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尋?”李管家驚詫地張著嘴。


    “小丁不是受了重傷麽?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都不知道,又如何幫我?”


    “再說了,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怎能恩將仇報奪葉家的權?葉峰雖然為人不厚道,但是他繼承葉家的產業也是天經地義……”


    李管家說到天經地義時,心虛了。


    他對葉峰的懷疑已經不僅僅隻是懷疑,他內心有著強烈的預感,總覺得自己當初去水牛坪村替老爺接人辦得太草率了。


    他已經陷入了矛盾之中,一邊希望能找到證明高峰不是葉家後代的證據,一邊又希望高峰確實是老爺的外孫。


    “哈哈……你瞧你瞧,你自己都沒有底氣了不是?”龍炫哈哈大笑。


    “龍炫,這事兒容我再想想,奪權的事兒我不幹,你幫我想個辦法查清老爺的下落。”


    “這種辦法我可沒有,我隻不過跟你有交情,我跟你們老爺可沒有半點交情,要知道當年他還曾經落井下石踩過我一腳。”


    “那這事兒就翻篇了,咱倆誰也不提,我再想想別的辦法,隻要老爺沒事就好。”


    “你剛才說葉老爺子去旅遊一個多月,前幾天你還見過是怎麽回事兒?”


    “前幾天在視頻裏老爺衝我笑笑,說他很忙要接待客人,就匆匆關了。”


    “我怎麽聽著像是葉老爺子被人脅迫著和你見個麵的?”


    “不會吧?”


    “算了,我也隻是猜的。”


    龍炫嘴上應著不管葉老爺子的事,但心裏卻謀劃開了。


    他把李管家安置好之後,令司機駕著車前往郊外自己的多年來經營的老窩,明麵上是一處濕地公園,實際上那是他的地下總部。


    “二子、老三、老四,你們幾個怎麽看?”龍炫雙手放在寬大的會議桌上,目光淩厲地掃向他們。


    “大哥,您把姓丁的那小子這麽送來送去的醫治,已經彌補了之前誤傷的過失,為什麽還要為他謀劃這些?”


    “對,我讚同二哥說的,我也不明白大哥為啥要婦人之仁。”


    “二哥、老四,有些事你們還不知道,丁尋的母親是大哥當年的救命恩人,大哥不僅沒報救命之恩,還誤傷了人兒子,所以大哥想要彌補一些。”


    “還是老三懂我啊!”龍炫感慨地站起來。


    “因為我一時糊塗,讓人把丁尋打成了重傷,說實話,醫生已經和我交了底了,就算他能醒得過來,會不會落下殘疾也還不知道。”


    “他是我救命恩人的兒子,我這份罪過大了去了,你們如果真為我好,就幫我想想怎麽為這小子謀下份家業,讓他們母子在墨城今後不愁吃穿?”


    二子和老四聽了,這才沉默下來。


    老三敲著桌子等家的主意,龍炫看他們這副架勢,就知道他們不太情願,隻是礙於他是大哥的麵子,不敢反對而已。


    “那就這麽決定吧,就按照剛才我說的計劃,正好葉老爺子去向不明,葉氏坐鎮的是個又壞又蠢的草包孫子,咱們光明正大的競爭,如何?”


    “行,前不久有小道消息說葉老爺子身體不好,在國外療養去了,萬一老頭兒真的倒了,那麽大一家集團公司落入那兔崽子手中,咱們不取也自然會被墨城其他家族瓜分。”


    “老三如今進步很大呀,說到點子上了。”龍炫倍感欣慰。


    墨山醫院裏。


    丁尋的病房和對麵傻娘的病房大樓麵對麵,兩邊的窗戶打開就能看清楚對麵的人。


    兩棟樓的兩頭是聯樓,無需下樓便能從這一棟穿到那一棟,這大大節約了姚瑤和三貴的時間。


    “三貴,阿姨那邊沒什麽事兒,你回工地去忙吧,我在這兒看著丁尋。”姚瑤抱著熱水壺走進丁尋的病房。


    “那行,我先趕回去,忙完我再過來。”


    “聽蔡東旭說最近工地忙得很,你就不必兩頭跑了,醫院裏龍叔請了護工,有他們幫忙我可以的。”


    “好,我哥認識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三貴由衷地感激她。


    “貧嘴,你快走了!”


    “姚瑤,我不在這兒的時候如果潘瑩瑩再來惹是生非,你不要理她,直接打龍叔的電話。”


    “我知道。”


    “這個跟屁蟲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知道我哥在這家醫院的,真能打聽。”三貴苦笑著搖搖頭。


    “這很簡單,憑潘家的勢力,要人肉個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麽?咱們不糾結這個了,三貴,你去忙吧。”


    三貴走到門口,又返回來:“潘瑩瑩這個月一共來了幾次?”


    “六次了……”姚瑤垂下眼皮。


    “這個女人真能是個大麻煩,她再來一定別忘記打電話給龍叔!”


    “知道了,快走吧!”姚瑤把他推出病房。


    三貴走後,姚瑤關上門,坐在丁尋床前抓著他的一隻手,開始和他講當初在職校時的事兒。


    醫生交代她,有時間盡量和他多說話,這樣對喚醒他的腦部意識會有幫助。


    她拿出一個絨布封麵的筆記本,打開攤在膝上,一字一字認真地念了起來。


    “三月二十日,星期五。今天我的水杯不見了,在班上問了一圈兒,同學們都說沒有看見,隻有劉永亮和他的死黨在擠眉弄眼地笑,我知道肯定是被他們拿走了。他們要我和他們主動說話,我偏不,因此我放棄了要那個水杯。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班裏同學都有的在看小說,有的在玩手機遊戲,我拿出一本詩集準備看,隻見一個杯子伸到了我的麵前,我抬頭一看,是丁尋,他靦腆地說:‘你的杯子,我幫你拿回來了。’那一刻,我第一次記住了‘丁尋’這個名字……”


    姚瑤念著念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來,捂著嘴泣不成聲。


    “丁尋,你該醒了吧?快醒來好不好?”


    “你已經休息幾個月了,你快醒來吧!”


    “阿姨就在你對麵的那棟樓接受治療,阿姨每天配合得很好,你說過帶著阿姨來墨城治病,你快醒過來陪阿姨治療才對!”


    “丁尋……”


    姚瑤說累了、哭累了、這幾個月來她身心俱疲,不僅要全力照顧傻娘和丁尋,還要應付著潘家的威脅和潘瑩瑩的糾纏。


    她的頭仿佛千斤重,趴在丁尋的手上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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