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魚神情不變,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似乎早有預料。


    郭老頭搖頭歎息,心裏開始為自己的孫女有些擔憂起來。


    他那孫女現在可是馬上便要拜入青羊宮了。


    可問題是他那孫女天性純真,容易被人所騙,一旦正式拜入青羊宮,萬一碰到這種人該怎麽辦?


    孟虎同樣也是微笑,眼裏卻射出森冷的寒光:


    “好,很好,勾結外人,陷害同道,敗壞我青羊宮的名聲,程師侄,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孟虎聲音不大,反而有些低沉。


    可高瘦老者卻知道這是這位師叔怒極的表現。


    想到有關於這位師叔的傳聞,他雙腿發軟,心頭恐懼一股一股地湧出,幹脆地噗通一聲直接跪下,求饒道:


    “孟師叔,小侄也是豬油蒙了心,這才聽信他人讒言,想著維護宗門聲譽的同時,也順便搞些好處。”


    “師叔大人有大量,就饒弟子一次吧……”


    “再有下次,師叔就把弟子千刀萬剮,弟子也沒有絲毫意見。”


    孟虎冷笑一聲,“你還想著有下次?”


    話音剛落,他袖袍一揮,一股狂風席卷而出,卷起了一股灰塵,撞擊在了高瘦老者身上。


    噗!


    高瘦老者當即胸口塌陷下去,嘴裏鮮血狂吐,等人落地,氣息已經頗為微弱。


    孟虎卻看也不看重傷垂死的高瘦老者,收回了手掌,看向了顧青魚,目光發亮,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子,我對他的處置,你可還算滿意?”


    郭老頭眉頭狂跳。


    對自家弟子都能下如此狠手……此人當真是心狠手辣!


    若是顧老弟犯他的手裏,那麽……


    “滿意,當然滿意!”顧青魚不急不忙地讚歎道:


    “前輩果然剛正不阿,鐵麵無私。”


    “滿意就好……”


    孟虎點點頭,又盯著他沉聲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


    “自然。”


    到了這個時候,顧青魚也沒有了隱瞞的意思,神情變的鄭重和肅然,向對方打了個稽首:“天河教真傳弟子顧青魚,見過道友。”


    他修為雖然沒有對方高,但他此時所代表的,卻是背後的天河教。


    一方大教的真傳弟子,其身份是何等的尊貴,縱然修為稍弱,卻也不可能以晚輩自居。


    “天河教……”


    聽到這個名字,孟虎一愣。


    附近的其他人,大部分都麵露茫然,顯然是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什麽,天河教……”


    “這個龐然大物不是早已消亡了嗎?怎麽如今又有弟子出世?難道還有此派還有殘餘勢力傳承至今?”


    “這是什麽勢力?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也有極少部分人目露精光,發出高低不一的驚呼聲,還有的則是目光驚疑不定地看向顧青魚,滿是驚詫和不敢置信。


    天河教乃上古赫赫有名的仙道大派,據說其祖師乃是一尊真仙,且早已飛升仙域。


    此派傳承數萬載,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才衰落式微,於數千年前所覆滅,最終消逝於時間長河之中。


    本是早已消亡的仙道大派,可如今,卻有人自稱自己是天河教弟子,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郭老頭也聽說過關於天河教這個龐然大物的一些傳聞,聽到顧青魚所言,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暗暗咋舌:“顧老弟來頭這麽大,居然是天河教弟子?”


    孟虎雙眼眯起,心裏不再平靜,也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關於天河教的情報和記載,尋常散修,或是一些小門小派或許不清楚,但卻絕不包括青羊宮!


    他曾在藏書閣中看到過關於這個龐然大物的記載。


    在上古時期不說威壓當世,那也是世間頂尖道統,其勢力和底蘊比之如今的大黑天魔教、裂天劍宗,毫不遜色,甚至還要強上一些!


    至於青羊宮,跟這種古老道統相比,說實話,還有些不夠格……


    而眼下,這樣一個被覆滅多年的道統,現在居然又冒出了一名真傳弟子……


    這意味著什麽?


    況且巧合的是,他昨天才剛剛得到一條類似的消息。


    心裏閃過許多念頭,表麵上孟虎卻不得不按照修煉界的規矩來,他鄭重其事地回了一禮:“鄙人孟虎,青羊宮內門執事,見過顧道友。”


    孟虎對於顧青魚這話倒是沒有多少懷疑,畢竟在他看來,顧青魚本就頗為神秘,無論是他的劍術造詣,還是功法,都頗為不凡,至少普通勢力絕對培養不出這等人物。


    況且……他隱約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一尊三階道基修士,卻在一名二階先天胎息修士身上感覺到了危險,這事聽起來何其荒謬?!


    可孟虎卻清楚,這是事實!


    現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孟虎已經完全不敢小覷對方。


    “真沒想到,道友居然是傳說中的天河教的高徒。”


    孟虎臉上首次露出幾分笑容,似乎已經全然忘記了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道:“剛才的事情,是我誤會了顧道友,我這師侄勾結外人,自作主張,我已經教訓過,顧道友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


    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被他毫不猶豫地把責任全都歸結到任霄和他那師侄身上。


    以己度人,身為天河教真傳,其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卻被兩個豬狗一樣的玩意兒冒犯,沒能親自動手宰了他這個師侄,就已經是顧青魚脾氣好了。


    再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繼續糾纏下去,那就太跌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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