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波跟在付遠航後頭,擔憂道:「小包子,你別放屁啊。」


    「放個屁嘣死你算了!」


    沈亦軒幫著唐衛平把隊員們放在地上的跨包袋子都提起來,唐衛平性子直爽也不跟沈亦軒客氣,兩人跟在青蛙們後邊緩步往上走,偶爾聊上幾句。


    前一百個台階隊員們都靠體力撐著,沒有落隊的現象,首末距離一直保持在十個台階以內。百階之後除了體力之外拚的就是意誌力了,陸陸續續的有隊員開始掉隊,但沒有誰停下來,偶爾幾個站起來甩甩腿將汗濕的單衣給脫下來扔地上,光著膀子繼續跳。


    唐衛平保姆似的跟在後頭把衣服一件件拾起來,沈亦軒原本想幫唐衛平分擔一點,唐衛平趕緊擺手,「全是汗臭味,我來就好。」


    「小付這孩子挺努力的。」


    唐衛平在後頭看著漸漸從隊首掉到最末卻仍在堅持的付遠航,知道沈亦軒跟他認識,便隨口聊起了起來。


    沈亦軒平時很少鍛鍊,一路百多級的台階走上來也有些氣喘,聞言點了點頭道:「我以為他跳不過百級。」


    唐衛平挑眉,示意沈亦軒看付遠航手上的護腕,「他手腳上的護腕都是有重量的,比其他人要吃虧。」


    沈亦軒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有些訝異,微微皺眉道:「就這麽讓他負重跳完全程?」


    唐衛平知道沈亦軒是覺得這對付遠航不公平,淡淡笑了下,「我就是讓他取下來他也不會取的,何況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很公平不是麽?任何困難都不能成為一個運動員鬆懈的理由。我相信小付很清楚這一點。」


    沈亦軒看著付遠航被汗水濕透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米多寬一級的台階,總共二百八十八級,張誠首先到達,第二名的謝波落後十幾個台階,接下來的隊員們陸續到達,當倒數第二個人跳完最後一級時,付遠航還落後了近二十個台階。


    所有人站在頂端看著仍在咬牙堅持的付遠航,沒有人覺得看不起,也沒有人覺得那個隊裏年紀最小的小包子是個草包,付遠航戴負重護腕的事大家都知道,看到付遠航撐到現在都沒有拿下來,都打心眼裏佩服這個看上去很弱小實際卻比任何人都強大的小包子。


    雖然所有人都累得渾身發軟,但沒有一個人坐下來休息,全都站在台階邊上為付遠航加油鼓勁。


    「小包子!加油!就快到了!」


    「加油!再咬牙堅持一下!兄弟們都等著你呢!」


    沈亦軒站在隊員們的身後,從麵前一排人牆的縫隙中隱隱約約看著那個努力的身影,付遠航似有所覺,抬起頭,目光越過隊員們,對上沈亦軒清冷的眼。


    沈亦軒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看不出情緒,隻是嘴唇無聲動了動。


    付遠航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為他加油的隊友們大吼一聲,「兄弟們!我來了!」


    然後就跟打了雞血似得噔噔噔往上沖,當跳上最後一級的時候,直接往前一撲,大字型趴在了地上,沒了聲響。


    這可把其他人嚇壞了,一股腦圍了上去。沈亦軒皺眉,難得聲音大了些,「都別圍在一起,散開些。」


    隊員們又唰啦一下散開去,空出一塊空地給付遠航呼吸新鮮空氣。


    沈亦軒走過去將地上的死屍扒拉過來翻了個麵,付遠航閉著眼睛攤屍狀一動不動,睫毛不可察覺地輕顫了一下。


    沈亦軒眯了下眼,半跪在地上,將付遠航的腦袋扶正,捏著他的下巴俯下身。


    周圍的人倒抽一口冷氣,這是要上演現場真人版人工呼吸?


    沈亦軒在離付遠航的嘴唇隻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下,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再鬧我把你直接從這踢下去。」


    付遠航猛地一抽搐,然後悠悠轉醒,隊員們這才齊齊鬆了口氣,蛙跳兩百多級台階的虛脫感這時候才湧了上來,全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興龍山莊的經理迎了出來,見一群半大少年全癱在大門口,嚇得差點直接打120。


    唐衛平不好意思地朝人家經理笑了笑,趕緊招呼隊員們起來去房間裏休息,人家好歹是做生意的地方,大門口橫七豎八的躺一堆人影響不好。


    隊員們互相攙扶著抖著腿勉強站起來,唐衛平也沒仔細分配房間,從經理那拿來了早就預定好的房卡,見兩人就發一張,一邊發一邊大聲說道:「先去房裏洗個澡休息一下,洗澡用熱水別用涼的,洗完了別光躺著,一個房間的互相按摩一下放鬆肌肉。晚上八點開飯,準時在大堂集合。」


    張誠接過房卡,謝波掛在他背上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回過頭對經理投訴,「經理,我跟你說啊,你們那個台階實在是要不得!得換成自動的,明白的幹活?」


    經理目瞪口呆,這山裏哪來的自動樓梯?還是接近三百級的……


    唐衛平哭笑不得地把房卡遞給楊傑跟林方知,一邊對經理道:「您別理他,這小子又犯渾呢。」


    沈亦軒正要站起身,付遠航無力地扯住沈亦軒的袖子,手微微顫抖,苦笑道:「沈醫生,我是真沒力氣了。」


    話剛說完,抬起的手就啪嗒一下,無力地摔了回去。


    沈亦軒嘆氣,駕輕就熟地一手穿過付遠航腋下一手穿過膝下,將付遠航抱了起來。


    唐衛平手上還剩最後兩張房卡,見沈亦軒抱著付遠航,不好意思地朝沈亦軒笑了下,伸出手道:「麻煩你了沈醫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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