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翩恰好走進辦公室,看到他對著支票發呆,便問道:“怎麽?你認識寫這張支票的人?”


    小秦總想到高翩跟封暮九未曾謀麵,便道:“喔,不認識。”


    高翩隨即將昨天的那場烏龍說給小秦總聽,卻見他的臉色變得很差。


    “秦老板這是怎麽了?”


    小秦總隨即將那張支票揉碎丟進了垃圾桶裏:“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傻的人,多數是騙子,或者是暗門的的間隙,還是小心為妙。”


    “我已經把昨天見過他的人都調配到了這邊,放心,就算他回去也不會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那蘇小姐的事情就拜托高醫生了,我恐怕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蘇小姐。”


    小秦總走到門口時,忽然止住了腳步,轉身道:“蘇小姐現在身子虛,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不要驚擾她了。”


    高翩立刻意識到他說的是關於這張支票的淵源。


    他有種直覺,小秦總說謊了,他一定認識這張支票的主人。


    “我知道。”


    “還有,高醫生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就留在澳洲。”


    高翩的瞳孔縮了縮:“秦老板什麽意思,是放心不下我,擔心我會向什麽人告密嗎?”


    “我不是信不過高醫生,而是有些人太狡猾,我擔心高醫生會因此受到牽連,而留在澳洲,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高翩的臉上依舊帶著慍怒:“這是我的自由,就不勞秦老板費心了。”


    小秦總盤了盤手中的珠子,隨即帶上墨鏡離開。


    第二天,小秦總便回到了帝都,與此同時,他多了一個兒子的事情也在帝都傳開。


    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一則帝都上流社會的人雖然對他生出幾分懼意,但骨子裏對他這種人有一種鄙視,自然不會前去恭賀,二則,圈子裏養女人已是常事,但若是讓女人生出孩子,對他們而言則是麻煩一樁,左右都不是值得慶賀之事。


    三天之後,蘇悄從昏迷中醒來。


    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她夢到了封暮九,他抱著自己的兒子,滿心歡喜。


    隻是,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高翩,頓時有一種悵然的失落感。


    她伸出手指拽住他的白大褂:“孩子……孩子可好?”


    “你拿命來博,老天爺好像也舍不得你輸,放心吧,孩子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隻是必須在保溫室裏養一段時間。”


    蘇悄笑了笑,隻是這一笑,幹裂的唇瓣瞬間裂開,滲出血絲。


    高翩看著虛弱的她,忍不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


    她發出艱澀的聲音:“若是讓我再次選擇,我還是會如此。”


    高翩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真是了不起啊,三番五次的拿自己的生命博弈。”


    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高翩卻摁住了她:“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不能亂動。”


    “我想看看孩子。”


    高翩有些無奈,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連接好東院的視頻,點開給她看。


    蘇悄看著那個漂亮卻孱弱的孩子,紅了眼眶,盈滿了淚水。


    她伸出手指顫抖的撫摸著屏幕上的身影。


    那是她跟封暮九的孩子啊,長得好像他,眉毛、鼻子、眼睛、嘴巴都像,簡直是如出一轍。


    她忽然想到了封暮九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如果是個男孩,最好像他,這樣他出差的時候,有個小一號的自己陪著她,也不會讓她太過相思。


    他說,如果是個女兒,最好像她,這樣他就擁有兩個情人了,一個小情人,一個大情人,兩個都捧在心尖上寵著。


    往昔曆曆在目,模糊了她的眸子。


    高翩將紙巾遞給她:“喜極而泣?”


    她笑道:“嗯,喜極而泣,覺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高翩看著她,眼眸中翻動著複雜:“你知不知道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你的身子……”


    蘇悄打斷了他:“高醫生,跟一個剛剛逃離死亡線的人提及病情真的好麽?”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等你身體恢複一些再說。”


    “麻煩高醫生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你現在是病人,什麽都不許做。”


    “我隻是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高翩扭頭看著她就這麽倔強的與他對視,他知道自己拿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辦法,隨即把手機遞給了她。


    “謝謝高醫生。”


    高翩離開後,她立刻給唐楚喬撥打了一個電話。


    唐楚喬的聲音很是擔憂:“悄悄,你現在在哪裏?”


    “我出車禍了。”


    “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趕過去。”


    蘇悄隨即將位置共享給唐楚喬。


    醫護人員走進來將藥包摁壓在她的身上。


    “蘇小姐,我們需要幫你排汙血。”


    蘇悄隨即將被子掀開。


    護士遞給她一根咬棒:“會有些疼,忍著點。”


    她搖了搖頭:“沒關係。”


    兩個醫護人員隨即開始擠壓她剛剛愈合的腹部,隨著摁壓的動作,一陣一陣的痙攣從腹部傳遍全身。


    蘇悄冷汗津津,她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哼出一聲,手指死死的抓住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抓破。


    完事之後,護士們看著她蒼白的臉笑了笑:“蘇小姐,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患者,別的患者都痛得死去活來的。”


    蘇悄笑了笑:“這點痛……不算什麽。”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更何況她承受過比這還要疼的事情。


    當她把那把匕首插入封暮九心髒的時候,就如同插入了自己的心口,似乎整顆心都要碎了,不敢去看碰觸他的眼神,那才是無法言喻的痛苦。


    半個小時後,唐楚喬感到了醫院。


    蘇悄一看到他便哭得跟淚人一樣:“哥,我沒保住那個孩子。”


    看到她這副模樣,唐楚喬已經心碎了。


    他緊緊的握住蘇悄的手:“悄悄,隻要你沒事就好。”


    “父親恐怕會怪罪我。”


    “父親那邊我會跟他解釋清楚。”


    “謝謝哥。”


    “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看著唐楚喬走了出去,蘇悄抬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幹,表情淡漠。


    有些事情她無法做到跟唐楚喬坦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當晚,唐楚喬給唐雲山打了一個電話,引得唐雲山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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