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娃娃、三妹,雲初的心裏便一陣憤怒,對她而言,花洛死不足惜,隻不過她很清楚,花洛就算是死也不該死在這個時候。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或許還能幫上忙。”


    “好。”


    此時夜色已深,初冬的風帶著刺骨的涼意,路旁的樹枝被吹得瘋狂搖曳,雲初的心裏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蕭墨將車子停在了監獄外,獄警將門打來,他帶著兩人來到了監獄的急救室。


    此時監獄長已經守候多時了,他一看到蕭墨來了,立刻上前道:“這可怎麽辦?過幾天就要把他押送到國際法庭了,忽然出了這檔子事,而且還……還羞於啟齒。”


    “到底怎麽回事?”


    “哎,他被人……”監獄長壓低了聲音:“被人爆菊了,慘不忍睹。”


    一想到當時獄警將門打開,花洛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下身滿是鮮血,某個地方都已經脫落了,那樣子簡直慘不忍睹,送到急診室後,醫生陸續從花洛的後麵取出來十幾把牙刷,有的甚至已經將大腸跟膀胱穿透了。


    蕭墨滿臉陰沉:“我不是囑托過你,一定要將他單獨關押,嚴加看守?”


    “蕭上將,我也隻是按照您的要求來的,結果他單間裏的噴頭壞了,沒法洗澡,他跟獄警鬧,獄警也是沒有辦法才放他進公共浴池的,沒想到竟然……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監獄中這種事情是時常發生的,隻是發生在花洛身上有些蹊蹺,對方這是把他往死裏整,或者噴頭壞掉就是有人蓄意而為。


    “你把那些參與者的名單,以及看守花洛的獄警名單給我。”


    “好,我立刻派人去取。”


    此時急診室的門猛然被推開了,醫生的白大褂被鮮血染紅,他滿臉慌張:“監獄長,不……不好了,病人大出血,恐怕……恐怕要斷氣了。”


    監獄長猛然攥住他的衣領:“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救活他!”


    蕭墨一把把監獄長推開,大步走了進去,雲初緊跟其後。


    隻見花洛的身下滿是血跡,整個床單已經被血染紅了,鮮血順著床單滴落在地上,暈染了一片,他張著嘴,痛苦的喘息著。


    盡管花洛是一個惡人,可是看到一個人這也淒慘的離開,總是讓人有些難受,那是對生命即將失去的感傷。


    蕭墨彎腰將耳朵貼在花洛的唇邊:“你想說什麽?”


    “他是……是……”


    花洛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朝著雲初指了指,隨即沒了氣息,手落在床單上彈跳了幾下,一切歸於平靜。


    蕭墨的目光落在雲初身上,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惑。


    醫生用白布將花洛蓋住,隨即把他推了出去,幾個保潔人員走進來打掃屋內的血跡。


    雲初拽住了蕭墨的臂膀:“他跟你說了什麽?”


    “我問他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誰?”


    “他指了指你。”


    “你不會懷疑我吧?”


    他握住了她的手:“怎麽會?我隻是有些疑惑,他為什麽指向你?還是說那個人跟你有關?”


    雲初搖頭:“我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花洛就像是那個人的遮陽傘,現在這把遮陽傘沒了,他也不會隱藏太久。”


    過了幾天,花洛的屍體被火化了,蕭墨將他的骨灰埋在了南山樹林裏,沒有葬禮,沒有親人,也沒有鮮花,陪伴他的隻是一山蒼翠的鬆柏。


    那天雲初是跟蕭墨一起去的,他埋完花洛後,兩人沿著崎嶇的山路向下走去。


    “你會不會怨恨我?這種人應該挫骨揚灰的,我卻把他安置在這個地方,雖然有些清冷,但也算是一個家了。”


    雲初搖頭:“我知道你念著跟他曾經的情誼。”


    “不,我跟他交手多次,他對我而言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了,這算是對對手的敬畏吧,跟以前的情誼無關。”


    “監獄那邊查出什麽了麽?”


    “那幾個參與行凶的囚徒都自盡了,而且有幾個獄警也忽然失蹤了。”


    “那人的手段很厲害,或者我們把花洛帶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而且他是一個偏執狂,計算花洛出事了,也不會影響到他對實驗的熱情,據說前幾天有一個知名的科學家剛剛失蹤。”


    “他們隻擄走科學家嗎?”


    蕭墨搖頭:“教室、工人、運動健將……各行各業的人。”


    雲初忽然想到了在船艙上掛著的那些畫像,好像大部分畫像都出自同一個畫家:“他們會不會擄走畫家?”


    “嗯,三年前,n國的知名畫家撒冷裏就在寫生的路上忽然失蹤了,而我們在圍剿暗魈基地的時候發現了他最新的畫作。”


    第二天,雲初將一張名單遞給蕭墨:“巨輪的走廊上掛滿了名畫,我當時覺得有些蹊蹺,便記了下來,這些是零星想起來的,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有用。”


    蕭墨接過名單大致的看了一眼,隨即目光定格在一個叫陸士林的男人。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是啊,我也有些納悶,這個畫家的名字竟然跟念念父親一樣的名字,一個字都不差。”


    “他不是做生意的麽?”


    “或許隻是巧合?”


    蕭墨想到念念一家人的失蹤,他也不敢大意,立刻命人去查陸士林這個人,等到晌午的時候,劉副官便帶著一些材料返回了軍營。


    “老大,小嫂子,還真被你們猜對了,這個陸士林正是念念的親生父親。”


    雲初滿目愕然:“他不是商人麽?”


    “陸士林當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美術學院,而且在繪畫山水畫方麵很有天賦,後來他畢業後去一家大學做老師,嫌棄薪水太少便辭職做了私人家教,恰好他教的那個學生家裏很有錢,他變動了歪心思,跟學生的媽媽好了,從此再也沒有畫過新作,但是之前他畫得那些畫已經拍賣到八位數的價格了。”


    雲初的心被揪了起來,如果陸士林一家都被那個人帶走了,那她的念念是不是也在暗魈的實驗基地?那她是不是也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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