風沙依舊在吹佛,在遼闊的大地上兩道身影疾馳的跳躍,偶爾驟然停止躲避周圍前行的異獸。


    似是蠻荒大地的太陽永遠不會凋零般,淡黃色的太陽灰蒙蒙的懸掛在天際,大片的雲層快速的飄過,陰影籠罩了下方的大地,在大地上一個龐大的建築群坐落在風沙彌漫的土地上,偶爾有龐大的異獸靠近,無數花紋在大地顯現,衝天而起的符文盤旋著鑄成無數冰冷的兵器將其分屍,早就有等候的人擁簇而出將這些屍塊拖了進去。


    “快快,皮毛送去雲閣,肉塊全都送去煙雨樓,骨頭交給拍賣行”一個年老的身影有條不紊的指揮道,早已弄清這些步驟的下人臉色冷靜的搬運這具龐大的屍體。


    “雲老,這次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異獸靠近啊,以往都是一些上百米的異獸,這具上千米的大家夥可是極其罕見啊”身穿麻衣薄衫的年輕人不解的問道。


    “或許是迷路了呢”雲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看著已經沒有多少的屍塊笑著說道。


    “雲老,欣小姐回來了”一個身影疾跑而來大聲的喊道。


    “什麽?欣小姐回來了?”


    “哦,回來了就好”雲老笑嗬嗬的摸著胡須,隻是眼睛深處浮出一絲陰沉。


    林天淡然的跟著這個名叫劉欣的女子回到了這個看似浩大的門派中,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喜悅的臉龐,好像這個女子在門派很受歡迎一般。


    “對了,劉欣師姐,林雲師兄怎麽沒跟你回來?這個人是誰?”一個手執羽扇的俊美男子敵意的看著林天說道。


    “林師兄他不幸遇難了,這位大哥在半途中救了我”林欣紅著眼睛說道。


    “唉,林雲那個廢物說了讓他不要出去,偏偏不聽”羽扇男子歎了口氣不屑的說道。


    “好了,欣師妹也累了你們就不要打擾她了”羽扇男子命令的說道。


    “是,三師兄”眾人紛紛低頭離開。


    看著林欣離開,羽扇男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有什麽目的,現在林欣師妹也安然無恙了,你最好馬上離開,在我們朝天宗容不得任何雜質存在”羽扇男子警告的說道。


    “哦,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林天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男子莫名的說道。


    “哈,你一個小小的散修以為自己是什麽王朝的重要人物?這裏是蠻荒大地,不要說那個皇帝了,就連蠻荒大帝都無法顧及”羽扇男子冷笑的看著林天,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不服輸的熱血散修,遇見不服氣的頂撞幾句是很正常的。


    “限你一天之內馬上給我滾”羽扇男子嘴角彎了彎靠近林天耳際說道,說完搖著羽扇離開了,越過參差不齊的屋舍羽扇男子招了招手說道:“以防萬一,你們去查查這小子的底細”


    “是,三師兄”


    “朝天宗嗎?無趣”林天雙手凝元力一柄透明的劍出現在手中,看著這柄劍林天喃喃的說道:“是該準備突破元將了”


    說完手腕擺動將劍懸掛在身後,背負元劍的少年仰頭看向蒼黃的天空向著外麵走去。


    “小子等等”就在林天腳步踏出去的時候,岸痞氣的聲音懶懶的響起。


    “什麽事?”林天皺著眉頭問道。


    “哎哎哎……你看你從一開始就對我防備,我要是對你有什麽目的就不必等這麽久了”岸無奈的說道。


    “抱歉,我從不信任何人”林天將元劍擺正以防割傷自己淡然的解釋道:“你跟你隻不過是我替你完成一件事,你替你掃除阻擋罷了,談不上交情”


    “好好好,這件事暫且放下,你現在達到元將後期,體內結晶凝而不實,所以需要借助這裏的元脈,你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岸咯吱咯吱的咬著東西說道。


    “為什麽元王突破這麽艱難?”林天說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問道。


    “因為元王突破的是規則,就好像女性的那層膜一樣,第一次捅肯定十分艱難”讓林天嘴角抽搐的話語從痞氣岸的嘴裏說出來。


    “如果汲取這個地方的元脈會怎麽樣?”林天站在石刻門檻上,看著遠處進進出出井然有序的門派子弟問道。


    “反正這片地方也持續不了多久了,與其白白浪費還不如便宜你呢”岸說出讓林天心跳的話語。


    “那就先住下來吧”林天眼眸倒映著淡紅色的夕陽說道,隻是就連林天自己都沒有發現,從離開上京城後自己的性格就開始變得陰沉了起來,完全沒有以前書生模樣的味道。


    那年楓葉似火,你轉身迷離輕啟微唇便笑顏如花。


    那年血色衰竭,你執戩而來隻為允諾當初的誓言。


    木製的廂房內裝飾著輕紗幔帳,牆上掛著很多畫卷,畫上一個黑衣男子憑山而立手執長戩,在其前方密密麻麻的異獸猶如海洋般的擁簇而來,必要吞沒前方脆弱的生命。


    “咳咳……”急促的咳嗽聲痛苦的響起,幔帳的後麵一張白色的床上躺著一個約三十多歲的少婦,少婦麵容姣好年輕時一定是個絕世美女,臉色蒼白的捂住嘴巴使勁的咳嗽,劇烈的咳嗽使其身體開始蜷縮,凸顯出誘人的曲線。


    “吱”


    廂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香風迎麵而來一道翠綠色的聲音急急的小跑而來,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的瓶子,小心的扶起少婦將瓶子打開,一縷淡黃色的煙霧緩慢的進入少婦的鼻中。


    “欣兒,你回來了啊”少婦嗓子由於長時間的咳嗽變得嘶啞起來,看著自己女兒擔心的神色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溫和的問道。


    “娘,我沒用,沒有拿到救你的藥”林欣壓抑已久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抱著少婦大哭道。


    “沒事沒事,娘的病娘自己知道,你這孩子偏偏不聽我的話”少婦輕輕的拍著自己女兒的後背勸慰道。


    “娘,要不把爹給你留的東西拿出來吧,交給掌門他們肯定會救你的”林欣淚眼摩挲的抬起頭說道。


    “啪”


    潔白的臉色凸顯五指紅印,少婦臉色鐵青的看著懷中的女兒,手掌顫抖的僵持在空中。


    “每次你都這樣,爹走了我就剩下娘你一個人了,要那個東西有什麽用?要是你死了我怎麽辦?”林欣大聲的站起來喊道,捂著臉色的紅印對著這個生病的少婦喊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堯,我該怎麽辦啊”少婦咳嗽的趴在床上抽噎的低語。


    ……


    “千年的天獸骨頭啊,有沒有想要換的?”


    “這位仁兄,我看你修為已經快要突破瓶頸了,我這裏有一株長生草便宜給你買了”


    “縛獸繩便宜賣了啊”


    林天走在街道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密密麻麻擺攤的修行者。


    “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蠻荒地域也會這麽熱鬧”林天看著明顯是假的長生草的一個修行者被五六個圍起來質問笑著說道。


    “那是你少見,你沒聽過傳送陣嗎?當然憑你的天賦就不要多想了”岸鄙夷的說道。


    林天臉色淡然的無視了岸每天日常的嘲諷,向著旁邊一座客棧走去。


    “這位客官裏麵請,請問打尖還是住店啊?”機靈的小二披著毛巾彎著腰笑著一邊跟著林天一邊問道。


    “住店,先吃點東西”林天找了一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了下來,環顧了四周的食客說道。


    “好勒”小二麻利的用毛巾擦了擦桌子,倒了一杯茶去拿菜單去了。


    林天點了幾個涼菜要了一壺酒舒服的坐著椅子上看著窗戶外麵來來往往的叫賣者,微風輕輕的吹了進來顯得格外的舒暢。


    “嗨,聽說了嗎?朝天宗的林欣小姐跟他們掌門吵架了”在林天左邊的位置,兩個修行者碰了一杯悄聲說道。


    “大驚小怪,反正他們也不敢對林欣小姐有什麽企圖,你也不是不知道林欣小姐的父親活著的時候是怎樣的威懾”另一人放低聲音靠近耳際看了周圍說道。


    “我聽說,原本林欣小姐的父母是外來的?”另一人好像很害怕說這些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你也別問我,來來來喝酒喝酒”


    林天倒了一杯酒,靠在椅子上轉過頭看向遠處高聳山坡上的高大屋簷沉默不語。


    ……


    “欣兒,你母親的病恕我們無能為力”青色瓦鋪成的高大房屋,漆紅色的珠簾被風吹起,流淌在青磚大理石的地麵上,蒼老的聲影沉寂在周圍的陰暗,在上方一個身穿亞麻色衣衫的中年人一臉悲切的解釋道。


    寬闊的大殿站著一個身材嬌弱的女子,此時好看的眼睛充滿了怒火仰著頭說道:“二十年前,我父親幫你們朝天宗阻擋了千年以來的獸潮,救了你們宗派,現在我父親去世了獨留下母親,你們竟然見死不救”


    “賢侄女,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母親得的是絕症,我們也努力過。實在是回天乏力啊”兩旁的蒼老聲音解釋道。


    “嗬,小時候你們對我很好,我現在才明白你們想得到我父親遺留下來的東西吧”林欣鄙夷的看著一群老不死的長老冷聲說道。


    “你們要是醫治好我母親的病,我就告訴你們我父親的東西在哪裏”林欣冷冰冰的說道,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座冰冷的大殿。


    “你們怎麽看?”許久之後,掌門的聲音伴隨著微風貪婪的響起。


    “不可信,二十多年我們早已證明隻有這母女二人全都死了,那個人留下的東西才會解封”蒼老的聲音說道,在黑暗的陰影下目光看向了大殿頂,在大殿頂上一把鑰匙模樣的東西懸掛著,周圍散發著黑色的幽光,但在大殿的所有人都知道沒有解開封印任何人靠近都會被滅絕。


    “再等等吧,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點時間了”掌門摸著自己黑色的胡須說道,他們都在等。


    等死,隻不過是在等別人死而已。


    ……


    林天吃過飯回到了自己房中,坐在椅子上從懷中拿出行軍地圖仔細開始辨認,半晌後收起地圖說道:“我剛剛看了看,這個地方至少有七八道元王的氣息,還有一道斷斷續續的氣息不確定但我從中感覺出了冰冷與死寂,現在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元脈在哪裏,根本無從下手啊”


    “著什麽急,我先前不是說了嗎,這個地方不會存在很久的,你現在等待便是了,順便牢固一下你的基礎”在林天眉宇間岸走了出來,透明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啃著一枚奇異的果子說道。


    ……


    “曼陀開,曼陀謝,我為曼陀守花開,生入死,死不在,我為小白屠萬物”清脆的歌聲在偏僻的地方響起,紫衣少女蒙著麵紗蹦蹦跳跳的在大地行走,偶爾出現的強大異獸好像看不見少女一般晃晃悠悠的走開了,在少女很遠的後麵大海開始翻浪,開始咆哮的前進,將前方一切的生命全部吞噬了進去。


    靠近後無數嘶啞的聲音在天地響起,這那裏是大海,分明是無數異獸在咆哮著前進,猶如這個紫衣少女是領路人般的跟隨。


    在黑暗降臨般在天地驟然盛開一朵花。


    如血如泣亦如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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