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表哥。”


    梅鳳在年輕人麵前蹲了下來。


    雙手輕輕地揉著他的雙腿,問:“表哥,你每天都有鍛煉腿部肌肉嗎?”


    “我……有,可是有啥用啊?”


    “有用,有大用,是誰教你這麽做的?”


    “就是……”表哥還沒說完。


    中年人接去說:“就是我們受傷那年醫生說的,就給鬆平記住了。”


    梅鳳連忙在旁朝姚瑤介紹說:“我姨父說的鬆平就是我表哥,他們家姓鄧,他叫鄧鬆平,我姨父叫鄧長根……”


    她還在遲疑不知道老人的名字時。


    老人在一旁甕聲甕氣地說:“我叫鄧興旺。”


    “哦哦,好的爺爺。”


    梅鳳又接著問鄧鬆平:“表哥,你平時是怎麽做的?”


    “就是坐在床頭的時候,雙手捏捏腿、敲打敲打。”


    “敲打?用啥東西敲打?”


    “喏,就是用那個,那是我媽做的。”


    梅鳳和姚瑤轉頭看去。


    在他的床頭放在一把長柄的小錘子。


    這把錘子的頭上被布一層又一層包裹著。


    姚瑤走過去拿起來,用錘子輕輕在自己的手上砸了一下。


    果然,不會疼。


    但份量還真不輕。


    梅鳳把錘子接了過去,也試了試。


    “表哥,你這麽多年每天都用這個錘子敲打自己的雙腿?”


    “是的,我媽在家的時候還會幫我到處捏捏。”


    “真是太好了!”梅鳳微笑道。


    姚瑤和鄧鬆平都驚訝地看著她。


    “梅鳳,你說啥太好了?”


    鄧鬆平和他父親鄧長根異口同聲地問。


    “我說,表哥長期這麽做,使得他的腿部有康複的希望。”


    “是真的嗎梅鳳?”鄧長根欣喜地問道。


    “是真的,像表哥這種情況是非常有希望的!”


    “那你……你去國外要多久回來?”


    鄧家三代人都直盯著梅鳳。


    他們全家的希望都在梅鳳的一句話裏。


    “我……我可能要去好幾年。”梅鳳的聲音小了許多。


    她心裏在盤算著表哥的腿到底該怎麽辦。


    “梅鳳,你盡管放心在國外求學,鄧鬆平的事交給我和丁尋吧!”


    “姚瑤,這怎麽好麻煩你們呢?”


    “那你出國了,這事兒還能拖延嗎?”


    姚瑤反問道。


    鄧家三人忙說:“是呀是呀。”


    “也對,拖不得。”


    梅鳳為難地皺起眉頭。


    “哎呀,你就別想了,既然咱們是朋友,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


    “姚瑤,我……”


    “你什麽呀你?你給我好好跟小姑奶奶學,學成了立刻回來!”


    “好,我一定!”


    鄧家人聽到姚瑤答應了會負責醫治鄧鬆平的腿,心裏的石頭也放下了。


    “來,咱們三個把他們一家三口推到院子裏去曬太陽吧!”


    姚瑤說完,率先推著老人的輪椅出門。


    梅鳳和蔡東旭也推著鄧長根和鄧鬆平來到院中。


    院子裏。


    春英和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大慶坐在凳子上。


    見他們祖孫仨出來,連忙起身。


    大慶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三人,不知道他們下一秒又會如何對自己。


    “大慶兄弟,以前我們一家人總是給你找茬,罵你、嫌棄你,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鄧長根自己滾動著輪椅停到大慶麵前。


    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你……你這是做啥?”


    大慶緊張起來。


    每天都罵罵咧咧摔杯子砸碗的鄧長根,這會兒竟然向自己道歉來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


    鄧興旺也說:“孩子啊,你來到我們家後吃了很多的苦,這些年我們一家人都沒有給過你好臉子看,真是對不住你啊!”


    “大叔,您別這麽說,是我應該做的。”


    “這哪是你應該做的?你和春英結婚後理當搬走,而你卻留在我們家照顧我們仨,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呐了!”


    “我……大叔,實不敢當……”


    “大慶叔叔,你應該得到我們的尊敬,可是我們卻……那麽對你。”


    鄧家三代人都向大慶表達了歉意和謝意。


    姚瑤的眼眶都濕潤了。


    她趕緊轉過身去偷偷擦掉眼淚。


    最震驚的要數春英。


    她做夢都沒有想,這個家竟然會有這麽祥和的一天。


    一家人這樣相處,比吃任何山珍海味都強。


    “孩子,你們剛才在裏麵說了些啥了?”


    她把姚瑤和梅鳳拉到角落低聲問道。


    “姨媽,是姚瑤把他們說好了,我進去的時候姚瑤已經‘教訓’過他們了。”


    “‘教訓’?那他們……沒有對你凶巴巴的?”


    姚瑤露出兩個小酒窩:“姨媽,他們態度很好,把他們的想法也和我說了。”


    “他們和你說?”


    春英大為吃驚。


    自己和他們一個家吃飯,每天裏裏外外累死累活。


    他們三代人都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


    姚瑤才剛來,而之前那仨剛打完大慶,又在氣頭上。


    他們怎麽可能與姚瑤和顏悅色地說話?


    “是的,姨媽,他們其實不是真心要打大慶姨父。”


    “不是真的要打?人都被打破額頭了,還不是真心要打?”


    春英激動起來。


    她心疼大慶為他們三人的付出。


    “是的,他們是想用這個方法把大慶姨父和你趕走,然後他們就……”


    姚瑤說不下去了。


    畢竟尋短見這種殘忍的事兒,說出來容易使最親的人崩潰。


    “他們……好傻啊!”春英悲傷地落淚了。


    “有這些想法為啥不告訴我呢?”


    “明明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這個家……”


    “為啥還要那麽傻地對待大慶?他們可真是……”


    春英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用雙手捂著嘴低泣。


    哭了一小會兒,她抬起頭,擦了擦眼淚,口中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兒。


    仿佛這麽多年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舒緩。


    “姨媽……”梅鳳擔心地看著她。


    “好了,姨媽不難過了,值得了。”


    說完,轉身走向大慶,倆人低著頭嘀咕起來。


    姚瑤知道,她那是在告訴大慶,他們三人不是存心要打他,而是想把他們倆氣走。


    果然,善良的大慶聽完。


    臉上一愣,立即看向輪椅上的三人。


    他一臉憐惜地搖著頭,意思是在說他們幹傻事。


    “梅鳳,咱們也過去吧。”


    倆人走過去,姚瑤把春英和大慶拉到祖孫仨跟前。


    “爺爺、大叔,我們要回去了。”


    “等一些手續辦好後,我們就立即開始著手種植的事兒。”


    “你們一定要在家耐心地等著我來,好嗎?”


    姚瑤說完,鄧鬆平一個勁兒地說:“好,好好!”


    鄧長根則疑惑地問道:“到時候這苧麻是在哪個村種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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