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煙雨收拾整理完解剖室的屍體,我將解剖用的工具洗幹淨放回原處,再摘下自己的一次性口罩跟手套,連同表麵的一次性手術衣也一並除下,秦煙雨自然跟我一樣開始解除身上的武裝,我們倆把這些東西都丟到了解剖台左下角的垃圾桶之中,最終才一前一後走出了解剖室,開始重返鑒證科的辦公室。


    我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瞧見白靜靜此刻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前操控著電腦,明顯還在處理我先前給她布置的那個任務,她見我跟秦煙雨走進來之後,一麵移動鼠標一麵小心翼翼地問道:“天哥,你這麽快就解剖完了啊?有沒啥意外的新收獲?”


    我拉出自己辦公桌前的那把滑輪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麵帶笑意回答道:“靜靜,通過解剖我得出了三個結論,首先凶手既然沒拿走女死者的戒指,證明犯罪動機不為求財,其次通過解剖無頭男屍的內髒,能確定凶手肯定是一位力大無窮的男性,力氣大的驚人,不但能強硬分屍,甚至連男死者體內的結石都給硬生生打碎了。”


    白靜靜一邊聽著我的推論,一邊用手點擊著鼠標,然後又繼續追問道:“天哥,聽你這話的意思凶手是個力大無窮的男性?那你的第三個結論是什麽呢?”


    我用眼睛盯著白靜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靜靜,我的第三個結論跟作案凶器有關,我能肯定凶手作案和分屍時用的凶器都是同一把,因為我對比過兩顆人頭和碎屍塊的傷痕切口,基本上差不太多,隻是受力點略有不同罷了。”


    “明白,看來不枉天哥你辛苦解剖屍體,還是有不少關鍵收獲。”白靜靜邊操控電腦邊感慨道。


    白靜靜話音剛落,原本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的秦煙雨也徐徐睜開了眼睛,隻見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方才接茬發問道:“靜靜,你拍過兩名死者的人頭照片後,可有通過係統內網成功鎖定這對男女的真實身份?”


    白靜靜聽見這話不知想起了什麽,隻見她抬手一拍腦袋,朝秦煙雨尷尬一笑道:“煙雨姐,你要不說我差點把這個事給忘了,一直忙著進行傷痕匹配,我馬上就上傳兩張照片到內網去進行識別。”


    於是白靜靜又拉開辦公桌正中間的那個大抽屜,她從裏頭取出了一個銀白色的usb讀卡器,取下讀卡器上的那個白色蓋子後,才插入到了筆記本電腦左側的那個端口之中,待筆記本電腦成功識別讀取相關資料後,她才移動鼠標將那對男女的照片給傳到了內網人口資料備案係統上去,足足等了一分多鍾,內網係統才反饋出了這對男女的個人身份信息。


    白靜靜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資料,非常興奮地對我說:“天哥,兩名死者的身份信息有了。”


    我實在沒料到兩名死者的身份居然真被白靜靜找到了,趕忙催促道:“快介紹介紹。”


    與此同時,秦煙雨的臉上也露出了期許之色,她跟我都在等白靜靜介紹那對男女的身份。


    白靜靜又重新看了一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才緩緩開口道:“男死者叫李慶輝,今年30歲,其職業為天龍酒樓的大堂經理,曾經有過犯罪前科記錄因醉酒與人打架而拘留過,女死者叫陳淑芬,今年26歲,職業為天龍酒樓的服務員領班,未曾有過任何犯罪前科記錄。”


    我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追問了一句:“李慶輝跟陳淑芬的財務和婚姻狀況如何?”


    白靜靜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資料,然後回答道:“這兩人的財務狀況都很正常,並沒欠什麽外債,婚姻狀況的話李慶輝為未婚,陳淑芬則在一個月前與前夫王棟,前往市民政局婚姻登記處辦理了離婚手續。”


    秦煙雨這時突然插話命令道:“你調一下王棟的個人資料,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人的情況。”


    白靜靜雖然不知道為啥要調王棟的資料,可她還是依言照做了,移動鼠標雙擊了王棟的姓名,片刻之後便顯示出了王棟的相關資料,她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念道:“王棟,今年29歲,其職業為天龍酒樓的大廚,財務狀況良好,未有過犯罪前科。”


    我聽見大廚這兩個字不知為何腦海中卻閃過了一個別樣的畫麵,而後我隨意進行了後續的安排道:“這個王棟我們估計要親自去見上一見才行,他是目前唯一一個和兩位死者有莫大關聯的人,等阿龍那邊的檢測報告出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請王棟回來問話。”


    白靜靜頓時聽懂了我的話外之意,她皺眉看著我反問道:“天哥,你懷疑凶手是王棟?”


    因為我目前沒見到王棟本人,唯有很保守地答複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具體的還要等我見過王棟方可知曉,眼下阿龍那邊的檢測報告有著決定性作用,我們等會去天龍酒樓打聽一下王棟的下落。”


    我說完之後不久,程華龍便推門而入了,他手裏拿著兩份檢測報告快步走到我跟前,麵帶喜色將兩份報告遞給我,然後解釋道:“天哥,經過我的反複提取總算在女死者的戒指上發現了第三者的指紋,而且現場所獲的毛發中,也有幾根微量的卷毛檢測與指紋高度匹配,卷毛跟指紋多半是屬於同一個人所有。”


    白靜靜則忍不住驚呼道:“卷毛?那凶手估計就是王棟沒跑了,因為王棟留著一頭卷發。”


    程華龍此時還是滿頭霧水的狀態,於是他便跟白靜靜和秦煙雨又探討起先前的案情來。


    如此一來,結合眼下能夠確認的幾個線索,我更加確定凶手是王棟了。我定了定神先從褲袋中拿出手機聯係老王,跟老王說了眼下的案情進展。而電話那頭的王明卻告訴了我另外一個好消息,原來當天晚上那條後巷的入口處曾停著一輛出租車,出租車的行車記錄儀意外拍到了凶手拎著垃圾袋拋屍的全過程,王明已經聯係上司機拿到了行車記錄儀夜間拍攝下的視頻。


    我跟王明通完電話之後,立刻進行了新的安排,朝秦煙雨說道:“你立刻聯係天龍酒樓,請酒樓方麵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將王棟的手機號和住址拿到,但要讓天龍酒樓方麵保密,不可驚擾了目標。”


    秦煙雨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機瀏覽器搜了一下酒樓的聯係方式,直接打了電話過去。秦煙雨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跟用意,天龍酒樓那邊高度配合了秦煙雨的工作,提供了王棟的電話跟住址,從酒樓負責人口中所知,王棟早在一周前就突然從酒樓離職了,離職原因是因為和另外一名死者李慶輝大打出手,因此才遭到了開除。


    秦煙雨掛斷電話之後,先將王棟的手機號和住址都說了出來,然後她看著我問道:“老大,接下來怎麽辦?”


    我想了一陣子便有了主意,對秦煙雨說道:“你用虛擬撥號軟件給王棟打個電話,就宣傳他中獎了或者被選中成什麽幸運者,然後通過通話記錄鎖定此人的具體位置,我們再連同老王那邊一同出擊將此人抓捕歸案!”


    秦煙雨也覺得我這個方法不錯,於是就開始操作電腦,先打開了相關的軟件,然後戴上耳機撥通了王棟的手機號,果然用的是中獎幸運者的套路來拖延時間,通話時間足足持續了兩分多鍾才結束。


    秦煙雨看著追蹤軟件顯示的具體位置,站起身對我說道:“老大,王棟手機信號顯示的所在位置為大興菜市場,我們要現在就出發去抓人嗎?”


    我連連擺手道:“先不急出手,我先跟老王商量一下,畢竟抓人這塊不是我們的本專業。”


    我又重新撥通了王明的手機,王明在電話中與我商議好了抓捕計劃,王棟雖然隻有一個人不假,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和增大抓捕的難度,甚至意外傷及無辜群眾。我與鑒證科全員連帶著王明所率領的抓捕小隊,共計不多不少剛好十個人,所有警員均要便裝行動。因為我跟王明都一致認為,王棟既然能以如此殘忍的手法行凶作案,肯定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我跟王明商議完畢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衝白靜靜命令道:“你把王棟的照片發給我,然後也發一份給老王那邊,老王也會帶一個小隊和我們一起去抓人,現在我們就出發去抓人吧!”


    “行,我馬上就發。”白靜靜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一下王棟的照片,分別發給了我和王明,她自然也不忘發給程華龍跟秦煙雨,發完照片後我們一行人就離開了鑒證科,陸續上了那台suv警車。


    本次抓捕行動由我親自駕車,自然全程走的高速路還用了警笛開道,沿途一刻都沒耽擱。


    我依照導航的指引將車開到了大興菜市場附近,先將警笛給關了,然後讓鑒證科的三位成員依次下車,我將車鎖好之後,我們才朝著大興菜市場的大門走去,而在進門之際很巧合的碰到了老王,他此刻自然也帶著一個抓捕小隊。


    老王跟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共計十人的抓捕小隊,非常有默契地兵分兩路一起進入了大興菜市場。程華龍和秦煙雨朝菜市場入口的右邊走,我則跟白靜靜選擇了左邊,老王的隊伍則分散到了人流之中。


    我跟白靜靜往前走了好一陣子,中間路過了一家賣海鮮的檔口,又路過了一家賣米粉和火鍋底料的攤位。我跟白靜靜不禁相視一眼,繼續往裏頭走去,結果越往裏走人越少,還聞到了一股肉腥味兒,結果我們倆隔老遠便在倒數第二個賣肉攤位上,發現了此次要抓捕目標人物——病態屠夫王棟。


    我跟白靜靜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不動聲色地朝王棟所在的攤位走過去,而王棟此時正圍著一個黑色的圍裙,手裏拿著一把超長的屠宰刀在剔除豬骨上的骨頭和肉,剔骨的刀法十分利落和迅速。


    我與白靜靜成功走近之後,仔細一打量才發現王棟額前的頭發仿佛被人給強行扯下了一大坨,就像被剃頭匠一夜剃頭了那樣恐怖,而且右臉頰處還貼了創可貼,右手臂處甚至還有明顯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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