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劉子明黑眸一直盯著案情背影牆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呂墨一直在網上搜集關於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獻資料。


    劉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這對爺孫之間究竟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腎髒不翼而飛,絕對有因!


    凶手拋屍,唯獨缺了一對腎髒,這不是遺漏,而是事出有因。


    劉子明大膽猜測,如果坊間傳聞真實,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經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腎髒極有可能已經秘密做了腎移植手術。


    他們今日去冷氏藥業集團拜訪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時,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謊。


    後來他的助理李飛說漏了嘴,說冷俊峰身體抱恙,顯然是在刻意隱瞞病情。


    冷俊峰極有可能已經處於病危狀態,因為他在提及假葬儀式時,分明看見冷念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


    他太了解那種情緒,但凡有一點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媽媽能夠複活。


    如果冷俊峰沒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甚至嗤之以鼻。


    從他的微表情和微動作,劉子明敢篤定,冷念丞對假葬這個秘密儀式心動了。


    如果冷俊峰換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腎髒,兩者之間腎髒產生了排斥反應,證明沐婉晴的腎髒對他根本無用。


    也許在手術過程中,沐婉晴的腎髒就被當成了醫用垃圾丟進了垃圾桶。


    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屍塊全部集齊,唯獨缺少一對腎髒的原因。


    “呂墨,你猜冷念丞會秘密進行假葬儀式嗎?他會背著他爺爺的‘屙’去茅山火葬場嗎?”劉子明問道。


    “劉隊,我還是那句話!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麽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適當的時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樣的環境和處境下,你會怎樣做?”呂墨說道。


    劉子明愣住了三秒,“呂墨,你該不會又想和我演戲吧?你可真是一枚戲癡!”


    “你不覺得效果還不錯嗎?


    至少我們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層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們已經知道,他現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爺爺冷俊峰!


    所以你問我,他會不會偷偷去茅山火葬場,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會去!”呂墨轉身看向劉子明,一雙眸子閃爍著自信的光。


    劉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情緒平靜下來後,說道:“我去查一下天氣預報!如果那混蛋聽進了我的話,他勢必會選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背著冷俊峰的‘屙’上墳山。”


    言落,劉子明坐回電腦前,查閱未來一周的天氣預報。


    他發現,未來一周幾乎都是大晴天,唯獨3月28日,是陰天。


    他沒想到這麽快!


    也許冷念丞和他現在做著同樣的動作,如果他真的視他爺爺如命!


    “呂墨,看樣子明晚我們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場,魚要上鉤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還是紅燒?”呂墨笑著反問道。


    “甭管怎麽燒!吃進肚子就算數!”劉子明黑眸緊鎖,眼神散發出正道的光。


    忽然間,他想起指紋鑒定科的那隻羅曼尼·康帝紅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呂墨,幽幽說道:“呂墨,我去一趟指紋鑒定科!”


    “這麽猴急?你認為這種情況下,內鬼這條大魚會咬你的魚餌?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呂墨回眸看向劉子明,嘴角扯起一絲很玩味的笑。


    “咱們這不是等蔣浩回電話嗎?


    反正也是等著,我去指紋鑒定科看看監控,說不定大魚按捺不住了呢!”劉子明拍了拍呂墨的肩膀,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指紋鑒定科,張科長拍了拍劉子明的肩膀,貼著他的耳朵說道:“老劉,根據你的吩咐,我們的看守並不嚴格,大魚一直沒有上鉤!


    我們甚至在科室門外安裝了隱形攝像頭,並沒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這一招,也許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進去看看!”言落,劉子明笑了笑,走進物證室。


    他戴上白色乳膠手套,手指在紅酒瓶身上輕輕地劃過。


    這上麵根本沒有綁架莊妍的凶手指紋,他是在誆警局的內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紋的消息,實際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內鬼。


    隻要他按捺不住,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偷出這隻酒瓶,甚至毀了它!


    也許是他太過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內鬼是老莊,而自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


    他怎麽想,老莊這個當師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畢竟,薑還是老的辣。


    如果內鬼真的是老莊,小警花這次被綁架,除了挨揍了一頓,並沒有傷及性命。


    這也許是凶手給老莊的一次警告!


    劉子明猛然想起呂墨剛才說的話,情景模擬。


    他打算將自己代入進對方的心裏,試圖探索對方在想什麽。


    如果他是莊建國,他現在會怎麽做?


    劉子明站在物證室,突然閉上了眼睛。


    他在心裏上演了一出大戲。


    此刻,他不是劉子明,他是莊建國。


    莊建國麵前站著一個身高約185cm、肩寬約45cm的黑衣男子。


    他頭戴黑色鴨舌帽、臉部戴著一張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裝扮,隻留下一雙陰鷙的眼睛暴露在外麵。


    如果他不抬起頭,也許對麵的人連他的眼睛也看不見。


    在冥想空間裏,劉子明開始扮演莊建國的角色。


    “為什麽傷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


    “為什麽?我還想問問你為什麽不乖乖聽話!”黑衣男子的手在‘莊建國’的臉上輕輕地拍打著,極具侮辱性。“說!打你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罷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過分!十年前的綁架案,我沒有追究,替你蒙混過關!


    3月16日,你為什麽要殺死蔣曉雯?


    張遠在醫院被人安樂死,也是你幹的吧?


    那個貨車司機,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張遠?


    王半仙一個瘋婆子,她的話沒人相信,為什麽要殺了她?


    3月23日,你為什麽要殺死沐婉晴?


    你殺了人,為什麽要分屍、拋屍、寄屍體……你搞出這麽大動靜,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給劉子明的女兒娜娜寄了一根闌尾,將妍妍綁架,毆打成那樣,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我真後悔……”‘莊建國’氣得臉都扭曲了,大口喘著粗氣。


    “後悔?”黑衣男子帶著那種挑釁的語氣,用帶著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莊建國’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們冷氏藥業集團可以生產一顆後悔藥,我願意拿我的性命去換一世廉潔!”


    “可惜,我們無能為力!如果可以生產出後悔藥,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很美好!


    所有幹過的壞事,都可以服用一顆後悔藥,然後將罪惡通通抹去!


    莊建國,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這次我動了你寶貝千金,是給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毆打這麽簡單,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軍用美工刀,露出泛著寒光的刀尖,抵著‘莊建國’的胸口。


    “想不想親眼目睹你女兒的心髒?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間,‘莊建國’身體往後踉蹌了幾步,大口喘著粗氣。


    “你……你別亂來!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來殉葬!


    莊太太和你們的寶貝女兒,陪著你一塊兒去死,黃泉路上你不孤單!”


    言落,黑衣男子一雙陰鷙的紅眼,扯起鬼魅般的獰笑。


    “子明,你沒事吧?”


    忽然間,指紋鑒定科的張科長透過玻璃窗看見劉子明像被鬼壓身,衝進去喊醒了劉子明。


    劉子明突然從冥想世界裏抽離出來,有種修煉之人突然被偷襲的重傷。


    他對著牆角猛烈地咳嗽,差點幹嘔出來。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劉子明朝張科長擺了擺手,連著又咳嗽了幾聲,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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