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白靜靜就拍完了牆上的血手印,衝我發問道:“天哥,坑中的女屍我還要拍特寫照?”


    我先是望了一眼糞坑中的女屍,而後微微頷首回答道:“要,至少要固定女死者的初始狀態吧,包括女屍在糞坑中的位置,這樣我們能分析出凶手是以什麽姿勢,把女死者的屍體丟到裏麵,也能側麵大致分析出凶手的身高數據。”


    白靜靜連連點頭,開始移動相機的鏡頭,又重新調整了一下焦距,按下快門拍起了屍體來,她拍照的同時還忍不住皺眉發問道:“天哥,這具瘋狂中的屍體咱們還要弄回解剖室去解剖?畢竟這味兒也確實太衝了點,怕是後邊想弄回去也不容易。”


    我聽著相機接連傳出的快門聲,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不管味道有多衝,這具屍體必須要弄回去解剖,咱們至少要分析出死者的具體死因,比如她是受刀傷而死?還是因內髒受損而死?唯有如此才能最高限度還原凶案現場的細節,以及凶手當時所采取的犯罪手法。”


    隨後,白靜靜已經拍完了女屍的特寫照,我第一時間衝站在一旁的王明招招手,即刻果斷下令道:“老王,你趕緊聯係殯儀館的收屍車過來一趟,我等會跟阿龍佩戴好口罩跟手套之後,會合力把屍體從坑裏撈上來,收屍車一到就立刻運回解剖室,為了不破壞屍體上可能殘留的細微線索,我也隻能強忍著異味進行解剖了。”


    “明白,我馬上就聯係,你跟阿龍先把屍體弄出來吧。”王明說著就摸出手機去聯係了。


    等王明走開之後,我就衝還在廁所裏搜集可疑物證的程華龍高聲喊道:“阿龍,這次的物證讓煙雨負責搜集就行,你過來跟我一起把女死者給撈出來,撈屍這種事總不能讓女孩子上,你小子如果還是個大老爺們兒就別犯慫。”


    “天哥,你就別故意激我了,我馬上就過來配合你撈屍。”程華龍說著就朝我所處的位置走了過來,當然中途他又掏出了一個手套跟口罩戴上,相當於上了兩層保險,看到這情形我一時間相當無語。


    我也打開自己的法醫工具箱,從裏頭取出一個口罩跟手套戴上,然後把工具箱重新合上放到地上。接下來,我與程華龍朝著女屍所躺之處走去,然後我們倆依次進入其中,程華龍站在女屍腦袋那一側,我則站到女屍雙腳的位置。


    “阿龍,我數一二三,然後我們一起發力把女屍給抬起來。”我抬頭看著程華龍說道。


    “明白,天哥,你數就行了,我全力配合你的節奏。”程華龍朝我使勁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先用雙手抓住女死者的小腿處,程華龍也用手分別抬著女屍雙肩的位置,然後我依次喊出了一二三。隨著三字剛一出口,我們倆同時發力一口氣把女屍給抬了起來,屍體上的屍蟲頓時落到滿地都是。我跟阿龍見狀也顧不上太多了,合力強行把女屍給抬出去放到了過道中的空曠之處。


    程華龍搬完屍體之後,就去提取牆壁上那個血手印的微量痕跡了,我看著內心很是欣慰。


    雖然地上的屍體一直瘋狂散發出刺鼻的臭味,但我還是強忍著這種臭味,開始仔細觀察女屍的屍表情況。經過我的仔細觀察,發現屍體的肚子跟下體都已經有嚴重腐爛跡象了,確切點來說是屍體泡在糞坑裏太久,遭到了尿液和糞便的加速腐蝕。而且公廁周圍的環境整體還比較偏潮濕,這樣更加影響了屍體的腐敗速度。


    隨後,我又徐徐蹲下身體,用右手撥開女死者的長發,結果意外發現脖頸處有著很明顯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繩子強行勒過所致。我看到脖子上的這個勒痕之後,就自動腦補出了凶手的行凶手法,顯然凶手先用繩子把女死者給勒死了,後麵才采取了別的舉動,至於有沒受到侵犯這個單從女死者為裸屍狀態,就不難判斷出肯定是有遭到侵犯。


    我蹲著轉過頭衝白靜靜招手,高聲喊了一句:“靜靜,趕緊過來拍脖子上的這條勒痕。”


    白靜靜聽到了我的話,就快步來到我身旁,抓起脖子上的相機,調整好焦距開始拍攝死者脖子處的勒痕,她拍照的速度特別快,轉眼之間就拍完了,我也繼續開始檢查女屍身上有沒別的傷痕,結果檢查完了身上各大部位,均無發現任何傷痕。


    就在這個時候,王明突然領著一個手提裹屍袋的壯漢進來了,他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老弟,這次的屍體味道確實有點衝,也是辛苦你們負責打包搬運了,但警方為了能破案抓到背後的凶手,也是沒辦法必須要靠解剖才能發現新的線索。”


    王明身旁的壯漢反而十分豪爽,他衝王明連連擺手道:“王隊,我也是實話實說了,比這還刺激重口的屍體我都搬過,所以這次你不用太往心裏去,我們搬屍工說到底也是為盡本分,畢竟破案抓凶手這種事我們實在整不來。”


    話音剛落,壯漢就提著裹屍袋來到了女死者的旁邊,把裹屍袋往地上一放,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把屍體給裝到了裹屍袋中。而且還當著我的麵很利索地把裹屍袋給拉上密封好,全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絲毫不受屍體的影響。


    壯漢扛起地上的裹屍袋,開始朝公廁外邊走,王明此刻也來到我身旁小聲說道:“阿天,你就先帶隊回去解剖屍體跟化驗血手印吧,我跟小鄧還要在周圍走訪調查看看,反正有啥消息咱們隨時電話聯係。”


    “行,那我就先帶隊回去忙活了,老王你有啥事就打電話聯係我。”說著我取下了戴著的手套跟口罩,把這兩樣東西丟到地上,然後單手提著自己的法醫工具箱,衝鑒證科的另外三位成員下令道,“阿龍,待會按老規矩辦,還是由你負責開車,載我們先回鑒證科去,我主要是趕著回去解剖屍體,怕拖太久屍體腐敗又會加速。”


    程華龍這時候也把雙重口罩跟雙重手套取下丟到地上,衝我點了點頭道:“明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正好我跟煙雨姐回去之後,也要分析一下血手印裏的微量元素,看這個血到時是歸凶手所有,還是歸死者所有。”


    最後,我們一行人陸續走出了公廁,重新坐上了suv警車,程華龍發動車子之後,殯儀館的收屍車亦同時啟動,緊跟在我們的車後頭。不過,返程的途中我一直都在暗自思考一件事,就是女死者為啥會獨自一人到公廁去?莫非是有人專門約她去公廁?假設如果真是有人相約,可為啥非要選到公廁這種地方見麵?還是說女死者純粹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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