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秘密?”


    唐伍側過臉,驚訝地問。


    “林小西懷孕了。”丁尋認真地說。


    “啥?林小西懷孕了?”


    “是,這是在醫院無意間知道的。”


    “消息可靠嗎?”


    “可靠,我親眼看見她的檢查報告單。”


    “你怎麽看得到這個?”


    丁尋遲疑了一會兒。


    還是說了。


    “衛主任幫我們查完了資料之後,請我們到她辦公室坐了一會兒。”


    “正巧一名護士拿著幾張化驗報告單進去,說那幾張許久沒人來取。”


    “第一張就是林小西的,我看得真真切切,不會錯的。”


    唐伍問:“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的人?”


    “不會?衛主任認得李管家,她說是李管家陪同林小西去檢查的。”


    “孩子是誰的?那個司機阿春的?”


    “那這就不知道了,大約剛懷上沒多久。”


    丁尋搖搖頭。


    唐伍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這麽一來,林小西就極有可能因為懷孕的事脫罪。”


    “是呀,她手中雖然有命案,看來死刑是被她給暫時逃脫了。”


    “不過對於一個出生貧寒,後來又暴富享福了這些年的人來說,無期徒刑比死還難受。”


    丁尋點點頭。


    這個觀點他很認同。


    尤其是對林小西這種女人來說,失去自由生不如死。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比自由和健康更可貴的了?


    “對了,林小西那個司機現在哪兒呢?”


    “那個阿春?也在看守所裏。”


    “林小西的孩子呢?”


    “我從看守所回來後聯係了嶽警官,那孩子目前在嶽警官家裏。”


    “這樣呀?”


    唐伍沒再作聲。


    倆人默默地喝完一杯咖啡後,他才又開口:“走,咱們去黃自棋家。”


    “大叔找他有啥事兒?”


    “他沒有說實話。”


    “說啥實話?”


    “我去當麵問問他。”


    “好!”


    倆人在黃自棋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出來開門。


    丁尋撥打他的手機,居然也關機了。


    “怎麽回事兒?不會是撒謊跑路了吧?”唐伍問。


    “不會,他剛有了屬於自己的新房子,沒那麽快跑。”


    “那這家夥到底在不在家?”


    “我來喊。”


    丁尋幹脆“嘭嘭嘭”地用力敲門。


    “哢”的一聲,門終於開了。


    一個睡眼朦朧的女人探出頭來:“你們……你們找誰?”


    “我們找黃自棋!”


    丁尋目光淩厲地盯著這個女人:“你是誰?”


    他知道這不可能是黃自棋的老婆。


    “我……我是他女朋友,怎麽了?”女人底氣足了。


    唐伍故意說:“你是他女朋友?他不是有老婆嗎?”


    “我……臨時的女朋友不行呀?犯法嗎?”


    “黃自棋在哪裏?”丁尋不悅地問。


    他不想和這個女人爭論。


    這女人的打扮、還有這張眼圈兒黑得跟熊貓似的臉。


    一看就是風塵中人,永遠滿臉憔悴。


    “他出去了。”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接了一個電話說出去一會兒。”


    “他手機怎麽關機了?”


    “接完電話沒電了,正在茶幾上充電呢。”


    丁尋推開她往裏麵看去。


    果然,茶幾上正躺著黃自棋那部顯得髒兮兮的手機。


    他和唐伍對了一下眼色。


    唐伍點點頭,對這女人說:“我們有事兒找黃自棋,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們就等他吧。”


    說完,和丁尋走進小客廳坐下。


    女人急了:“哎哎,你們是什麽人呀?”


    “怎麽能這麽闖進人家裏來?”


    “……”


    女人喋喋不休地發出一連串的質問。


    丁尋抬起頭,冷冷地說道:“我們是來討債的!”


    “你們……你們是來討債的?”


    女人似乎非常吃驚。


    “對,黃自棋欠我們很多錢!”


    “欠你們很多錢?那、那是多少?”


    “五十萬!”唐伍張開五個手指。


    這玩意兒說少了,不夠震懾力。


    說多了太假。


    就黃自棋這種人,有人能借五百塊給他都頂天了。


    這五十萬,也就唬唬眼前這個女人。


    “什麽?他他、他竟然欠下了這麽大一筆巨債?”


    “哎呀我的媽呀!我被他給騙了呀!”


    “他居然騙我說他跟了一位大老板,發財了,有房有存款。”


    “沒想到他竟然是想空手套白狼啊,我的媽也……”


    看著女人在客廳走來走去幹嚎。


    丁尋差點兒想笑。


    就黃自棋那德行、套這女人這種白狼,不空手套難道還花錢?


    女人的幹嚎突然急刹車般停了下來:“不對,他不是還有這套房嗎?”


    “這房不是他的。”


    “什麽?嘿嘿,你們糊弄我呢吧?”


    丁尋疑惑道:“糊弄你啥?”


    “他昨晚給我看過房產證,證上是他的名字。”


    “那是他花二十塊錢在街邊做的假證。”唐伍搶著說。


    反正是等黃自棋,等著也無聊。


    說不定能從這女人這兒知道點啥出來。


    “什麽?這個老家夥,我……”


    女人急衝衝地奔進臥室,從包裏拿出一部手機出來。


    然後當著丁尋和唐伍的麵撥打。


    一邊撥號碼一邊氣呼呼地說:“我要問問他,到底為什麽要欺騙我!”


    “等等,你打電話問誰?”丁尋立即起身。


    “打給黃自棋啊,我把他喊回來,看我不打死他我!”


    丁尋看向茶幾。


    那部正躺著充電的手機,的確是黃自棋的。


    “他的手機不是在這兒充電嗎?”


    “你怎麽打給他?”


    女人的臉頓時紅了。


    囁囁地說:“我兩部手機,他出去買菜給我做飯,我怕他去太久,就讓他帶走我另一部手機。”


    唐伍冷哼一聲:“那你剛才為啥不早說?”


    “我……我不是想讓你們早點兒走嘛。”


    她本來想打發他們走,沒想到他們卻進屋來等。


    剛才還連連在心裏直呼失算。


    這會兒聽說黃自棋不僅一無所有,還欠下了五十萬的巨債。


    她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見她這麽氣急敗壞,丁尋問:“黃自棋騙了你的錢?”


    “那倒沒有,是我自己給他的。”


    “你還給他錢?給他做啥?”


    “我看他冰箱都是空的,問他怎麽不買些水果飲料什麽的備著?”


    “……”


    “他說錢投資給了一位老板,暫時手頭拮據,所以我就……”


    “你給了他多少錢?”


    “我給了他一萬塊。”


    丁尋和唐伍對視了一眼。


    這個黃自棋,就那副油膩膩的模樣,居然還有女人倒貼上門兒。


    門鎖“哢嚓”一聲開了。


    黃自棋邊推門邊喊:“寶貝兒,我回來啦!”


    “黃自棋,你個大騙子,我跟你拚了!”


    “砰”的一聲,一個杯子砸向了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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