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說什麽東西錯了?哪兒錯了?”


    丁尋詫異地問。


    這個老人性格很怪異,總是這麽出其不意地問些令人無語的問題。


    “你母親既然是嫁水牛坪村,那你的父親就是水牛坪村人。怎麽又來了繼父?你母親離婚了?”


    一連串的八卦問題脫口而出,丁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不,我父親早幾年過世了。”


    “噢,過世了?”


    “是,父親走後我才帶著母親離開了水牛坪村,去墨城找到了外公。”


    “原來是這麽和你外公相認的,你父親走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節哀!”


    “謝謝前輩關心!”丁尋除了對他道謝,不知道該說些啥。


    “我記得葉老爺子這個女兒早年失蹤了,怎麽?她是和你父親私奔到水牛坪村來的?”


    “不是,前輩,這些往事說起來話長,等回到墨城我慢慢和您說吧?”


    “也好。”老人點點頭。


    他已經猜到這其中的故事必定心酸曲折。


    讓這孩子來說的話,等於是讓他再揭一次自己的傷疤,那又得血流不止,於是隻好作罷。


    “你們還想去水牛坪村幹啥?”


    “劉方仁的兒子劉永亮,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一批勘測隊,在礦山的後麵那座山上搗鼓點啥?我想上去瞧瞧。”


    “沒事兒,隨他們搗鼓,沒有我誰都搗鼓不出名堂。”


    老人非常自信地笑了。


    丁尋從第一眼見到這老人起,就對他心生敬畏。


    此時見他如此神秘莫測的笑容,更對他尊敬有加。


    “前輩,您為啥說這礦山的玄機沒有人會知道?難道那山……”


    “那座山不但地勢複雜,而且這裏麵的……學問可大著呢,外行人是不懂的。”


    老人連連擺手,那副自信令丁尋心生疑竇。


    “那他們若是請內行人來呢?”


    “這個你放心,內行人也未必懂!”


    丁尋心說,難道天底下就隻有您老人家懂?


    老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說道:“你是不是不信我老頭兒說的話?”


    “不不,我相信您說的。”


    “這就對了,我告訴你為啥天下沒幾個人能懂。”


    老人雙手撐在扶手上,挪了挪屁股,找了個更加舒適的位置。


    丁尋大氣兒不出,靜等老人告訴他“那神秘莫測的玄機”。


    “因為,那座山上的玄妙之處是我研究出來的。”


    “研究?”丁尋更加詫異。


    他雖然隻是個小生意人,高科技研究聽說過,這位老人研究什麽玄妙之類的,這不是迷信嗎?


    但是見這老人滿臉微笑,一副得意的模樣,他又不得不信。


    至少得裝作信,好讓老人有成就感。


    “怎麽?你小子不信我?”


    “信,信!”


    “這就對了,你信我,你會有好處我告訴你。”


    “是是。”


    丁尋在心裏苦笑,但他今天的任務就是陪著這位老人,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


    “信我那你就去忙你的去呀!”老人開始吹胡子瞪眼睛。


    “我……我不忙呀,我今天在酒店休息。”


    “你不是休息,你是故意留下來看守我的是吧?”


    “看守您?噗!”


    丁尋樂了。


    “前輩,您是前輩,我看守您做啥?”


    “那你走不走?他們都走了你怎麽還不走?”


    “前輩,我們仨入住這家酒店,他們二人去忙他們的,我沒事兒在這兒休息。”


    丁尋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要如何對老人解釋,才能令他不對自己這麽“虎視眈眈”。


    “噢!對對,你們是住在這兒,那行,那你就坐著吧。”


    倆人都安靜了下來,老人的眼睛盯著茶幾不動,不知道他又在想些啥。


    許久,丁尋打破了這份寂靜。


    “前輩,您喝茶不?”


    “……”老人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好好,不打擾您。”


    丁尋盯著他看,老人的目光始終沒有移動過,不知道他是在研究茶幾上的啥玄機。


    “你給我倒的茶呢?”十幾分鍾後,老人突然問。


    “茶?好好,我這就給您倒去。”


    丁尋很快便泡了一杯茶過來,輕輕地放在老人麵前。


    老人抬起右手,把食指伸進杯子裏蘸了蘸茶水,然後在茶幾上比比畫畫,不知道在畫些啥。


    丁尋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看懂。


    “看明白了麽?”


    “沒有。”他老實回答。


    “剛才我畫的就是那座山的玄機,你若是有心便記去,要是剛才沒看懂就算了,機會我給過你。”


    說完,他把雙手忘胸前一環抱,背靠向沙發靠背,閉上雙眼打起盹來。


    丁尋愣住了!


    剛才老人那頓比劃竟然是在告訴他,老人所謂的那座山的玄妙之處?


    見老人已經打起了呼嚕,他連忙起身到裏屋拿了一條毛毯出來蓋在老人身上。


    然後坐在茶幾旁,也伸手蘸了蘸茶水,一邊回憶,一邊在茶幾上劃起來。


    丁尋的過人之處在於過目不忘。


    這是他從小學到高中到職校令人嫉妒的一項特長。


    凡是要背誦的知識點或者課文,無論多長,他都能過目不忘。


    他輕閉雙眼,回憶剛才老人的比劃過程。


    很快,一片輪廓變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


    他邊蘸水邊劃。


    覺得這樣不太直觀,茶水很快就幹了,畫了後麵前麵的印象又會模糊。


    於是快步走進裏屋,拿了自己常帶在身邊的一個記事本和一支筆,在本子上邊想邊畫。


    畫做了把廢紙撕了,重新再來,就這麽畫了撕、撕了再畫,終於滿意了。


    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兒,放下紙和筆,伸了個攔腰。


    “畫好了?”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丁尋看向他,隻見老人已睜開了雙眼,正對著他似笑非笑。


    “前輩,我畫好了,您請過目!”


    丁尋畢恭畢敬的雙手捧著記事本送到老人麵前。


    老人隻是隨意瞟了兩眼,眉頭驟然皺起,疑惑地看向丁尋:“這是你剛才畫的?”


    丁尋被他盯得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連忙起身站在老人身邊。


    “前輩,請您多多指點!”


    “你態度不錯,來,坐下,我來告訴你問題在哪兒。”


    丁尋一聽,立即坐下,準備洗耳恭聽。


    “你看啊,你這兒畫對了、這兒也畫對了、還有這兒、這兒……全都被你畫對了。”老人的聲音異常激動。


    他把丁尋畫的全都指了一遍。


    “前輩,按您這意思,我這全都畫對了?”


    老人目光一凝,神色嚴肅起來:“不!你再來看這兒!”


    丁尋立即隨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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