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貴直朝丁尋眨眼睛。


    丁尋知道,三貴來找他一定有事兒。


    “三貴,咱們廠要推出新品了,你要不要去參觀參觀?”


    “真的?我早就想來廠裏參觀了。”


    丁尋醞釀好了這個借口,走進廚房對葉雅心說:“媽,我帶三貴到廠子裏轉轉,他難得過來一回。”


    “好,那你們兩個早點兒回來,一會兒就有飯吃了。”


    一下樓,走到通往車間的小樹林子路上,三貴見四下裏沒人,便停下來。


    “哥啊,我總覺得那四位大叔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啥啥就四位大叔?”


    “就是那龍炫那兒來的四大金剛呀。”


    “他們哪兒不對勁兒了?”


    “我也說不好,反正我總覺得看他們有點兒不順眼。”


    “你別疑神疑鬼的,別人高薪請他們去都請不去呢,你說人家這啥也不圖的就來幫咱,咱還挑三挑四的,不太好吧。”


    丁尋故意試探他。


    他知道三貴這個人,有些話他畏頭畏尾的從不願明說。


    三貴果然著道兒。


    他見丁尋不相信自己,急了:“哥啊,我哪有說三說四的?”


    “那你說吧。”


    “他們四個人確實是像他們自己說的,眼裏有活見啥就幹,可是這也太熱心主動了,老往咱的售樓部跑。”


    “他們老是去售樓部做啥?”丁尋也警覺起來。


    “誰知道呢,他們一去就查賬,還經常去公司財務部跟蹲點似的,財務部經理被他們盯得腦殼疼,直嚷嚷著要辭職。”


    “他們為啥做得這麽明顯呀?”


    丁尋還是不放心,不能隨便就斷定他們的好壞。


    自從四大金剛加入之後,新城那邊好多複雜不好辦的事兒,都經他們四位的手迎刃而解,他們不僅無過錯,還有功。


    “哪兒明顯了?你都不知道這是我多了個心眼兒觀察出來的。”


    “你為啥要觀察他們?”


    丁尋越來越不懂這個三貴。


    三貴滿臉委屈狀,他知道自己哥哥不太信他這些話。


    “我不是見你和龍炫沒有再來往了嗎?這冷不丁的別人四個人就來了,誰的得力助手能舍得給別人用啊?”


    “何況還不領錢,我就多了個心眼兒,覺得這龍炫準沒安好心,雖然他前期幫過咱們,但他畢竟走的不是正道,不能把他往好人那想。”


    丁尋“啪啪”地鼓起掌來。


    並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行,有長進,不錯,我對你是越來越放心了。”


    丁尋滿意地看著三貴。


    二叔二嬸把三貴交給他,他還總擔心三貴少一根筋遇事要吃虧。


    但是通過這兩年的曆練下來,三貴不僅變得圓滑有頭腦,正義感還增強了。


    隻要不學壞,三貴絕對是棵好苗子,他放心了。


    見丁尋不做聲,三貴又叮囑了一句:“哥,你可別吃了虧啊,我說的話你上點兒心,你是為哥好。”


    丁尋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他,雙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工地也小心著點兒,論文化你沒人的強,輪打架你也打不過他們四個。”


    “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你別再盯著了,小心被人發現反倒不好,保護好你自己哥就滿意了。”


    幾句話把三貴感動得眼圈兒都紅了。


    “我知道,沒有挑明的話他們麵兒上還能裝著人模狗樣的,要是知道被人發現了,他們就會索性明著和咱對幹。”


    “聰明!三貴,在工地那邊就點到為止。”


    “行,隻要哥心裏明白了就好,哥你得想辦法防備著點。”


    “我懂了,你下午回去叫蔡東旭啥時候抽空過來一下,叫他見人別說是來找我,隨便找個理由溜出工地。”


    “我懂了,放心吧哥。”


    “走,回家吃飯去。”丁尋搭著他的肩。


    “等等,對了哥,那個梅鳳也住在前麵這條巷子,她沒經常來騷擾你吧?”


    “她騷擾我啥呀,自從治好了我媽之後,我和她就極少遇上,最近聽說她和梁太太到山區去義診去了。”


    “那就好,我就知道那女孩兒不是個好人,雖然現在變好了吧,但咱總得防一防。”


    “三貴,你變了,變得懂得保護自己了,知道防人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跟誰學的。”


    “你跟誰學的?丁尋驚訝地問。


    “跟你呀,我當然是跟我哥學了,我要跟我哥往好了學。”


    “好弟弟,走!咱吃飯去!”


    午飯後,三貴著急趕回工地去了。


    丁尋則打開手機,把今天上午拍下的母親的t台排練給外公看。


    “這是什麽首飾呀?”葉承坤戴上老花鏡仔細看。


    “外公,您就別較真兒了,這些是咱們廠展廳采購來搭配服裝的飾品,是假的。”


    “假的?不行,你媽怎能戴假的?”


    葉承坤似乎很生氣,丁尋明白了,外公的意思是指他自己是有名的珠寶大王。


    即使是公司破產了,他的“珠寶大王”的名號破不了產,每年的珠寶展人家還是必請他去鎮場。


    再有就是,母親曾經是位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年少有為的那種。


    這樣的人要是戴著假首飾出場,內行人一看就能辨別出來,怕是要使外公和母親上新聞頭條了。


    他不想讓親人陷入別人議論的焦點。


    可是,論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置辦不起那麽多的珠寶首飾。


    “外公,模特兒們都是這麽搭配的,沒有人會計較……”


    “怎麽沒有?那屆的國際時裝節名模們不是戴的貨真價實的名貴寶石?”


    “外公……”丁尋為難了。


    “你現在是在創品牌,你做的是服飾,服飾可不光就是指服裝呀,首飾也是服飾的一部分,它能給你的服裝加分不少!”


    “外公我懂,可是……”


    他低下了頭,外公說的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人若沒錢寸步難行。


    別看紫晶服裝廠現在效益日漸上升,可那是廠裏的錢。


    他很慚愧,目前自己手中並沒有多少錢,不夠為母親添置行頭。


    “你別說了,聽外公的,這事兒由外公來安排。”


    葉承坤說著,拿出一張紙寫了張紙條交給他,並進自己屋裏拿出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


    “你一會兒就到銀行去,把這張紙條和鑰匙交給徐朝陽行長,密碼是你媽的生日。”


    母親的真實生日丁尋還是前不久陪母親去辦身份證才知道。


    他接過來看了一眼鑰匙,驚訝地問:“外公,這些都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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