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我與白靜靜就重新回到了鑒證科的辦公室裏,但辦公室中的程華龍跟秦煙雨臉色並不怎麽好看。我和白靜靜各司其職,白靜靜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把相機裏的照片傳到電腦上留檔,我則快步走到了秦煙雨的辦公桌前,望向正靠在辦公椅上的她問道:“煙雨,老王或者信息科的同事有沒聯係過你?我認為要立馬找到被砍斷的四肢,因為我懷疑那四肢上麵留有關鍵性的證據。”


    秦煙雨神情肅穆地看向我,然後回答道:“老大,不久之前老王那邊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說是兩名死者缺失的四肢已在水庫周圍的那片荒林中找到了,現在老王已經安排人給咱們加急送過來了,這時候多半還在路上。至於信息科的同事,也專門調查追蹤了一下周鐵龍的那個手機號,但此人的號碼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具體位置目前尚不清楚。”


    我聽著微微點頭,繼續安排道:“煙雨,等那兩名死者的四肢都到了之後,我負責給你打下手,咱們一起進行相關的物證分析跟微量元素化驗,仔細檢查檢查應該能有些發現,信息科的同事有沒告訴你,周鐵龍最後一次通話記錄的地點在何處?”


    秦煙雨仔細想了想,才開口答道:“好,老大,回頭還要麻煩你跟我去物證分析室走一趟,專門分析兩名死者四肢上殘餘的痕跡。周鐵龍最後一次通話的地點就在本市的西城區大豐臨時公寓,但我已經打電話去大豐臨時公寓核實過了,大豐臨時公寓的老板說周鐵龍早在三天前就退房了。”


    “煙雨,聽你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周鐵龍目前處於下落不明的情況咯?信息科的同事可有跟你說後續的工作安排?”說句心裏話,我其實有點不太滿意這個結果,忍不住繼續追問了一句。


    秦煙雨也坐在椅子上,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很冷靜地說道:“老大,我知道你眼下心急破案,但事情總歸要一步步做,而且信息科的同事也說了會全天候監視周鐵龍的手機號,隻要一有進展就通知我或者阿龍,然後出警把周鐵龍抓回來進行突擊審訊。”


    我剛想繼續往下說點啥,這時候突然有人推開了鑒證科辦公室的大門,此人是一名留著短發的年輕警員,隻見他正單手拎著兩個大大的黑色裹屍袋,然後定眼看向我,中氣十足地說道:“許警官,我依照王隊的任務指示,過來給你們送物證了,這兩個裹屍袋裏裝著時光水庫那對男女的四肢。”


    我和秦煙雨一同邁步來到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警員跟前,我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兩個裹屍袋,然後把裹屍袋遞給身後的秦煙雨,並對這位年輕的警官說道:“謝謝你,這兩樣東西我先收了,辛苦你特意跑這一趟了,回去之後替我謝謝你們王隊,並告知他我們這邊已經開始全天候監控周鐵龍的手機號了,但凡一有啥新消息就能展開行動抓人。”


    “好,我一定原話帶到,那我就先回去跟王隊複命了。”年輕警察衝我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開了鑒證科的辦公室。待年輕警員離開之後,我吩咐程華龍要時刻留意信息科同事的消息後,便與拎著兩個裹屍袋的秦煙雨,一同前往物證分析室。


    幾十秒過去了,我跟秦煙雨一前一後踏入了物證分析室內,秦煙雨先是開啟了室內的兩個白熾燈,然後才把兩個裹屍袋平放到一張長桌上,緊接著她又開啟了一台專業的生物痕跡檢測設備,我知道那玩意是用來識別指紋的超強進口分析儀器。


    直到工具完全啟動之後,秦煙雨當著我的麵把兩個裹屍袋給打開,她先是取出了第一個裹屍袋裏的一隻完整手臂,那隻手臂上的肌膚雖然有點潰爛,但從手指的長度跟指甲蓋上僅剩的少許的指甲油,不難看出這就是先前那名女死者的手臂。


    秦煙雨把這隻手臂平放到長桌上,然後又取出另外一隻手臂來,而這隻手臂的中指上還有一顆很耀眼的戒指,這個東西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當秦煙雨把這隻手臂放到桌上時,我便指著有戒指的手臂問道:“煙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女死者的左手吧?畢竟這都戴上訂婚戒指了。”


    秦煙雨先是點了點頭,又從裹屍袋裏迅速取出了女死者的雙腿,雙腿同樣有些腐爛的情況,這次她選擇把雙腿給平放到了地上,又麵帶笑意看向我道:“老大,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懂這個,這確實是女死者的左手,凶手作案時沒取走這枚戒指,顯然再一次證明了並非為劫財而行凶作案。”


    “沒辦法,幹法醫這行啥都要懂點才行,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我將話鋒一轉追問道。


    “先不忙檢測,我打算看看男死者的四肢有沒啥變故。”說話間,秦煙雨已經從第二個裹屍袋裏取出了男死者的雙臂和雙腿放到地上,男死者的雙臂跟雙腿雖然也有腐爛,但依然能看出很壯很黑,一看就是那種常年鍛煉的肌肉猛男。


    我看著這粗壯的四肢,忍不住開口說道:“煙雨,先前經過我的屍檢,意外發現男死者是被凶手給暗中麻翻了,才會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不然以他這體格不可能打不過凶手,而完全不反抗才對。”


    秦煙雨看了幾眼男死者的四肢道:“正常,老大,由此可證凶手是早有預謀的謀殺了。”


    我一聽也跟著微微頷首道:“沒錯,凶手也許體力不夠男死者大,但用了麻翻這種陰招。”


    隨後,我隻見秦煙雨從一旁小桌上的一個方形的塑料盒子裏,取出一根小小的棉花棒來,她來到擺放女死者雙臂的桌子前,徐徐俯下身子開始小心翼翼地提取女死者雙手指甲縫中的微量皮屑。


    秦煙雨用小棉花棒輕輕滾動沾染完皮屑後,突然開口對我說道:“老大,從你背後的圓盒子裏取一張試紙遞給我,我等會分析指甲縫中的皮屑時需要用哈,希望稍後進行的皮屑分析能讓案情有更進一步的突破吧。”


    我自然依言照做,趕忙轉身打開身後桌上的圓盒子,從裏頭取出一張試紙遞給秦煙雨。


    秦煙雨接過試紙後,把棉花棒上的皮屑塗到了試紙上,又將試紙給放到了先前那台儀器去進行分析。在我的注視之下,試紙開始變換了顏色不說,那台儀器居然還自動開始打印出了兩三張報告來,這讓我感到十分震驚,現在的物證分析設備實在是太先進了點。


    秦煙雨對此自然是見怪不怪了,她立刻取出那兩三張報告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笑著對我說道:“老大,不得不說真是老天有眼哈,男死者的四肢不用分析了,因為女死者的雙手指甲縫中含有微量的皮屑,凶手作案後並沒把女死者的四肢丟到水裏,而是慌忙之下丟到了荒林之中,所以指甲縫中的皮屑才能留存下來,變成斷肢中唯一的殘痕,如今剛好能視為指證凶手犯罪事實的如山鐵證!”


    我也從她手中接過報告看了一遍,忍不住打了個響指道:“好,眼下就差把周鐵龍給抓回來,進行相關的痕跡匹配工作了,不過就算把人抓回來了,我也要跟老王先突審這家夥一次才行,我實在想知道這家夥真實的作案動機。”


    秦煙雨聽了我這番話,忍不住調侃我道:“老大,我發現你這是審犯人審上癮了啊!”


    我十分自戀地搖搖頭,然後自嘲道:“煙雨,你錯了,我這叫能者多勞,天生辛苦命。”


    說完不久,我們倆齊齊笑了出來,因為案子眼下總算有了關鍵性的物證,我估計連凶手本人都沒想到,在女死者的指甲縫裏居然會留下痕跡吧?我們倆又把這些殘肢收拾整理了一下,放到了一旁之後才關掉物證分析室裏的設備離開,重新返回鑒證科的辦公室。


    我們倆才剛踏入鑒證科的辦公室不久,就見到程華龍跟白靜靜二人正在收拾東西,一副隨時準備緊急出警的狀態。我跟秦煙雨看了看二人,我把皮屑分析報告放到桌上,開口發問道:“阿龍,你跟靜靜搞什麽鬼?看你們倆這是要出警幹活吧?”


    程華龍在我問話時已經穿好了警服和別了一副手銬到腰後,他一邊收拾一邊回答道:“天哥,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跟靜靜要馬上出警配合王隊那邊的抓捕行動,去臨市一家名為天空的網吧抓捕周鐵龍那個家夥!”


    “什麽?你是說發現周鐵龍的下落了?那我也要一起去天空網吧!”我格外激動地說道。


    白靜靜這時也已經換裝完畢了,她衝我吐槽道:“天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周鐵龍估計還沒發現自己犯的罪已經敗露了,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去網吧上網?信息科的同事早就全麵監控了他的身份個人信息,但凡刷身份證之類的就會第一時間收到通知。”


    “行了,靜靜,廢話少說,咱們趕緊出發吧!”說著我抄起自己辦公桌上的車鑰匙丟給程華龍,程華龍伸手接住,然後跟我一起往外小跑,秦煙雨和白靜靜緊跟在我們倆的後頭,我們一行人小跑著來到停車場,將車子成功解鎖之後,由程華龍駕車載著落座後係好安全帶的我們,直接拉響了警笛駛出警察大院,火速趕往臨市的天空網吧,抓捕時光水庫案的犯罪嫌疑人周鐵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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