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貴!快進來……”


    丁尋的臉色很難看,他站在窗戶邊,手中扯著一條藤蔓。


    三貴推開門急匆匆跑進來:“哥,怎麽了怎麽了?”


    “你看!”


    丁尋指著窗外蔓延的綠藤蘿。


    “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我還讓兩位大姐把快要爬進來的修剪了一些。”


    “是護工大姐修剪的?”


    “她們隻剪了些尾,不至於亂扯,這不是她們幹的。”


    見三貴一口肯定,丁尋的臉色更加難看。


    “哥,你怎了?”


    “有人從窗戶外麵爬上來。”


    “不會吧,墨山醫院的安保條件這麽好,而且我大媽也不是啥重要大人物,至於爬……”


    三貴突然停下,想明白了似的咧開嘴:“是小偷?”


    “可是小偷爬上來不得失望呀?咱們這兒沒有值錢的東西。”


    “不是小偷,你想想我媽是怎麽暈倒的?”


    “是……有人從這兒爬上來害我大媽?”


    丁尋沒有做聲,他也不能確定。


    他拿著手帕看了又看,實在想不出潘新嶽為啥會到醫院來。


    “哥,我看這事兒得告訴龍叔。”


    “還是算了,龍叔為我媽的病已經幫咱太多了,不能再去麻煩人。”


    “可是這……”這是龍炫的醫院。


    三貴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他相信丁尋自有主意。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請您去辦公室。”一名護士站在門口朝裏看。


    “我是,我這就過去。”


    “哥,要我一塊兒去嗎?”


    “你在這兒守著我媽,萬一她一會兒醒來沒有見著咱們會擔心。”


    丁尋一進醫生辦公室,就發覺氣氛不對。


    以往他每次到辦公室來,隻有母親的主治醫生一人,今天裏麵坐了五六位醫生,連院長也在。


    “小丁來了,坐這兒來。”院長是龍炫的朋友,見他進來忙朝他招手。


    “院長,您怎麽也來了?”


    “你先別著急,先聽聽你母親的醫生說。”


    葉雅心的主治是一位心腦科專家,在國內絕對屬於腦科方麵的權威,丁尋最信任他。


    “小丁,有件事兒你聽了千萬別激動。”


    “啥事兒?”丁尋緊張起來。


    “你母親葉雅心這次昏迷的原因查出來了,是中毒……”


    “中毒?中的啥毒?”


    “是一種目前全世界都沒有解藥的毒,它能使人長時間昏迷不醒。”


    “這個長時間是啥意思?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還是……”


    “對,就是你說的這樣,它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醒,取決於因人而異,有可能一年兩年,有可能永遠不醒。”


    丁尋愣住了!


    他的內心像被紮進了一把利刃,直紮得他無法呼吸。


    母親好不容易腦子要恢複正常了,這又瞬間前功盡棄,而且還比以前的情況更糟糕。


    以前雖然癡傻,但是人是活人……他不敢再往下想。


    “院長、各位專家,請你們一定救救我母親!”他就差下跪了。


    “小丁,隻要有希望我們是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這點請你放心,我們正在找最好的治療方案。”


    “……”


    一屋子的專家後麵說了些什麽,丁尋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他的腦子裏直嗡嗡作響,耳朵裏仿佛有機器在轟鳴,完全聽不見他們的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兩條腿像被灌滿了鉛,重得拖不動。


    推開門,三貴轉過頭看到他,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驚慌地跑過來:“哥,你怎麽了?醫生說了啥?”


    “醫生說……我媽她,她不知道啥時候能醒。”


    “不知道啥時候能醒是啥意思?”三貴急了,抓住他問。


    “就是……也許很快醒來,也許……不醒。”


    “不……不醒?騙人!”


    三貴的聲音突然高了許多,喊完“騙人”二字便在病房裏不安地走來走去。


    “龍叔說過墨山醫院匯聚了全國最好的腦科專家,怎麽可能我大媽就醒不了啦?”


    “我媽是被人下了毒。”


    “被人下了毒?這是啥意思?”


    三貴驚駭地看向病床,不可思議地連連搖頭:“不可能,我大媽怎麽可能是中毒了呢?你看大媽的臉色多好呀。”


    丁尋沉默了許久,突然站了起來。


    “三貴,你在這兒陪著我媽,無論誰來你都不要離開,就守在這兒!”說完就大步走了。


    三貴還懵著,嘴裏嘟囔:“我一定寸步不離!”


    “砰!”


    潘新嶽不悅地抬起頭看向門口。


    丁尋臉色陰沉,走路帶風,大步跨了進來。


    門外傳來慌亂的高跟鞋腳步聲,並伴隨著秘書驚慌的聲音:“沒有預約您不能隨便進我們董事長辦公室……”


    追到門口,見丁尋已經進了辦公室,秘書嚇得結巴道:“董……董事長……”


    “沒你事兒了,你去忙你的,幫我把門關上!”


    “哎!”秘書機械式地點著頭,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你……你來做什麽?”潘新嶽的臉拉了下來。


    這個窮小子,要不是女兒潘瑩瑩死活鬧著要嫁給他,潘氏豈是他想進就能進來的?


    丁尋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麵前,一雙淩厲的眼睛盯得他不自在起來,這才冷冷地從褲兜裏抽出那塊手帕,狠狠地扔在桌上。


    “這……這是……”


    這不是自己的手帕嗎?潘新嶽拿上手瞧了瞧。


    “我的手帕怎麽會在你的手中?”他麵帶怒色。


    “潘先生,這話該我問你吧?”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這塊手帕怎麽會出現在我母親的病房?”


    潘新嶽似乎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無禮,又聽他提到他母親葉雅心,臉色緩和了下來。


    “你是說……我的手帕在你母親的病房?”


    “不然你以為呢?”


    “可是……這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你母親的病房?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到今天,就這兩天之內。”


    “這不可能!”潘新嶽肯定起來。


    潘瑩瑩這些天被他找了個理由打發到濱城去了,否則還能認為是女兒拿走遺失在葉雅心病房了。


    “怎麽不可能?不然它如何會在我母親的病房?”


    “你母親怎麽說?”潘新嶽的聲調降了八度。


    “……”


    丁尋直直地看著他,覺得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謊,可是如果不是他去過母親的病房,那手帕又如何解釋?


    “怎麽會在你母親病房呢?”


    潘新嶽見他不回答,邊展開手帕邊自言自語。


    突然,他愣住了,死死地盯著手帕:“奇怪了,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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