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拿著了,不過,調整了藥方子,也用不了這麽多……」


    「誒,陳大夫,您不說,我心裏也有數,這段日子,您沒少搭擱咱們,我心裏都記著呢。當初說好了五兩,就是五兩,陳大夫若再推辭,我可是不依的。」


    陳大夫小眼睛飛快的瞥了溫言好幾眼,尋思,溫言這段時間就不對勁兒,跟從前比,那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莫不是被容公子拋棄,受了刺激,一下子懂事兒了?


    溫言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咳了兩聲,陳大夫這才回過神兒來。


    他捋著山羊鬍,笑嗬嗬的說道:「行啊,你如今這樣,溫朗溫玉總算也能有個依靠,溫家老大,也能瞑目了。」


    溫言:「……」原主這是有多不靠譜,這些話,他這些日子聽了不知有多少了。


    「嗬嗬,嗯。」


    要說陳大夫這藥,效果還真不是吹的。喝了兩日,溫言覺得身上爽利了不少。這日繡了幾條帕子並幾個荷包,都沒覺得累。


    瞧著已經繡了不少了,溫言尋思,明兒該叫陳六一起去看檔口了。


    因是去縣裏辦事兒,溫言便沒帶著幾個小的。元寶卻是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的。


    溫言尋思,正好順路帶元寶去縣裏瞧病。


    「溫言,我一共選了三個檔口,東市兩間,西街一間,主街的我也幫你瞧了瞧。你看咱們先去哪兒?」


    「縣裏你熟,你看著咱們怎麽走省時間?哦,對了,看完檔口,我要去一趟濟寧堂。」


    「去濟寧堂作甚,陳大夫不是給你開了藥了麽?」


    「給元寶看病。」


    「哦。」陳六沒再多問,隻說:「那咱先去西街吧。」


    西街這一帶多是賣古玩字畫的,地方有些僻靜。溫言看了檔口,心想,這地方太過儒雅,多半都是文人墨客,他的繡帕圖樣倒也和這地方契合。


    看完了西街的,陳六帶著他們從文安胡同穿過,往東市去。


    文安胡同算是一條小吃街,有當地的特色小吃,還有外鄉人來賣的家鄉特色,算是主街之外,最熱鬧的一條巷子了。


    他們過來時,正巧碰見幾個混混在收保護費。


    陳六看了眼,咦了一聲。


    「怎麽了?」溫言問道。


    「哦,就是奇怪,你看見那幾個收保護費的沒?這幾人正是你成親那日,將順子拉出去揍一頓的人。可我聽說,這文安胡同上個月就劃給容家了。這幾人既是在這裏收費,那也必定是給容家做事的了。」


    聽陳六這麽說,溫言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第十五章


    「哎呦,這不是溫公子麽。」那幾個混混也看到了溫言,嬉皮笑臉的貼了過來。


    「瞧溫公子紅光滿麵,看來新婚過的不錯啊。」打頭的癩頭說道。


    這幾人原是街上瞎混的,本想去容家手底下做事,奈何沒有門路。費了好大勁兒搭擱上了容家的一個跑腿小廝。


    那小廝犯懶,不樂意日日去秀山村守著,便將這活計交給了癩頭幾人。等到溫言辦完了婚事,他們這差事也了了。


    正趕上容家老爺高興,那小廝得了賞,倒也沒忘記這幾人,遂求了管事,將這幾人安排到文安胡同來了。


    溫言笑道:「那還真是多虧了您幾位啊。」


    癩頭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咱們也是聽命行事。」


    溫言尋思,既然容琪已經給他絕情信了,這容老爺作何還要這麽關心自己的婚事。硬是叫人守著,不叫婚事出差錯。


    難不成還怕自己去京城找上容琪不成。可就憑原主那身子,別說去京城了,怕是連豐裕縣都走不出。他們這麽做,總有些多此一舉的意思。


    有古怪!


    「您幾位這是要幹嘛去啊?」


    「哦,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檔口。」


    「既如此,咱幾個也不耽擱溫公子了。」說著,就繼續去收費了。


    溫言尋思,他以前看的電視劇裏,小混混不都是欺軟怕硬的麽,怎麽這癩頭倒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快點兒,你這保護費都欠了多久了,再不交,老子打斷你的腿!」


    溫言:「……」看來,在癩頭眼裏,他是硬的。


    溫言一路心事重重的,東市的檔口,他也沒仔細瞧。


    「溫言,前頭是濟寧堂,主街的那處檔口還要在往前走一段,你看,不如咱們先去給元寶大哥看病吧。」


    「嗯?噢噢噢,好,先去濟寧堂。」


    陳六奇怪的看了眼溫言,問道:「怎麽了?怎麽瞧你心不在焉的,可是這幾處檔口沒有合適的?」


    「哦,那倒不是,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算了,先不想了。」


    濟寧堂在豐裕縣口碑極好,故此來這裏看病的百姓很多,好在他們來時已接近晌午,人也少了一些了。


    溫言走了一頭晌,已有些疲累,如今站在外頭排隊,太陽一曬,他這困勁兒就上來了。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元寶緊張的問道:「言言怎麽了?是不是頭又痛了?」


    溫言無力的點了點頭。「有點暈。」


    元寶趕緊掏出陳大夫給他的藥膏,塗在了溫言的太陽穴上。


    「呦,這不是溫言麽,好久沒看到你了。」


    來人是一位公子,一身華麗衣袍,相貌倒是俊俏,隻是眼角眉梢俱是輕浮。瞧著眼底烏黑,精神有幾分不濟,似是長期縱情房事,掏空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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