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盯梢隊那邊也得知了顧勝天溜走的消息,負責人老梁也進入了顧家與我們碰頭。結果王明見著老梁之後,當即就望著對方發問道:“老梁,你自己看看吧,這顧家裏連個鬼影都沒有,你們盯梢隊咋盯的人?”


    老梁麵露難色很是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又是兩手一攤,苦著一張臉說道:“王隊,我們這盯梢也是人來盯梢,也是十來個人全天候兩班倒,但人力盯梢難免會有紕漏的情況發生,但顧勝天確實消失了,這個確實是我們工作失職,我麻煩您趕緊幫忙出出招吧,不然我跟我隊裏的那些兄弟怕是要挨批評了,如果還嚴重一點多半工作都保不住。”


    王明遭老梁如此一問,當下也沒啥好招了,他眉頭緊皺轉身看向我發問道:“阿天,顧勝天現在溜了,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你之前分析的那種情況,躲在快遞的三輪車裏悄悄跑路了,要不你想想辦法看怎麽整最合適?畢竟眼下咱們當務之急是要把人給找出來,而不是要追究什麽人的責任,而且盯梢隊的這幫兄弟確實也不容易。”


    王明話音剛落,一旁的老梁也跟著附和道:“許科長,這事算我求你了,趕緊給出出主意吧。”


    我的視線在顧家掃視了一圈,發現值錢的家具跟電器都還在,然後又邁步走到主臥房之中,打開主臥房的那個大衣櫃,結果發現裏頭還掛著很多衣服,顯然顧勝天是輕裝上陣,沒帶太多的東西,多半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才臨時起了跑路的心思。


    我獨自在主臥裏轉了一圈,沒什麽太大的發現,於是又帶著眾警去書房看了看,這一看就有了大收獲,書房內居然還有一個開著的暗門,而且這個暗門此刻是打開的狀態,我們一行人進入暗門就發現了一個開著的黑色保險櫃,保險櫃內此刻空空如也,顯然東西都被顧勝天給帶走了。


    我看著這個空的保險櫃,更加確定顧勝天肯定收到了什麽風聲,然後帶著保險櫃裏的東西跑路了。於是我轉身看著老梁,然後發問道:“老梁,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快遞到顧家送貨,快遞又是什麽時候駕三輪車離開的顧家?我必須要知道明確的活動時間段,唯有如此才能準確判斷出顧勝天的逃跑時間點。”


    老梁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才開口回答道:“我沒記錯的話,大概是三十多分鍾前,那時候市局跟總局正好出動去查封顧氏集團,那時候主要負責盯梢的人是副隊長小李,他當時還跟我匯報了情況來著,說是有一個穿著德興快遞製服的快遞小哥,開了一台三輪車進顧家送貨去了,可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快遞送貨上門這種事實在太平常了。”


    “老梁,顧勝天當時多半也知曉了顧氏集團被查封之事,於是才鋌而走險躲在三輪車裏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逃了,這個老狐狸實在是太狡猾了,不過幸好早就先一步申請下達了限製令,他想逃到境外幾乎難如登天。”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顧勝天當時的內心狀態,查封顧氏集團讓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所以才會選擇放手一搏。


    “許科長,你說我們後邊該咋辦呢?總不能把小李開了吧?”老梁愁著一張老臉發問道。


    “先別著急,老梁,你先想辦法聯係上德興快遞這片區的快遞員,我們要開始層層抽絲剝繭,還原出顧勝天的逃跑路線,還有他可能會選擇的逃跑方式,然後聯動相關單位對其進行攔截,搭飛機他估計是不敢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走水路偷渡到泰國,所以我們還要聯係上級,讓相關單位加強對出境的船隻嚴加篩查。”我分析了一下以顧勝天的性格跟眼下的處境,他應該不敢冒險搭乘飛機,唯一的辦法隻能花高價走水路逃跑了。


    “行,我馬上聯係德興快遞那邊,爭取第一時間聯係上跟顧勝天接觸的快遞員。”老梁說著就走到一旁去打電話了,多半他也有自己的人脈關係吧,我則直接把這個情況發短信告知了師父,讓師父將顧勝天跑路的事也匯報給國際刑警那邊,這樣才能最大程度防止顧勝天外逃成功。


    不一會兒,老梁就拿到了快遞員的手機號,當著我們的麵就打通了快遞員的電話,然後開著免提,直接把手機交給了王明,很快電話就被人給接通了。王明自然也不磨嘰,上來就單刀直入道:“你好,敢問您怎麽稱呼?我叫王明是市局的警察,目前我們正在查一宗案子,打電話給你主要想和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的工作。”


    電話那頭遲疑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叫胡東東,您叫我小胡就行,王警官您打算問我什麽事呀?我這手裏還有一些快遞趕著要派送,您如果有啥想問的就趕緊問吧,我的時間不是很充裕。”


    “小胡,你現在既然也很忙,那我也不跟你多繞圈子了,不久之前你是不是送了東西到顧家,然後還幹了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比如把顧氏集團的大老板顧勝天裝到你的那台送貨車裏偷偷拉走了?”王明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快遞員小胡一直沒有說話。


    王明知道對方多半還存在僥幸心理,立刻朝對方下了猛藥道:“小胡,我現在要提醒你一下,顧勝天這個人涉及不少重案大案,如果因為你的暗中協助,讓對方給跑了的話,你可是要負相應的法律責任,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顧勝天是不是被你偷偷運走了?”


    電話那頭的小胡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扛不住壓力道:“對,我當時財迷心竅,本以為隻是送個快遞就行了,結果他給了我三十萬現金,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呀,那可是整整三十萬,而且我隻用幹一件事就是讓他上我的貨車,我把他拉到東城區的長生港口就行了,就隻需要幹這一件事我就能賺三十萬,可我真不知道他是要跑路的罪犯呀。”


    “小胡,你沒跟我撒謊吧?確定是東城區的長生港口沒錯?”王明再次出言質問道。


    “沒撒謊,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撒謊出門就被車撞死,要早知道他是想跑路的罪犯,就算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敢拉他呀。”小胡在電話那頭回答道,然後他還專門補充了一句,“王警官,我還記得他當時穿著黑色的襯衣和西褲,背上背著一個特別大的黑色雙肩包,手裏還提著一個白色的小箱子。”


    “好,小胡,他給你的那三十萬你沒花吧?那些都是不幹淨的錢,花了你後麵會有大麻煩。”王明再次朝電話那頭發問,顯然他是故意給快遞員小胡下猛藥,也怕這份關鍵證據沒了。


    “沒花,王警官,您放心,我一毛都沒敢花,都在我家床底下藏著。”小胡連連保證道。


    “好,我現在要去長生港口抓人了,回頭需要你的時候會聯係你。”王明說著就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還給了老梁,並衝他笑著提議道,“老梁,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長生港口抓顧勝天那孫子?人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溜了,不想親自找回場子?”


    老梁也是個有血性的爺們兒,把電話裝回褲袋之後,就使勁點頭道:“肯定要和你們一起去,我不親手把這孫子抓回來,就難雪我盯梢失誤之恥,真是一個不小心就陰溝裏翻船了,讓人硬生生唱了一出空城計,這事要是傳出去我老梁要不被同行笑掉大牙才怪!”


    最後,我們所有人全部迅速撤出了顧家,我與鑒證科的成員們重新上了suv警車,然後由王明發動車子。我則坐在副駕駛位上,取出手機給師父發了條短信,說我們現在要出發去東城區的長生港口抓顧勝天了。師父後邊隻回了很簡單的八個字——注意安全,等你凱旋。我看完短信之後,扭頭看了一眼後邊,發現老梁盯梢隊的車一直緊跟在後,我們兩台車一路都拉響著警報,正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長生港口。


    十多分鍾後,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關掉了車子的警報,從各自的車上下來後便兵分兩路,迅速進入了長生港口去尋找顧勝天的蹤跡。我們都是依照小胡所形容的特征,開始大範圍篩查著港口的這些旅客,雖然是晚上了但長生港口的旅客還不少。


    不過,我們找了一大圈都沒發現符合條件的人,又重新回到了港口的入口處集合。


    老梁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很悲觀地問了一句:“顧勝天不會已經乘船離開了吧?”


    王明一時間也有點頭大,但他卻搖搖頭道:“不可能,他被下了限製令,很難乘船出海。”


    這時候,程華龍腦子裏靈光一閃,然後突然插了一句嘴,他大膽提議道:“王隊,你說有沒另外一種可能?顧勝天其實就沒想過要以正常的方式離開,而是要等到晚上乘出國貨船離開呢?這就如同他先前利用小胡的快遞三輪車跑路那樣。”


    “對,阿龍還是你小子腦袋靈光,晚上很多貨船也會發動,確實很有這種可能,趕緊給我聯係港口的工作人員,看今晚會有什麽貨輪前往國外,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把船給我攔下來才行,不然顧勝天如果真的跑了,我們幾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王明衝老梁吼了出來,然後老梁趕忙親自帶隊跑去港口的服務站台,找相關的工作人員了解貨船情況。


    不一會兒,老梁就又跑了回來,手裏拿著一張貨船表,然後解釋道:“今晚就隻有一艘貨船會前往泰國,按原地計劃三十分鍾後就會發船了,可我特意跟工作人員說了眼下情況的嚴重性,於是工作人員跟我說這船今晚不會發了,我們幾個可以直接上船去搜,如果確定顧勝天在船上,當場就能將其給抓捕。”


    “好,那咱們直接上船去搜吧,老梁你負責帶隊,我們都跟著你走。”王明大手一揮道。


    “沒問題,你們都跟我走吧,那艘貨船停在港口的最盡頭,大家速度都快點。”老梁說著第一個跑了起來,連帶著他手底下那一隊人也跟著跑了起來。當然,王明和鑒證科全員自然也沒扯後腿,同樣跟著前邊的大隊伍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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