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兄說笑了。”


    唐輕梅苦笑一聲,連連擺手:“小妹什麽身份,王前輩又是什麽身份。我怎麽會跟對方認識,隻是以前沾了長輩的光,與王前輩有過數麵之緣罷了。”


    話是這樣說,但她眉宇之間卻是顯露出幾分若有若無地傲然之意。


    到了武道大師這一級別,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的大人物。


    尋常人平日裏想見都不一定能見得到,她卻能時常能夠拜見,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我聽說王伯當前輩的十三重金身橫煉鍛體功玄妙精深,博大精深,乃世間一等一的武道功訣。”


    “一旦有所成就,刀槍不入隻是等閑。到了大成之境,更是連道門的飛劍這般殺戮利器也能抵禦,實在是我輩楷模。”


    吳七露出憧憬向往之色。


    “王前輩乃是成名已久的高人,自然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唐輕梅頗為認同的點頭,又好奇問道:“不過我聽說,最近西涼城中新出現了一位刀術大師,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這事當然是真的。”


    提起斷無極,吳七麵色有些古怪,


    “此人年紀輕輕,卻刀法精絕,為人冷傲,嫉惡如仇,行事風格偏激古怪,亦正亦邪,這段時間已有不少人陸續死在了他刀下。”


    “正因如此,他雖被許多人感激涕零,但同樣也已經被不少人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要不是斷無極行蹤不定,且修為高深,武力強大,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唐輕梅好奇道:“那此人的武道修為與王伯當前輩相比如何?”


    “自然是遠不及王伯當前輩。”


    吳七毫不猶豫地道:


    “王伯當前輩成名已久,年齡已趨近八十,一身橫煉功候卻絲毫不見衰退,反而老而彌堅,愈發深不可測。”


    “至於斷無極此人,強則強矣,但許多人通過蛛絲馬跡已推測出他其實並非武道大師,而是刀術大師!”


    “一個是先天武師,另一個卻是武道大師,縱然前者不是一般的先天武師,已經凝練了刀意。可大師就是大師,其中的差距根本不是區區刀意就能彌補得了的。”


    “據我推測,斷無極此人刀法雖然犀利,碎金斷鐵輕而易舉,卻絕對破不開王前輩的橫煉金身!”


    這時候,一旁喝完魚湯的老道意猶未盡地放下瓷碗,抬頭繞有深意地看了莊元一眼。


    一旁劃船的莊元神情不變,心裏卻頗為感歎。


    沒想到自己的一點老底兒居然這麽快就被人給揭出來了。


    這世間的聰明人何其多也!


    幸好,他不是一般人。


    斷無極這個身份,不過是他打算設定的眾多馬甲中的一個罷了。


    就算斷無極的底子全都被人翻出來,底細被人摸透,也沒什麽,反正他還可以繼續升級。


    實在升級不了,大不了換個馬甲繼續浪!


    換馬甲,他是專業的。


    “吳大哥果真是消息靈通,見多識廣,居然連這種消息都知道。”


    聽到這種消息,唐輕梅麵露驚訝,恰到好處地奉上了一計馬屁。


    “哪裏哪裏,不過是多認識幾個朋友罷了。”


    吳七謙遜的擺手,心裏卻被對方那崇拜的眼神和一計馬屁給拍的有些飄飄然。


    “王伯當前輩的確不凡,斷無極此人也不容小覷,但你們兩個說的都是武者。”


    “武者專修體魄,唯精唯純,想要攀上巔峰,容不得半點他物。”


    眼瞅著兩人眉來眼去,一旁的年輕人卻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


    “可若論手段多寡,神通廣大,當以我仙道修士第一!”


    他身上的衣物整潔華麗,皮膚白淨,頭發梳理的絲毫不亂,腰上還墜著一枚瑩潤寶玉,一看便知其家境殷實,屬於那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不等兩人說什麽,李浪接著說道:


    “遠的不提,單說南柯寺的苦陀大師,佛法精深,禪功醇厚,與大明寺的大通禪師同出一門。”


    “傳聞這位前輩久不出世,曾閉關六十餘年,已凝練出降龍羅漢金身,萬邪不侵,金剛不壞。”


    “斷無極之流或許不錯,但還不配與苦陀大師相提並論。不僅如此,還有行蹤詭秘的散修高人靈樹上人,白猿山的白鐵城,天賦絕世,驚才絕豔,這些人哪個不比那斷無極強的多。”


    聽到這話,莊元卻是不爽了,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好家夥,你說你聊天歸聊天,貶低我做什麽?


    我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給你爹戴有顏色的帽子了?


    你就這麽對我有意見?


    再說了,那些人厲害歸厲害,跟你這個屌絲又有什麽關係?


    李浪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嘴裏的斷無極此刻正在一旁聽著呢。


    被莊元這一計眼神一瞪,他全身猛然一僵,瞬間有種心驚肉跳,大難臨頭的感覺。


    後背的汗毛簡直都要豎起來了。


    他頓時住嘴,四處張望,直到沒有發現什麽端倪,這才心有餘悸地收回了目光。


    “李兄,你怎麽了?”


    見到李浪奇怪的反應,吳七和唐輕梅很是疑惑。


    李浪卻沒功夫回應二人。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沒敢再說話,時不時地東張西望,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因為他總感覺暗中有人在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一直到上岸,這才好了一些。


    “小兄弟,多謝你的魚湯了。”


    等三人離開,老道拿出幾枚銅板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起身也向莊元提出告辭:“這是我師徒二人的船費。”


    “我對如道長這般的方外之人向來敬重,所以這船費就免了。”


    莊元停下手裏的船槳,目光隱帶一絲奇異,拱手問:“還未請教道長名號?”


    “山野道人,哪來的什麽名號。”


    老道頗為隨意地擺手,長袖撫過小桌,銅板消失不見:“貧道俗家姓名姓石名衡,你叫我石老道就好。”


    又指了指一旁的小道士:“這是貧道劣徒,道號長庚。”


    莊元目光掃視過長庚小道士,目光平淡而幽深,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其根骨本性,點頭評價:


    “不錯,根骨通透,百脈俱通,根性如石中璞玉,的確是個可造之材,未來成就不可限量。道長後繼有人啊。”


    石老道頓時樂的眉開眼笑,嘴裏卻還謙虛道:“哪裏哪裏,道友謬讚了。”


    他這一脈收徒嚴謹,能收到這麽一個寶貝徒弟可著實不易。


    要是莊元誇他自己,石老道未必會高興,可莊元誇的是他這徒弟,這可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再說了,誇他徒弟不就等於誇他有眼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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