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三貴邊走邊思考,忍不住又問了出來。


    “這有啥奇怪的,天下的事兒無奇不有。”


    “哥你說這高峰他……是不是找到富豪外公樂極生悲就瘋了?”


    “瘋了?不太像。”


    “要不然為啥好好的突然衝上來打你,又很快道歉說好話討好巴結咱倆?”


    “……”


    “我看他就是瘋了。”


    其實丁尋也很納悶兒,可是與其把精力放在一個無謂的人身上,還不如多做點兒實在的事。


    “一會兒回家大媽看到你的臉該心疼死了。”


    “我媽要是會問,就說是和你割草時不小心摔的,聽見了沒?”


    “好吧……”


    一進門,傻娘就看出了丁尋的臉紅腫著。


    她急得一手抓住兒子的手臂,另一隻手伸到他臉上小心地觸摸。


    “小尋……不疼……小尋疼。”


    “媽,我不疼,這是和三貴割草的時候我不小心滑到了,臉磕在地上。”


    “小尋疼……”


    傻娘踮起腳,輕輕地朝兒子臉上吹著,丁尋心中一暖,小時候被村裏小孩打了,母親也是常這麽替他吹受傷的地方。


    “媽,您還記得自己的家嗎?”


    晚飯後,丁尋陪著母親坐在院子裏的棗樹下乘涼。


    他一邊為母親打著扇子,一邊嚐試著問她,想看看母親是否能夠想起一些。


    傻娘仿佛沒有聽見似的,依舊輕閉著眼享受著兒子扇來的涼風。


    “媽,您知道嗎?原來高峰的媽媽也是別人家失蹤多年的女兒,高峰的外公找來了。”


    “不知我的外公是否安好,是否也在找咱們。”


    丁尋喃喃地自語著,傻娘的頭越來越低,她睡著了。


    “媽,您睡著了?”


    “我抱您去床上睡。”


    把母親安頓好後,他回到院中坐下,抬頭看向天空,他相信在遙遠的南方,一定也有人在尋找他們。


    “媽,您別趴門上看了,等我劈完了柴陪您出去走走!”


    丁尋劈著柴,眼睛看向院門口。


    母親正在扒拉著上了閂的門,她隻能從門縫朝外看。


    等他劈完柴,傻娘還趴在門縫上,他抹著汗走過去:“媽,您看啥呢這麽入神?”


    傻娘指著門縫嘴裏咿咿呀呀的叫,她每次激動起來就會語無倫次說不出話。


    丁尋把母親扶到一旁,打開門。


    門外不遠處站著一群人,其中三個人特別醒目,全都戴著墨鏡、穿著西裝,其中一位看著年歲比較大。


    高財富正領著他們在小街上參觀兩邊的明清時期老宅,有兩名戴墨鏡的手中各抱著厚厚的一本書。


    他明白了,這些人應該就是高峰外公派來尋親的。


    傻娘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老者,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書……書……”


    她的眼裏湧出淚花,表情激動起來,邁開腳步就要朝外跑。


    丁尋連忙抱住母親:“媽,咱家也有書,咱們不要別人的書。”


    “書啊……”


    “書……”


    他記得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被同桌搶走了自己的書,從那以後在母親眼裏,別人手中的書都是她兒子的,看見就想搶回來。


    丁尋怕母親出去搶書攻擊到他人,立即把門閂好,攙扶著母親坐回她屋裏。


    傻娘急得眼淚都流下來,手拚命朝門外指:“書書……”


    但丁尋坐在母親身邊守著她,他哪裏知道母親喊的是“叔叔”?


    幾天後,滿村子響起了鞭炮聲。


    丁二有夫婦剛進丁尋家的院門,被外麵小街上突如其來的鞭炮聲嚇得趕緊關上門。


    丁尋飛快地跑進堂屋捂住母親的耳朵。


    以往每年除夕都是父親捂住母親的耳朵,直到鞭炮聲消停,否則母親會被嚇得哇哇大哭,舊病發作。


    傻娘乖乖地坐著,任由兒子捂著她的耳朵,看見丁二有夫婦進來,還知道超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坐。


    十幾分鍾後,外麵鞭炮聲終於停了。


    從窗戶朝外望去,整個水牛坪村被一陣濃濃的硝煙籠罩著。


    “這個高家,唉……”丁二有笑著搖搖頭。


    “二叔,高家這個時候不年不節的,放啥鞭炮?”


    “高峰和他那個有錢外公的啥鑒定出來了,果真是那老人的外孫子。”


    “是嘛?那真恭喜他了。”丁尋心中也為那位陌生的老人感到欣慰。


    雖然女兒沒找著,找到了外孫子對老人來說也是一個安慰。


    “這下高家可算是雞犬升天了,聽說高峰的外公可是億萬富翁,還是啥全球有名的珠寶大王。”


    “聽說他們要帶高峰走,去南方繼承珠寶大王的產業,可了不得了。”


    丁二有夫婦倆一人一句,都在為高峰感到幸運。


    “珠寶大王?”丁尋一愣。


    他立刻想到了姚瑤。


    姚瑤曾經說過幾次關於珠寶大王的故事,難道高峰的外公就是他?


    “二叔,知道高峰的外公叫啥不?”


    “叫啥名兒倒是不知,隻聽說那位富翁是姓葉。”


    “姓葉?”


    不會這麽巧合同時有兩位姓葉的珠寶大王吧?


    能稱得上某某行業“大王”的,必定是獨一無二的,要是有多個也不可能被稱為“大王”。


    不知為什麽,丁尋聽了之後心底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不嫉妒,但莫名的感覺有些失落。


    他覺得高峰那樣的人品實在是配不上珠寶大王。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回到自己屋裏撥通了姚瑤的電話。


    “丁尋,你是想問陳耀軒的事嗎?”


    “不是,姚瑤,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珠寶大王姓葉對不對?”


    “對,是姓葉,叫葉承坤。”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丁尋,你怎麽突然對葉老感興趣起來?”


    “姚瑤你還記得我們村的高峰嗎?他竟然不是高財富的親生兒子,他的親外公找來了,也是珠寶大王,姓葉。”


    “珠寶大王?在珠寶界咱們國家隻有一位人物稱得上珠寶大王,那就是葉老爺子。”


    “這麽說……高峰的外公還真是葉老爺子了?”丁尋低聲自語起來。


    “丁尋你說什麽?高峰的外公……不對呀,葉老的女兒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那會兒她還是個小姑娘呢。”


    丁尋聽了更加確定高峰果然是葉承坤的外孫。


    他簡單地把高峰媽媽如何生下高峰,後又失蹤的事對姚瑤說了一遍。


    “天呐!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竟然這麽……”姚瑤突然停頓了一下:“丁尋,這事兒好像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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