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物證袋放回法醫工具箱裏後,又才繼續開始檢查女死者的屍表情況,屍體表麵除麵部有傷痕跟刀口外,而脖頸處跟胸部的位置均有不同程度的抓痕,單從痕跡的長度上來判斷應該是人為所致。


    由此可知佘薇薇生前跟凶手曾發生過較為激烈的打鬥情況,我又接著檢查到了其腹部跟雙腿的膝蓋處,結果均發現了不同程度的淤青傷和抽打傷痕,從這些傷痕上能分析出來,凶手肯定還對佘薇薇采取過暴力手段,甚至不排除凶手患有某種變態暴力疾病的可能,特愛虐待和毆打女性。


    我仔細觀察完整具屍體的情況後,又立刻轉過臉,衝剛用相機固定完周圍環境的白靜靜命令道:“靜靜,你過來一趟,給我拍一下女死者身上的這些傷痕特寫,我怕時間一久傷痕會消失,到時想以此來指證凶手就很難了。”


    白靜靜手中舉著相機,快步來到我跟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然後蹲下身子,單膝跪地調整好焦距進行拍攝,她一邊拍一邊問道:“天哥,佘薇薇身上的這些傷痕我初步看了一下,看起來全都像人為所致,由此可見凶手對死者采取過暴力手段?”


    “對,我之所以讓你拍下特寫,也是為了將來能當數據對比分析,因為凶手在佘薇薇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那就自然無法強行狡辯了。”我說著又指著佘薇薇脖頸處的抓痕,繼續往下展開分析,“靜靜,你可別小看了這些微量痕跡,比如後期如果死者身上的抓痕,包括腿部跟膝蓋處的傷,經過比對跟我們抓來的相關涉案人員完全吻合,那能以此來指證對方有重大犯案嫌疑!”


    “嗯,天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因為凶手對佘薇薇動了手,自然也就等於二者之間產生了接觸,鐵定就留下了屬於凶手的特有痕跡,這就是但凡接觸必留痕的鐵律。”白靜靜又用相機拍了好幾張女死者的傷痕特寫照,她拍完之後又仔細回看了一下照片的效果,發現每張照片都很清楚,才心滿意足地停下了拍攝工作。


    當白靜靜拍完照片後,程華龍跟秦煙雨也翻找完了綠色垃圾箱,二人把相關的可疑物品均用物證袋給打包密封好了。然後二人一同邁步來到我跟前,我看著二人說道:“教你們一個辦法,回去之後仔細檢查類似購物小票或者外賣訂單,甚至廣告紙之類的東西,能很快分析出這些垃圾來源於什麽區域跟地段,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分析出女死者生前最後一次的活動軌跡來,你們倆聽明白了嗎?”


    “明白。”程華龍跟秦煙雨手中雖然各自提著不少物證袋,但二人還是衝我齊聲回答道。


    接下來,我掃視了一圈,見現場基本都勘探完了,於是衝不遠處的王明招了招手,王明一路朝我小跑過來,臉上帶著疑惑之色發問道:“阿天,現場你看完之後收獲咋樣?這次的案子好破不?有沒啥事需要我負責跟進處理?”


    我麵對王明一連串地發問,心中也有點小鬱悶,但還是耐心回答道:“老王,好不好破還要看你能幫我多少忙了,你先幫我叫一下收屍車吧,這次的勘探現場整體收獲還行,目前成功確認了女死者的身份,若想調查出犯罪嫌疑人的話,還要你那邊出麵詳細調查一下女死者生前的人際關係網跟財務狀況,這次的女死者叫佘薇薇,職業為知名的網紅帶貨主播,回頭你要聯係她所在的主播平台跟經紀公司,最好能拿到佘薇薇最近一年的直播視頻和相關的帶貨收益明細。”


    “好,阿天,你提到的這些東西,我會想辦法逐一調查清楚,然後把相關的資料打包發給你,我還是先給你叫收屍車吧。”王明說完就直接走到一旁去了,隻見他從自己的褲袋中摸出一台手機,然後開始聯係距離凶案現場最近的殯儀館。


    鑒證科全員站在一起等待收屍車的期間,我又想起了先前從女死者嘴裏夾出來的那些曲卷毛發,便蹲下身子又將法醫工具箱給打開,取出一個物證袋交給身旁的秦煙雨,然後又把法醫工具箱重新合上解釋道:“煙雨,這個物證袋裏有幾根從女死者嘴裏夾出來的卷曲毛發,你回頭仔細分析一下是什麽東西,我懷疑它跟凶手有關。”


    秦煙雨接過物證袋,仔細看了幾眼那些毛發,結果她直接脫口而出道:“這是人的陰毛。”


    此話一出口,我跟另外兩位成員都驚呆了,這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女死者口中有陰毛。


    白靜靜不禁連吞數次口水,然後非常厭惡地破口大罵道:“凶手未免也太變態了點吧!”


    程華龍卻很冷靜,他麵帶疑惑看著我提問道:“天哥,你覺得凶手為啥要這麽幹呢?”


    我剛想開口回答這個問題,結果秦煙雨拿著物證袋先我一步開口答道:“我猜凶手多半極有可能是一名性障礙者,對女死者有過相應的性幻想,但因某些原因而不能進行正常的生理活動,隻能采取這種病態的方式來發泄。”


    待秦煙雨說完後,她就把那個裝有陰毛的物證袋給裝到了自己的工具箱裏,我見狀立刻接過話茬,繼續往下分析道:“煙雨,我認可你的推測,這樣一來隻要能鎖定相關的犯罪嫌疑人,並進行相應的dna毛發數據比對,肯定會成功揪出本案的凶手,為佐證你的這一推論,我回頭解剖屍體時會格外留意,仔細檢查女死者是否有被侵犯的痕跡。”


    話音剛落,隻見不遠處垃圾站的入口處就徐徐駛入了一台收屍車,收屍車一直開到警戒線的外圍才停下,當車停穩之後從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手裏提著一個裹屍袋,直接穿過警戒線走到王明跟前,與王明交談了一下就把女屍給利索裝到了裹屍袋裏,然後拉好裹屍袋的拉鏈,雙手橫抱著屍體開始往收屍車那邊走。


    隨後,王明先衝我比了個手勢,我知道是時候帶隊回鑒證科了,然後看了一眼程華龍,程華龍頓時心領神會,先拎著他的東西快步穿過警戒線,隨後我單手拎著法醫工具箱,帶上白靜靜跟秦煙雨緊跟其後。當然,離開前我還特意跟王明打了個招呼,若是他那邊的調查有啥新結果了,務必第一時間發短信通知我,因為這關係到後期案子的偵查方向。王明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並說隻要有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讓我先安心回局裏去解剖屍體,爭取找到更多有用的物證,到時好將凶手給徹底釘死。


    我和鑒證科的成員又重新回到了suv警車上,依然由程華龍負責駕車載大夥返回鑒證科,結果我們的車子發動之際,後頭的那台收屍車亦跟著一起動了起來。我見到如此情形便知是王明提前打了招呼,否則收屍車不會同步發動。


    程華龍先是拉響了車子的警笛,接著又踩了一腳油門兒,按車內導航的指引開始返程。


    我坐在副駕駛位上思考著凶手的一些特征,首先凶手可能是一位性障礙者,要麽是先天的障礙,要麽是後天特殊原因所致。凶手日常能接觸到美工刀,而且應該跟女死者佘薇薇應該也挺熟,甚至知曉佘薇薇的日常活動軌跡,不然也不會輕易找到並殺死她。再者從佘薇薇脖頸處殘留的那些抓痕上來看,凶手應該跟她差不多高,看來回頭還要測量一下佘薇薇的身高數據才行,然後方可對凶手進行相關的特征側寫分析。就這樣,不知不覺間我在腦子裏把後續要進行的事,都給詳細過了一遍,眼下就看解剖屍體能不能有更多意外新收獲了。


    程華龍依然平穩駕駛著車子,殯儀館的收屍車亦是緊跟在後,過了許久我們兩台車才相繼駛入警察大院的停車場。等車一停穩,程華龍就跟秦煙雨先下車了,二人拎著自己的工具箱和不少物證袋朝物證檢測中心那邊走。


    我跟白靜靜則站在車旁等收屍工運送屍體下車,等了大概幾十秒的樣子,先前那位扛屍大哥才又橫抱著那個裝了女屍的裹屍袋,一步步走向我跟白靜靜。這位大哥同樣也是麵無表情,隻跟我微微點了點頭當打招呼。我跟白靜靜對此也習以為常了,借著皎潔的月色領著這位大哥朝解剖室快步前行,月色將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拉長了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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