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病人的身體很虛弱。”


    “我們還要為他做全麵的檢查,就安排在明天吧。”


    那名醫生大喘氣,把葉承坤和葉雅心嚇得臉色慘白。


    聽到他這麽一說,父女倆這才緩過一口氣兒。


    過了兩天,丁尋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葉承坤激動地捧著那一大疊的報告單,和專家們會診後的意見書,一張一張地看。


    看完後,他把單子小心地放進抽屜。


    “雅心,你現在可以徹底放心了,小尋除了因為長期臥床,手腳沒有活動造成暫時的行動不便之外,身體各方麵的數據都達標。”


    “爸,這是真的嗎?”


    葉雅心一邊為兒子的腿部做推拿,一邊興奮地問。


    “真的真的,咱們小尋心地好,人善良,老天怎麽舍得虧待他?”葉承坤偷偷地抹了一把淚水。


    這一年來,他和女兒不知道流了多少淚。


    現在終於苦盡甘來了!


    “媽,姚瑤呢?”在床上沉默了兩天的丁尋,突然開口問。


    葉承坤一怔,手中的老花鏡掉到地上。


    他慌忙蹲下去撿起,正好可以掩飾臉上的慌亂。


    葉雅心正在推拿的手僵住了,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盡管這個問題她想過千萬遍,兒子若是哪一天醒過來,一定會問到姚瑤,那時,自己該如何回答?


    她想好了幾個答案,可此時卻一個答案也說不上來。


    “外公,媽,你們怎麽了?”丁尋感到奇怪。


    就算是當初聽到謠言說姚瑤已經和陳耀軒結婚了,他們一家都沒有這麽驚慌過。


    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是早就知道姚瑤並沒有嫁給陳耀軒嗎?


    “我昏迷的這一年裏,無數次夢到姚瑤。”


    “許多次感覺好像她就在我身邊,一切都那麽的真實。”


    “媽,她是不是回來過?”


    葉雅心聽著兒子發自肺腑的講述,難過得肝腸寸斷,她強忍著快要湧出來的淚水,轉過頭去站起身。


    “媽,您怎麽不說話呀?”


    “等會兒,好像有什麽東西飛到媽的眼睛裏了。”


    “媽,您過來我幫您吹出來!”


    小時候媽媽被沙子或者灰塵迷了眼睛,都是他趴在母親懷裏幫她吹。


    “不用不用,媽媽揉一下就好了。”葉雅心起身走到窗邊。


    葉承坤明白女兒的心情,他此刻也是心如刀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外孫的話。


    “爸,您不是今天要去新城準備過幾天的剪彩嗎?”


    “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差點兒給忘記了,我這就去。”


    葉雅心借故為父親解圍,讓他先回避。


    等父親一走,她抓起包走到兒子床前:“小尋,拿要先回家去拿幾件你的衣服來,你要吃什麽媽給你做來?”


    丁尋看出外公和母親神情不對勁兒。


    可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表現得如此反常。


    他拉住葉雅心的手:“媽,我躺了這一年辛苦您和外公了,我好久都沒有說話,您陪我說會兒話吧?”


    “那……那我還是先回家拿了你的衣服就來,好不好?”


    “……好吧。”丁尋無奈,隻得同意母親回去。


    等她一走,丁尋就把護工大姐叫了進來。


    護工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見病房隻有他一個人,驚訝地問:“葉女士和葉老爺子人呢?”


    “外公和我媽忙去了,大姐你坐。”


    護工站在床前:“小丁,你有什麽需要就盡管跟大姐說,想吃什麽大姐幫你煮。”


    語氣和媽一樣。


    丁尋搖搖頭:“不用了大姐,我就是睡太久了想和人說說話。”


    “好,你想說什麽?”


    護工也是個直性子,快人快語,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躺在這兒一年的時間,有沒有誰……來看過我?”


    “害,可多了,有你的那些兄弟們、你工廠的員工、還有你的朋友,對了,還有警察。”


    “警……警察?”丁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警署的署長。


    “好像是個頭兒,說是你朋友,來過兩回,和葉女士他們說了會兒話就走。”


    “哦。”


    那可能是署長來調查情況。


    畢竟他從頂樓摔下來也不是個小案件。


    想到案件,他想起了高峰。


    “大姐,我剛進醫院時,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傷進來?”


    “你是說那個姓高的吧?”


    “對對,大姐您也知道他?”


    “怎麽不知道呢,那個高老頭子太壞了,還進來無理取鬧要你賠償他兒子,說你自己摔下樓還拉他兒子墊背。”


    丁尋想起來了,那幫歹人把半昏迷的他拋下樓的時候,他拽住了高峰。


    “那他兒子後來呢?也成植物人?”


    “他才沒呢,雖然你是壓在他的身上,但他沒幾天就醒了,出院回老家去了。”


    “他沒有受傷?”丁尋有些驚訝。


    既然是高財富說的“墊背”的,那麽應該比他傷得更重才是。


    “受了吧,對對,腦子受傷了,成了個傻子。”護工嘲諷起來。


    丁尋不再說話,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一場貪婪的角逐,倆人受了重傷,一個傻、一個植物人,要那些錢財有何用?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那……除了你說的這些人之外,還有誰來過?”


    “你是說陪護你的?”剛才以為他隻是問來探病的。


    “還有別人來陪護過?”


    丁尋聽著護工大姐這話有內涵,連忙追問她。


    “當然有了,有一位姑娘來陪護過。”


    “一位姑娘?什麽樣的姑娘?”


    “那位姑娘可美了,大姐我活了這麽幾十年,第一次看見那麽美的人兒。”


    護工感覺自己說錯了,又補充一句:“葉女士也美,那姑娘和葉女士一樣,都是美人坯子。”


    “啥樣的姑娘?”丁尋的內心已經開始緊張起來。


    “一開始吧,是另一位姑娘,長相也算是漂亮,隻是眼神特別犀利,看著好凶的樣子,連笑都帶著凶。”


    “怎麽又有一個?”丁尋都快被她搞糊塗了。


    “她叫什麽鳳兒……”


    “梅鳳?”


    “對對對,她有一陣每天都送什麽補湯過來給葉女士喝。”


    “那……你說的最漂亮的那個是誰?”


    護工突然滿臉陶醉起來:“那姑娘呀,她從國外特意跑回來照顧你。”


    “這一照顧就是兩個多月,可不簡單哪,看著嬌柔的樣子,可是人家不用我幫手,她一個人日夜照顧你。”


    “姚瑤!”丁尋此時情不自禁地喊出來。


    “對對,就是叫姚瑤,真是一個好姑娘呀,隻是……”


    丁尋一把抓住護工的手:“大姐,請你告訴我,姚瑤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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