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手裏正拿著那張犯罪預告的信紙,腦海中卻是一直不停閃現那句歇後語和那四個蘋果的圖案,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隱秘關聯呢?正當我此刻陷入深深地思考之際,王明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鈴聲暫時打破了我的思緒。


    直到王明接完電話之後,我發現他臉上的神情又嚴肅了幾分,他衝我說道:“阿天,我剛接到地方分區派出所的案情通知,位於市西城區有一名環衛工人在大龍包子鋪後巷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屍,咱們要趕緊趕過去看看現場的情況。”


    “行,我帶著鑒證科的人跟你去一趟,裁決者的事我先不琢磨了。”說著我便吧犯罪預告的紙給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又對三位組員命令道,“西城區的大龍包子鋪後巷有案子發生,咱們帶上各自的裝備一起去一趟吧。”


    “好!”隻見三位組員齊齊點頭應好,然後就開始各自整理和收拾出現場的裝備,白靜靜還是跟以往一樣從她的辦公桌裏拿出那台警用相機掛在了脖子上,程華龍跟秦煙雨二人則仔細檢查了一下放在辦公桌下麵的專業工具箱,仔細確認無誤之後才封箱,分別拎起了箱子顯然隨時就能出發了。


    “老王,你一會負責開車,反正市區的路線你都熟,索性就坐我們的那台專車一起去現場吧。”我抓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遞給了王明,同時手裏的活也沒停下,因為我在檢查自己的法醫工具箱,直到完全確認無誤之後,我才把工具箱給關上並用右手緊拎。


    王明接過我所遞的車鑰匙,微微點頭道:“阿天,事不宜遲,那咱們出發趕去現場吧。”


    我先朝自己的三位組員打了個手勢,於是我們一行五人離開了鑒證科的辦公室,我將辦公室的門鎖好之後,眾人才浩浩蕩蕩地朝著警察大院的停車場走了過去。此次出警由王明負責駕車,也許是他深知案情如火,所以亦特意拉了警笛開道,沿途用最快的速度讓這台suv警車在馬路上放肆狂飆。


    我坐在車上最大的感慨就是王明的駕駛技術非常棒,他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時間將車子開到了西城區大龍包子鋪後巷的一個路口處停了下來,之所以能這麽快除了王明有抄小路之外,途中還有不少車子主動讓了道,如此一來自然又節省不少時間。


    我們一行人陸續下了車子,然後順著路口處往小巷子裏頭繼續走著,可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情況發生了,不管是這條小巷也好,還是最近這片西城區,因城市規劃改革,大部分的監控都還處於休眠狀態,說難聽點就是西城區這片太老舊和落後,放眼全市是標準的三不管地帶,尤其是這種老舊小巷子,監控說到底根本就是一個擺設。


    我們一行人大概走了三分多鍾,才見著電話中所提到的案發現場,現場如今已被分區的警察用警戒線給封鎖了起來。王明第一時間負責跑上前去跟現場的負責人交涉,隻見他與一個中年平頭男警察交流了好一陣,就回頭衝我揮手並大聲喊道:“阿天,我都溝通好了,趕緊帶著你的人進去勘查現場吧!”


    我轉身看著身後的兩女一男,很嚴肅地安排道:“咱們還是依舊按老規矩行事,靜靜跟阿龍一組,我與煙雨一組,我剛進來的時候觀察過周圍的環境跟情況,發現根本沒監控探頭這種東西,所以這次的無頭屍案隻能盡可能發掘出新新線索破案了!”


    我說完之後就帶著身後的三人一同朝警戒線的方向走了過去,跟王明與中年平頭男警察微微點了點頭,單手一把拉起警戒線,鑒證科的成員便隨我一同步入了後巷的垃圾場內,這條巷子的垃圾特別多,而那具無頭男屍恰好就被那些巨大的垃圾袋給遮住了,無頭男屍上半身套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衣,下半身為一條黑色的破洞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白色的阿迪達斯運動鞋,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之後乍看之下仿佛是一個喝醉酒的醉漢因宿醉過頭而摔倒於垃圾堆中。


    我與三位成員快步走到那具無頭男屍的跟前,沒有頭的屍體看起來有點惡心,但幸好鑒證科全員都算身經百戰了,沒有現成嘔吐。我看了看已經從垃圾堆裏被拖出來的無頭男屍,又回頭對脖子上掛著相機的白靜靜下令道:“靜靜,你先給這具屍體拍幾個特寫,尤其是身上看看有沒紋身或者特殊標記之類。”


    白靜靜衝我點了點頭,先取下了相機的鏡頭蓋,然後用手調整焦距,便開始對地上的屍體進行連環特寫拍攝,她為了完成我交代的任務,甚至還解開了死者身上的襯衣扣,將死者胸口也拍了幾張特寫照,以此順著繼續往下拍攝,連死者的鞋襪都沒放過。


    白靜靜拍完之後又定眼看了看死者的腹部,她仿佛有了新的意外發現,先掀開了死者的襯衣,然後重新調整了一下相機的焦距拍了幾張小特寫,朝我大聲說道:“天哥,我發現死者的腹部有被棍棒擊打的痕跡。”


    “很好,阿龍,等靜靜拍完照你先去檢驗屍體身上有沒什麽可疑痕跡,然後仔細在現場周圍找找有沒帶血的棍棒。”我回頭衝身側的程華龍說道。


    “明白,天哥,你放心吧,我遲點肯定會仔細搜查。”程華龍一臉慎重地答複道。


    幾分鍾之後,白靜靜已經拍照取證完畢,程華龍便拎著自己的工具箱進去展開痕跡搜尋了,白靜靜則開始處理現場拍攝到的那些照片。


    我也不想幹擾白靜靜的工作,看了一眼無頭男屍,於是又懟身後的秦煙雨說道:“煙雨,你一會提取完你認為可疑或可用的生物物證後,回頭跟我回局裏解剖室,配合我打下個下手解剖這具無頭屍吧。”


    “好,等阿龍弄完出來,我提取完就跟你一同回去解剖屍體。”秦煙雨很爽快地答應道。


    大概又過了七八分鍾的樣子,程華龍在現場成功提取到了一些可疑的毛發,甚至還撿到了一支沒有上蓋的紀梵希口紅,他手裏拎著兩個物證袋來到我跟前說道:“天哥,我仔細找過好幾次,現場並沒找到棍棒之類的打擊物或凶器,我隻找到了一支沒蓋的紀梵希口紅和些許毛發。”


    “阿龍,真是辛苦你了,希望你發現的毛發和口紅能對這起案子有所幫助,煙雨你去提取生物物證吧,我們等你搜查完,如果沒什麽大收獲就通知附近的殯儀館派車過來收屍。”我自然先跟程華龍說了一會兒話,又轉頭朝秦煙雨命令道。


    “老大,那我先去了,你讓王隊聯係收屍車吧。”秦煙雨說完便拎著工具箱走了進去,開始給屍體進行非常細致的生物物證提取工作,隻見她先打開工具箱用棉球提取了男屍十指中的細小可疑塵埃物,緊接著又仔細看了看死者脖子處的致命傷口。


    我朝剛忙活完的白靜靜招招手命令道:“靜靜,你等會去通知王隊聯係附近的收屍車,一會我要回去解剖屍體,這無頭男屍從表麵上看致命傷雖然是遭凶手割顱,但我懷疑割顱隻是為了隱藏死者的真實身份,加大我們警方鎖定真凶的難度而已。”


    站在一旁整理照片的白靜靜聽罷不禁反問我道:“天哥,聽你這意思你懷疑這次是熟人作案?凶手擔心死者的真實身份被咱們警方知悉後,會很快查到凶手的頭上去?”


    我則主動麵向白靜靜反問道:“沒錯,不然凶手何必多此一舉割頭呢?”


    白靜靜也跟著連連點頭,然後對我道:“有道理,天哥,我先去通知王隊聯係收屍車。”


    我微微頷首,用眼神示意她利索點,白靜靜一路朝著王明的方向衝了過去。


    等白靜靜離開後不久,站在我身旁的程華龍突然開口問道:“天哥,你說有沒可能是凶手跟死者有著什麽深仇大恨?所以才會特意進行割頭作案呢?”


    我聽著程華龍的問題,不禁也是眉頭一皺道:“阿龍,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有可能,但這類情況是極少數的吧?除非凶手跟死者是有奪妻之恨,或者什麽世仇才能采取這等極端手段犯案。”


    “也是,天哥,但我多次勘驗了現場痕跡,除了那支紀梵希口紅外,我並沒找到別的有效痕跡。”程華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失落,顯然因為沒找到什麽關鍵性物證,有點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我聽程華龍再次提起紀梵希口紅,我的腦海中不禁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於是又定眼重新看著距離男屍不遠處的後巷盡頭,盡頭處有一個綠色的垃圾箱,箱裏正堆放著幾大個黑色的塑料垃圾袋,心頭頓時萌生了不祥之感,轉過頭對程華龍命令道:“阿龍,咱們倆過去把那幾個垃圾袋弄過來,我懷疑本案的屍體應該不止這一具無頭男屍。”


    我說著便拉著程華龍朝那個綠色垃圾箱走過去,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倆就來到了那個垃圾箱前,看著麵前的黑色垃圾袋,雖然中間混雜著垃圾的臭味,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依然源源不斷地從袋中散發而出。


    我顧不上太多從褲袋裏拿出一雙手套戴上,然後取出垃圾箱裏的第一個黑色垃圾袋,輕輕地解開袋子上的結,結果闖入我跟程華龍眼中的居然是一隻白皙嫩滑的手,手指甲蓋上還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


    隨後,我又趕忙取出垃圾箱裏的另外幾個垃圾袋,依次快速將袋子給解開了,分別發現了套著紅色高跟鞋的左右腿,以及死者另外一隻套著金戒指的右手,而我在最後一個垃圾袋中發現了最惡心兩個東西,那個垃圾袋裏裝著——一男一女,兩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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