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芽其實是故意轉移話題,她雖然有些惱柳毓宣竟然慫恿江堯去殺人,但也理解她,看得出來柳毓宣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經沒辦法保持正常的理智了。


    然而下一秒夏芽就被狠狠打臉了。


    柳毓宣見江堯遲遲不動,竟然自己爬起來,從地上撿起一把水果刀衝著徐洪跑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在徐洪下意識伸手擋她時,竟然刀鋒急速往下,狠狠紮進了徐洪的下三路。


    下一秒,柳毓宣又抽出刀子,在徐洪慘叫時,最準徐洪的嘴一刀捅了進去,因為徐洪慘叫時大張著嘴,所以對麵的夏芽、舒明遠和江堯都看見那鋒利的水果刀正好捅穿了徐洪的舌頭。


    看到徐洪的慘狀,柳毓宣似乎心平氣順了一些,但是很快,她又轉頭看向江堯和夏芽,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震怒、失望、怨恨……


    夏芽被柳毓宣這一番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對上柳毓宣的眼神時,更是心頭一寒,大熱天的,背脊陣陣發涼。


    很快,夏芽就受不住麵前血腥的一幕,胃裏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柳毓宣的失望是衝著江堯去的,夏芽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失望,但江堯卻實打實地被打擊到了,甚至下意識地說了聲對不起。


    江堯精神恍惚,甚至不敢直視柳毓宣的眼睛,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手足無措。


    偏偏這個時候,夏芽摟著江堯的脖子,摁著他的後腦將人抱進懷裏,在他耳邊低聲安撫道:“江堯,你做得很好,你不知道,你剛剛差點一腳踏進了深淵裏,你不是很喜歡我唱的《掙脫》嗎,它是怎麽唱來著?”


    埋進一個不算寬闊卻溫暖的脖頸裏,不需要回想,一句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詞已經自發地在腦海裏響起,漸漸地,江堯抖得更厲害了。


    感覺到肩膀處的濕意,夏芽抿唇一笑:“恭喜你,你掙脫了。”


    剛剛看到柳毓宣的眼神,夏芽什麽都明白了。


    她相信柳毓宣是愛江堯的,但這份愛遠比不上她愛自己。


    柳毓宣的眼神裏已經清清楚楚地傳達出了她對江堯的失望、不滿和憤怒,失望不滿夏芽能理解,但憤怒,嗬,憤怒江堯沒有替她殺掉徐洪這個踐踏她尊嚴的人嗎?所以看著江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叛徒嗎?


    尤其是看到江堯乖順的被夏芽抱著,更是讓柳毓宣怒火中燒,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夏芽,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賤人!”


    看著仿佛要毀天滅地發泄自己仇恨一般的柳毓宣,夏芽心裏真是大失所望,書中一次次說女主三觀正直,但事實上,何其的自我啊。


    江堯拚上性命救她受了重傷,沒有一句謝謝也就罷了,還要利用江堯殺掉她自己恨的人。


    徐洪這人雖然死不足惜,但殺人犯法,柳毓宣沒有上帝視角,有什麽本事能斷定江堯就能逃過法律的製裁,所以她執意讓江堯殺掉徐洪,怕是完全沒考慮過江堯的下場。


    以前,陸柏深說柳毓宣對江堯隻有利用罷了她還不怎麽信,現在她完全信了。


    江堯比她聰明多了,怕是一早看穿隻是不敢承認,一直抱著僥幸心理。


    外麵響起警笛聲,夏芽看見柳毓宣身形晃了晃,然後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夏芽拍了拍江堯的後背,低聲道:“沒事了,想哭就哭吧,我不會跟警察說你要殺徐洪,子彈隻是你和徐洪搏鬥的時候造成的。”


    接下來有警察收拾局麵,受傷的三個人都被送去醫院,夏芽和舒明遠則被警方請去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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