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明站在凶案現場的中心,結果我們倆沒瞧見報案人和現場負責的警官,而是先看到了地上還沒完全幹涸的血液。而那灘血液旁邊還有不少硫酸的殘留液和玻璃瓶碎片,這些硫酸強到甚至連地板磚都給腐蝕掉了,因為我發現地板磚的表麵,已經浮現出了一些坑坑窪窪的小洞洞。


    我則趕忙轉過身子,望著右手邊的白靜靜說:“靜靜,你趕緊拿相機拍現場的原始形態。”


    白靜靜依照我的命令,抓起脖子上掛著的警用相機,取下相機前麵的鏡頭蓋,調整好相應的焦距,就開始拍起了地上的那些血液以及玻璃瓶碎片,包括被腐蝕了的帶洞地板磚都沒放過。


    結果等白靜靜拍完照片之後,一個年紀看起來跟王明差不多大的警官,便帶著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小姑娘來到了我們的跟前,看見王明如同看到了救星那般,用特別洪亮的嗓門大聲高喊道:“哈哈哈,老王頭,你總算趕過來了,這次的高空投擲硫酸傷人案讓我很是頭疼,估計最後還要靠你這個老同學幫我破呀。”


    “老龐,我就知道你個老小子找我過來準沒好事,不過這次的案子能不能破,說實話還要靠鑒證科的幾位專業人員才行,我們兩個老家夥估計隻能幫忙打打下手,處理一些後勤方麵的工作。”王明說著就主動給我引薦了被他稱之為老龐的人,老龐的大名叫龐鐵軍,目前主要在老城區刑警隊就職,亦是從警多年的資深老警,而這次突發的硫酸投擲案,恰好發生在他所管轄的片區。


    “龐隊,我是鑒證科的頭兒許皓天,你叫我阿天就行,站在你身旁的這位姑娘就是報案人吧?”我說著又看了一眼龐鐵軍身旁的報案人,姑娘給我的感覺是看起來有點靦腆,她從踏入凶案現場中心,直至現在都全程微微低著頭默不作聲。


    龐鐵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望著我說道:“對,報案人叫蔣萌萌,其實萌萌當時也差點被硫酸瓶砸中,不過萬幸她走路的速度比一般人慢,所以才命大逃過了一劫,但柳夢就運氣不太好,不偏不倚被砸破了腦袋不說,玻璃瓶裏的那些硫酸直接流到了柳夢的臉跟手上,然後玻璃碎片還劃傷了她的手臂,反正她人已經送到附近的醫院進行急救去了。”


    “龐隊,情況我目前都聽明白了,我想知道凶手是從哪棟樓投擲的硫酸瓶?”我接茬反問,然後又扭頭看向報案人繼續追問了一句,“萌萌,你當時有沒看清凶手的樣子?或者聽到什麽古怪的聲音?”


    龐鐵軍指著我身後那棟高樓的天台,主動衝我說道:“凶手就是在這棟樓投的硫酸瓶。”


    我順著龐鐵軍所指的方向看去,初步打量了了一下這棟樓,其實這棟樓整體給人的感覺不算高,大概隻有八九層的樣子,而且建築風格和樣式都比較老舊了,外牆瓷磚都有脫落的架勢。讓我最為疑惑和不解之處是,周圍的樓房明明這麽多,凶手為何偏偏選了這棟老樓來投硫酸瓶?


    與此同時,隻見站在龐鐵軍身旁的蔣萌萌,先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然後很肯定地衝我說道:“許警官,因為樓層實在有點高,而且當時距離我又有點遠,外帶我自己還是個近視眼,所以我隻看清了一點點凶手的特征,首先凶手是一位男性,臉上當時戴有一個黑色的大口罩,頭上扣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


    “萌萌,除了黑色口罩跟黑色棒球帽之外,你有沒瞧見凶手別的特征?”我繼續追問道。


    “沒了,當時實在是因為我眼力有限,隻看到了口罩和棒球帽。”蔣萌萌歎了口氣答道。


    “好吧,那咱們先上那棟舊樓看看,希望能成功發現些蛛絲馬跡。”我望著那棟樓說。


    隨後,鑒證科的成員在我的帶領之下,成員們手中提著各自的出警裝備,一起開始朝不遠處的那棟舊樓前進。至於龐鐵軍和蔣萌萌以及王明都在原地待命,等待著我們一行人後續的勘探結果。


    我與鑒證科的三位成員來到舊樓的入口處,結果發現這棟舊樓居然是那種很老的老式建築,而且也沒什麽門衛值班,更是老到連電梯都沒安裝,我們幾個人想上去樓頂的話就隻能爬樓梯,等我們四個人一口氣爬完九層樓之後,才成功登上了空曠的天台。


    我踏入天台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觀察腳下的地麵有沒留下什麽痕跡,結果我掃視周圍數次,發現天台除了一些灰塵和小垃圾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與硫酸瓶或硫酸有關的東西,很明顯凶手投擲完硫酸瓶後,多半還特意清理過天台。


    此時,程華龍也行動了起來,他是痕跡領域的老手了,徐徐邁步走到天台的圍欄前,蹲下身子把工具箱給打開,從裏頭取出一張紙和一個小物證袋,他定眼望著圍欄中間的縫隙說道:“天哥,凶手還是百密一疏,給咱們留下了很微量的痕跡,在圍欄的縫隙中有個很惡心的小東西,我看著它感覺還是那種很新鮮的痕跡。”


    我見程華龍此時就用那張紙把類似一口痰之類的玩意給包了起來,然後迅速裝到了另外一隻手中的小物證袋裏。我定眼望著程華龍提取那口痰,忍不住開口讚揚道:“阿龍,還是你小子眼睛毒,連圍欄縫隙裏的一小口痰都能發現。”


    “天哥,你可別小看這口小痰,指不定它能幫咱們抓到凶手呢。”程華龍將物證袋密封好,裝回他的那個工具箱裏頭,用頗為臭屁的表情望著我說道。然後,程華龍還特意看了一眼樓下,嘴裏不禁喃喃自語道:“天哥,你說凶手選這地方來投硫酸瓶,丫是不是圖這視野好?還是圖這棟樓老舊沒監控和保安?”


    我也邁步來到了程華龍的身旁,望著樓下硫酸瓶砸下去的位置,大膽展開推論道:“阿龍,你說的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但我認為凶手選擇這棟樓最關鍵的原因,多半還是和他的目標有關,假設凶手是專門向柳夢投擲硫酸瓶,那這個地方凶手肯定提前來踩點過多次,並且很了解柳夢的日常活動軌跡。”


    “天哥,你是認為有人專門打擊報複柳夢?之所以選這裏投擲硫酸瓶是因為此地為柳夢的必經之路?”白靜靜此時也邁步來到了身旁發問道,顯然她也很是不解,凶手為啥會選此處為投擲硫酸瓶的最佳地點。


    我輕輕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後分析道:“沒錯,光從選擇投擲地點上來看,我覺得凶手應該不是隨便選了這棟樓來作案,如果是隨機投擲來報複社會的話,他多半會選人流更多更繁華的地方,而不是選老城區這種人流很小的地方投擲,再者從柳夢被砸中的這種情況來看,應該是針對性特別強的特定投擲。”


    “老大,聽你剛才那麽一說,我們要去醫院找柳夢了解情況?”秦煙雨也突然插話問道。


    “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咱們確實很有必要去一趟醫院,因為凶手是提前多次踩點後的特定投擲,自然帶有一定的目標和指向性,這樣一來就要從柳夢身上入手了,看看她最近有沒得罪什麽人,或者與人發生過口角之類。”我的眼睛望著樓下的王明和蔣萌萌等人,但心中卻總覺得柳夢會成為凶手的目標,絕非是一種偶然跟隨機事件。


    “天哥,那我們現在下樓直接去醫院?”程華龍手中提著工具箱,看著我試探性地問道。


    “兵分兩路,我跟靜靜去醫院,你和煙雨回去化驗那口痰。”我直接做出了最新的安排。


    我說完後就帶著鑒證科的三位成員下了樓,一行人重新回到凶案現場,我跟王明以及龐隊都說明了天台上的情況跟發現。當然,還特別講了一下凶手的犯罪動機,應該是特定投擲為了打擊報複柳夢,想偵破此案的話還要從受害者柳夢身上找到切入口。


    於是乎,王明就從我手中接過了車鑰匙,他駕駛suv警車載著秦煙雨和程華龍,火速返回鑒證科化驗現場發現的那口痰。而我跟白靜靜以及蔣萌萌就搭乘龐隊長的警車,前往傷者柳夢所在的安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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