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這位你不認識。”


    丁尋也如實告知。


    “我不認識?”洪國華很驚訝。


    雖然自己接觸的醫學行業的人確實不多。


    但是如今網絡社會這麽發達,隻要知道名字,上網一搜不就知道了?


    寂寂無名的不好查,名人那還不簡單嗎?


    “對,你絕對不認識,網絡上從來沒有她的名字。”


    “她的一生不喜歡張揚、不接受采訪、不喜歡任何人或者機構宣傳她。”


    “或許,她隻在他們業內有名;也或許,業內一般的人都不知道她。”


    洪國華不僅腹誹:這不就是無名嘛?


    但是出於禮節,他沒有說出來。


    他拐彎抹角道:“丁總,你投資這麽巨大,建一座研究所也絕不是一時衝動,對不對?”


    “那當然。”


    丁尋嘴角微翹,笑了起來。


    “那你……請恕我直言,你請一位沒有人知曉的‘名人’來坐鎮,能行麽?”


    “怎麽不能行?所謂研究所就是做學問、做研究的,不是拿來炒作的。”


    “可……唉我也是一片好心,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洪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請你放心,我丁尋從不盲目做事。”


    “好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不對,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我也不是股東。


    洪國華心裏一直在天人對話。


    見丁尋在看他,他隻好尷尬地笑笑。


    “我說的這位人才,是我的小姑奶奶。”


    “你的小姑奶奶?那她是……”


    “她是我的外公的親妹妹,這麽多年來一直住在一個海島上。”


    “住海島?”


    “對,她喜歡安靜的環境,這有利於她從事醫學方麵的研究。”


    “那……她老人家可有什麽研究成果嗎?”


    “有,也不怕告訴你,目前世麵上的絕症克星,就是她的成就。”


    “什麽?那是……是你的小姑奶奶研究出來的?”


    “對,這還不是她的團隊研究的,是她個人!”


    “哇!”洪國華差點兒沒有驚掉下巴。


    一直以來,被全世界列為絕症的重症,居然被一位小老太太給攻克了。


    “難怪我看報道這絕症克星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查不到是誰的研究成果。”


    “因為小姑奶奶不喜歡出名,連世界著名的頂級大獎她都沒有上台去領。”


    “我說呢,當時隻知道有人得了這麽個大獎,卻沒有曝光名字,也不見人上台。”


    “因為我家這姑奶奶隻想鑽心科研,不喜歡被名利所擾。”


    洪國華感歎道:“絕了,活了三十多年終於知道一個真正不為名利的人!”


    這要是換作其他人,又是這個獎、那個獎。


    到處演講、到處宣傳。


    光是這些費用都夠幾輩子花了。


    洪國華不僅對丁尋口中的那位小姑奶奶肅然起敬,對丁尋更是刮目相看起來。


    “老人家現在多少歲了?”


    “快七十歲了,常年身居海島,想回內陸生活了。”


    “那老人家什麽時候回國?”


    “快了,眼下我的兩位朋友明天就飛去接她的班。”


    “你的朋友?做什麽的?”


    “一位是女性朋友,學醫的。另一位是男性朋友,他是準備去島上熟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準備回來做醫療器材的銷售。”


    “那位女性朋友去接班,換小姑奶奶回來?這麽說很快就能看到她老人家了?”


    “也不算快吧,我這研究所先慢慢建起來,等小姑奶奶的接班人能獨立撐起海島的研究中心,老人家就可以回國了。”


    “久居海島,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是呀,梅鳳這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提出要去的。”


    丁尋內心也無比複雜。


    去海島接班意味著什麽,大家都懂。


    那就意味著那是小姑奶奶生命的延續。


    延續著老人一生的生活和工作,一輩子孤獨終老。


    梅鳳決定要去時,大家都知道那是她下了決心從此埋頭做醫學。


    “你說什麽?梅……梅鳳?”


    “對,她叫梅鳳。”


    丁尋說完,意識到洪國華的聲音在顫抖。


    驚訝地問:“洪老板也認識她?”


    “我、我以前的女朋友也叫梅鳳,她姓梅,有一個很好聽的單名,叫鳳兒。”


    “你女朋友是哪兒的人?”


    “就是這新南縣人。”


    丁尋突然大驚,眼神犀利地看著他。


    “你說梅鳳是你的前女友?”


    “是。”


    丁尋迅速打開手機,從相冊劃開一張梅鳳和姚瑤、趙玉玲三人的合影。


    他指著照片中的梅鳳問:“洪老板,你看清楚,你說的梅鳳是她嗎?”


    “對,正是她,這是我的鳳兒!”


    洪國華激動得雙手都在抖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丁總,她在哪兒?鳳兒她在哪兒?”


    “她在……等會兒,你是來新南找梅鳳的?”


    丁尋警惕起來。


    他不能輕易說出梅鳳的下落。


    他還不了解麵前這個男人,更不了解他和梅鳳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兒。


    “對,我是來找梅鳳請罪的,也是來請求她原諒的。”


    “請罪?你對她做過啥了?”


    “我,前些年我幹了一件糊塗事,把她氣走了,從此杳無音訊。”


    “你現在才來找她?”


    “不不,我每年都到新南來找她,她們村子我也去過了,她從來就沒有回來。”


    “你每年都來找?”


    丁尋心中明白,梅鳳可沒有每年都回來。


    即便回來過,倆人時間不對也不可能遇上。


    就梅鳳的那個家,她是不會回去的。


    “對,可是,知道她的人都說她沒有回來過。”


    “……”


    丁尋心中突然後悔起來。


    老話說得好:言多必失。


    自己剛才就不應該一時興起,對這個洪老板談研究所的事兒。


    “丁總,請你告訴我,梅鳳在哪兒?”


    “她……”


    丁尋很想騙他,梅鳳已經飛往國外了。


    但是話到嘴邊又不忍心。


    一想到海島,他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一個夢而去海島找姚瑤的經曆。


    他知道失去心愛之人的痛有多深。


    隻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是真心愛著梅鳳嗎?


    “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


    洪國華見丁尋在遲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追問。


    “我是知道他在哪兒。”


    丁尋深呼吸了一口,問:“不過,我想知道你曾經對她做過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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