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瀾情急之下也管不得什麽風度儀表了順勢倒地翻滾而出。


    他麵頰邊寒風絲絲白皙的麵龐上教銀針蹭破了數道殷紅的血痕總算是死裏逃生撿回一條小命來。


    黎仙子行險施展“媚魂心術”懾住袁瀾心神揮手射出一蓬“無顏神針”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被小道士一嗓子外帶一團臭泥巴驚醒袁瀾令其最後關頭僥幸逃脫不由恨怒交加口中清喝多情仙劍長虹貫日直擊袁瀾。


    “叮”的一聲譚成迎麵趕到出劍接住。


    他見袁瀾大占上風一招“威武不淫”暫態即可令黎仙子俯稱臣正自欣喜。豈料形勢急轉直下袁瀾如中魔咒反遭黎仙子“無顏神針”偷襲欲待救援已晚了一步卻也剛好截下對方。


    袁瀾驚魂未定彈身而起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抹全都是血破口怒罵道:“好個妖狐膽敢暗箭傷你袁爺爺!”


    遂縱劍而上與譚成夾擊黎仙子招招追魂奪魄再不留情。


    黎仙子以一敵二被袁瀾與譚成的劍光困住幾次欲奪路而走都未成功反險傷在劍下。


    她有心再施展“無顏神針”可袁譚二人已有前車之鑒哪能重蹈覆轍?


    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不給黎仙子絲毫喘息騰手的機會。


    忽聽小道士叫道:“高竹竿子矮石墩子你們兩個打一個欺負我仙子師父算什麽本事?小道來也!”


    隻見他使盡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拔起一根碗口粗細的青鬆橫抱在身前跌跌撞撞朝戰團奔來揮樹橫掃居然是有模有樣的一招“席卷千軍”。


    袁瀾怒道:“小道士你上來找死!”


    看也不看左掌就拍中樹杈“喀喇”悶響聲起兩丈多長的青鬆震裂成大小不一的碎木片挾著尖銳嘯聲漫天激射。


    譚成不為所動劍招一緊迫得黎仙子不住後退旦夕難保。


    小道士被袁瀾的掌力帶得腳步踉蹌大叫一聲:“哎喲不好啦!”


    他跌跌撞撞衝進戰團無巧不巧跟黎仙子撞了個滿懷手忙腳亂裏一把扯住她就往地上摔倒。


    袁瀾大喜箭步上前揮掌拍下。手上雖說隻用了三成力道可若打實了也定可教小道士昏死過去。


    黎仙子看得真切隻是身子讓小道士壓在底下動彈不得雙手又被他的臂膀緊緊箍住連仙劍也提不起氣急道:“傻小子你在做什麽?還不快放開本姑娘!”


    小道士驚慌道:“是仙子師父!”


    他屁股一抬雙手撐地往後退縮似要從黎仙子身上爬起她背後負著的仙劍劍鞘尾端不知怎的翹了起來順著小道士後退之勢剛好點中袁瀾右腿的還跳穴。


    袁瀾右腿一軟撲通跪倒左掌走空擊在地上“砰”的濺起一蓬落葉。


    他視線受阻心中一凜正要收身回撤先求自保不料小道士腳下一絆撞進他懷裏。


    小道士雙手一通亂舞嘴裏叫道:“仙子師父救命啊小道要元神歸位啦!”


    肩貞、膻中、風府、玉枕諸穴一麻袁瀾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人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這一番忙亂說來話長實則僅是彈指間事譚成眼花撩亂間袁瀾已經躺倒。


    他大吃一驚飛起右腳踢向小道士口中叫道:“袁師兄你怎樣了?”


    袁瀾“嗚嗚”作聲竟是全身經脈受製連話也說不出。


    小道士順勢一滾躲過譚成飛腿雙手搭住譚成站立於地的左小腿上叫道:“兄台拉小道一把!”


    小道士的十指已扣在譚成穴上一股雄渾純正的真氣湧入。


    譚成目瞪口呆仰天摔倒也同樣隻剩“嗚嗚”作聲的分。


    兩人有口難言神誌依舊清醒憤怒的瞪著小道士直想把他生吞活剝。


    以他師兄弟二人的修為縱比不得木仙子、石左寒那般的魔道高手本也不該一招受製於敵。


    隻是作夢也想不到這個外表傻乎乎的小道士竟是深藏不露之人一個疏忽大意讓兩師兄弟都稀裏糊塗的著了道。


    小道士爬起身子拍打身上塵土嘟囔道:“好險好險差點便沒命了。”


    一眼看到袁瀾麵色鐵青的躺在近前驚咦道:“這位兄台你怎麽睡下了是不是打得累了想休息片刻?”


    袁瀾的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隻聽黎仙子冷冷對小道士說道:“臭小子你究竟是誰?為何一路裝瘋賣傻跟著本姑娘?若不說清楚我立時要了你的狗命!”


    想著自己整晚都被這小道士騙得暈頭轉向黎仙子直恨得想將銀牙咬碎要不是心存忌憚早衝上去對他劈頭蓋臉拳腳相加了。


    小道士回過身笑嗬嗬道:“仙子師父小道不就是您新收的弟子大智麽?”


    黎仙子啐道:“狗屁大智!”


    見他要邁步走近急忙橫劍於胸緊張道:“你別過來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小道士笑道:“不過來就不過來怕小道會吃人麽?”


    手指一彈射出了兩枚枯葉將袁瀾還有譚成點昏。


    黎仙子瞧得頭皮麻這小道士修為之高自己想逃走都是不能。


    她當下忐忑問道:“臭─小道士你到底想做什麽?”


    忽地她靈光一閃失聲叫道:“你不是雲居觀弟子你是林熠!”


    小道士嘻嘻一笑伸袖抹去臉上塵灰露出清秀英挺的麵容說道:“仙子師父知道我是誰啦!真聰明!”


    黎仙子思潮起伏今夜所遇的種種奇事也都有了答案難怪自己潛入禪堂隻瞧見無戒和尚的屍體;也難怪石左寒縱走自己以後在耳旁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可笑她被蒙在鼓裏被戲弄得好慘。


    想通所有環節黎仙子羞怒之心難平寒臉道:“你這小子騙得本姑娘好苦隻怕也是為了《雲篆天策》吧?”說這話時隻覺胸中氣苦眼眶一紅。


    林熠一口一個“仙子師父”原來是有所圖謀都是虛情假意卻累得她信以為真牽腸掛肚。


    林熠笑容一斂正色低吟道:“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黎仙子的多情仙劍幾乎失手跌落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喃喃道:“你、你─”


    她心中所受的震駭無法形容半晌才想起接口道:“風搖翠竹疑是故人來。”


    林熠右手一翻指尖顯出一方翠玉碧綠通潤正中鏤刻著一個“仙”字微微笑道:“黎仙子你受驚了小道先替段叔謝過。”


    黎仙子委實說不清自己現下心裏是何滋味愣愣道:“原來你就是段衡所說的接寶之人為何不早說?”


    她二十餘日來東躲西藏遭受正魔兩道的無數追殺如今終於可以將《雲篆天策》轉交正主就像卸下了一副千鈞重擔頓感輕鬆。


    林熠嘿嘿一笑收起玉佩道:“仙子師父別生氣小道這不是向你賠罪了麽?”


    黎仙子聽他又喚自己“仙子師父”欲笑不能狠狠瞥了他一眼道:“你恁高的修為本姑娘可沒資格做你師父。”


    林熠笑嘻嘻剛想回答密林深處突然傳來一串“叮當、叮當”的沙啞鈴聲。


    這鈴聲來得好快初聞時猶似在數裏之外再響起時已近在耳畔。


    林熠嘴角那懶洋洋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他彈指點出兩股罡氣解開袁瀾和譚成的禁製說道:“快走”血魔“仇厲到了!”


    袁瀾剛迷迷糊糊恢複神誌聞言渾身一震可是那“叮當、叮當”的鈴聲驀地沉寂。


    他一躍而起見四周並無動靜以為林熠有意使詐要嚇退自己仗劍喝道:“臭道士你敢暗算老子又抬出仇厲唬我老子會怕什麽”血魔“麽?”


    譚成以劍拄地凝視林熠道:“袁師兄這小子修為不弱咱們得聯手對付他!”


    林熠歎了口氣苦笑道:“為何每次當我說實話的時候人家總不肯聽我良言?”


    林中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幽幽道:“那是因為你謊話說得太多便連實話也沒人相信。”


    一道森森陰風無端吹起地上枯葉沙沙作響飄蕩盤旋。


    黎仙子嬌軀一個激靈明顯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可怕煞氣從四麵八方如流沙般湧來。


    袁瀾與譚成茫然環顧四周這時已是大大的後悔沒有聽從林熠勸告及早遁走。


    而今方圓百丈的青鬆林盡為濃鬱陰森的煞氣籠罩再想走已是晚了。


    他們此次雖是次下山曆練可早在拜入師門後不久就聽聞過血魔仇厲的大名。


    此人乃冥教教主巫聖雲洗塵門下的徒功通造化辣手無情數十年來不曉得有多少正魔兩道的耆宿命喪“覓恨血鈴”之下。


    同門的師尊長老談及此人無不咬牙切齒又深為畏之。


    三十一年前正是這個仇厲單槍匹馬闖上正一劍派連傷門中七大高手僅負輕傷而去以至於數十年間許多人聽到鈴聲就會色變。


    兩人麵麵相覷俱聽見對方粗重緊張的呼吸聲握劍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腦海裏不約而同泛起一句名諺:“血鈴響處赤野末路!”


    黑暗鬆林裏一片死寂唯有嗚咽的陰風與沉重的呼吸。


    周圍的空氣壓抑到了極至連喊叫出聲都變成極為奢侈。


    林熠哈哈一笑向著話音響起的方向說道:“仇老哥你又何時被小弟騙過?初次見麵便編排我的不是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他的笑聲無羈飄蕩宛如和風拂身恍然中這青鬆林裏又有了生氣。


    林內亮起一蓬幽暗的血霧仇厲緩步自暗處走出瘦小的身軀緊緊包裹在一件厚重的黑袍裏隻將慘白枯幹的雙手裸露在外。


    一枚拳頭大小的青銅血鈴扣在右手指尖輕輕搖曳卻未出聲響。


    乍看上去這位鼎鼎大名的仇厲更像一名中年文士麵含儒雅。


    他紫白相間的長披散在肩頭一雙眼睛漆黑深邃透著寒光。


    暗林中可以看到朦朧暴戾的血霧徐徐從黑袍裏散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光罩顯是魔功之深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他與林熠四目相接淡淡道:“昆吾林六公子的名頭仇某早有耳聞卻沒料到竟也是仙盟中人。看來仇某此行大有收獲也不枉萬裏迢迢趕來霧靈。”


    袁瀾至此方始明捉弄自己的這個小道士居然是昆吾劍派玄幹真人的關門弟子林熠。


    至於“仙盟”一詞他聞所未聞忍不住轉望向譚成就見他也是一臉驚疑瞧著自己顯然同樣沒有聽說過。


    倒是黎仙子見過林熠的玉佩記起段衡也有一枚上麵亦鏤刻著“仙”字隻是被他臨終毀去難不成這便是仙盟的標記?


    林熠從袖口裏取出一隻錫壺拔了塞子仰飲了一口苦笑道:“仇老哥什麽時候開始你也學會窺人隱私?再說下去小弟的這點底細都快被你抖落幹淨了。”


    仇厲望著林熠手裏的錫壺皺眉道:“仇某對喝酒之人無甚好感林六公子不曾聽人說過麽?”


    林熠搖頭道:“仇老哥的事小弟聽得不少可惜小弟的膽子一貫小得很喝口酒隻為壯膽罷了。何況縱然到得黃泉地府也總要做個醉死鬼方才不枉。”


    袁瀾從最初的驚惶錯愕漸漸鎮定下來見仇厲正眼也不打量自己一下隻管與林熠說話仿佛這青鬆林中再無他人一種被人極度羞辱的感覺令他血衝頂。


    此時仙劍陡振出“嗡嗡”清音他高喝道:“仇老魔姓林的怕你袁某卻不怕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仇厲喃喃低語道:“這都快秋末了怎還聽見有不識趣的蒼蠅嗡嗡叫?”


    袁瀾與譚成對視一眼。兩人齊聲低喝縱劍飛擊均想先聲奪人殺一殺仇厲的氣焰或可覓到一線機會抽身而退怎也比坐以待斃來得強。


    仇厲佇在原地未移分毫黑色長袍裏散出的殷紅血霧驟然轉濃轉亮似潮水般膨脹蔓延籠罩周身三丈方圓就好像來自幽冥的鬼火死光滾滾照得夜色血紅淒豔。


    林熠喝道:“血罩神功兩位快退!”


    他淩空翻飛如一條遊龍後先至探手抓向袁瀾和譚成背心想將兩人拉了回去。


    仇厲手中血鈴輕輕一晃搖頭道:“遲了!”


    一股淩厲血芒激射林熠迫得他化爪為掌回身自保。


    掌風“砰”的撞上血芒兩相抵衝飛散“砰砰”炸裂附近七、八株參天古木。


    林熠被震得高高飄起在空中深吸一口氣驅去胸口鬱窒。


    袁瀾和譚成聽得血鈴沙啞的叮當聲欲待回轉變招已然不及從那濃鬱的血霧裏生出一道絕大的吸力將兩人身形不由自主的拖曳而入猶如麵臨浩蕩洪濤轉瞬沒頂。


    袁瀾和譚成驚恐絕望地嘶吼連聲兩人身上的衣服、肌膚、毛乃至血肉骨骼、手中的仙劍頃刻之間融化不見一片一片被血霧吞噬殆盡。


    隱約有兩縷魂魄從中逸出也被血鈴收去。


    黎仙子呆呆凝望這幕恐怖景象實難相信兩個大活人竟這般活生生的遽然憑空像青煙一樣消融連殘渣都不剩半點。


    她的雙腿幾乎失去所有氣力軟軟的依*在樹幹上情不自禁的尖聲驚叫。


    “呼─”血霧退潮林內光線又複幽暗枯葉上並無鮮血灑落連空氣中也聞不到鮮血的氣味。


    仇厲若無其事的笑道:“林兄但願這兩隻討人厭的蒼蠅沒打擾你我聊天的興致。”


    林熠受血鈴一擊麵色微顯蒼白微微笑道:“仇老哥你這覓恨血鈴中收攬的冤魂厲魄沒有一千也該有八百吧?”


    仇厲不明白林熠為何忽然問起這個但仍回答道:“不瞞林兄覓恨血鈴乃仇某師尊所賜的聖教至寶千百年來被它煉化吸食的魂魄早逾萬計僅在仇某手中便已有一千九百九十八人加上剛才兩個正可湊足兩千之數。”


    言語中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絲倨傲自得一旁的黎仙子反手在後撐住樹幹卻抑製不住身體的顫抖。


    林熠鬆了口氣說道:“這就好稍後小弟的魂魄便不愁沒人作伴了若是今後每日總對著那兩個正一劍派的家夥悶也會悶死。”


    仇厲道:“林兄仇某何時說過要殺你?”


    林熠喜道:“原來是小弟誤會仇老哥了。既然如此幹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喝他娘的不醉不休豈不比拿槍舞棒來得快活?”


    他一轉頭向著黎仙子招呼道:“仙子師父你也來吧!今晚算是小道請客。”


    黎仙子暗自苦笑心想仇厲此來豈是為找你我喝酒交朋友的?


    但看林熠輕鬆自如言笑無忌不由對這戲弄過自己的臭小子多出幾分欽佩。


    果然仇厲說道:“林兄仇某已說過不好飲酒你也不用左顧而言他更別妄想拖延時間以求有人來救你。


    “這片樹林仇某早以靈符封結天亮之前誰也休想跨入半步。你還是老老實實告訴仇某仙盟的盟主是誰總舵在哪裏?”


    黎仙子大奇尋思道:“這仙盟中到底有些什麽人?竟讓仇老魔如此重視難道他不是為了本姑娘身上的《雲篆天策》來的麽?”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隻不過在仇厲心中黎仙子與林熠不過是擺在桌麵上的兩道菜肴動口下箸僅是早晚問題而已故毫不著急。


    林熠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仇老哥小弟要是不說是不是恐怕就會成為覓恨血鈴吸食的第兩千零一個冤魂?”


    仇厲道:“林兄是聰明人這般大煞風景的問題又何苦要仇某回答?”


    林熠苦惱道:“可若我說了從此仙盟視我為叛徒我一樣也活不長久。”


    仇厲見他以生死之事與自己討價還價當即許諾道:“以林兄之才如果能棄暗投明教主定然喜歡的緊。


    “再有仇某從旁幫助難保他老人家不會收你做個關門弟子。屆時林兄盡得聖教神功身居萬人之上區區仙盟魑魅小醜怕他何來?”


    林熠眼睛亮道:“仇老哥是說巫聖他老人家肯收小弟為徒?”


    這件事情仇厲自然作不得主心底更無半分把握但林熠話送到嘴邊何妨先答應下來再說屆時攻破仙盟總舵再一腳把這小子踹開。


    他毫不猶豫的頷道:“師尊雖早已不收弟子但林兄若能為聖教立得大功仇某必定引薦這不都是水到渠成、十拿九穩的事麽?”


    林熠道:“仇老哥此言當真不如咱們立下誓約也好讓小弟安心。”


    黎仙子見他滿臉期盼欣喜的模樣欽佩之情早換成了鄙夷之意心道:“這臭小子原來是個軟骨頭。仇老魔三言兩語就讓他丟了氣節。


    “昆吾劍派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幸虧本姑娘尚未將《雲篆天策》交予他不然怎對得住段衡?”


    林熠之言讓仇厲疑慮漸減又生怕林熠不信或是反悔當即一麵向天誓道:“好倘若仇某方才所言有虛日後定教我死在林兄劍下萬世不得升。”


    另一麵心中卻在默念:“蒼天在上我仇厲隻說向師尊引薦他十拿九穩可異日師尊若是不喜歡他或是殺了他仇某可不算說了假話。”


    林熠見仇厲立誓大鬆一口氣道:“這樣小弟就放心了。”


    仇厲道:“林兄你現在總該向仇某說出仙盟總舵的位置了吧?”


    黎仙子叱罵道:“臭小子你變節棄義異日定不得好死!”


    想到自己曾對這卑鄙小人有過一縷掛念更是羞愧惱怒但記著女兒家的矜持沒有罵出更難聽的髒話來。


    林熠也不理她說道:“仇老哥說句實話小弟入盟不久職位低微別說總舵在哪裏我連盟主他老人家的麵都沒見過怎會知道總舵在哪?”


    仇厲幽冷的眸中殺機一閃低哼道:“林兄敢情你是在消遣仇某?”


    林熠急忙道:“仇老哥別動火小弟雖然不曉得仙盟總舵的所在手裏卻有一份紀錄著聯絡地點、暗號以及各種暗記的冊子。


    “有了它要將仙盟一網打盡也非難事更何須愁找不到總舵與盟主?”


    仇厲轉怒為喜問道:“林兄你說的話可當真冊子可有帶在身上?”


    林熠笑道:“如此重要的東西小弟焉能不隨身攜帶?仇老哥不信我這就奉上。”說罷伸手從袖子裏取出一頁青色薄紙上麵密密麻麻滿是一排排奇異符號。


    仇厲感覺古怪喝問道:“林兄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林熠哈哈一笑道:“自然是小弟要送給仇老哥的見麵大禮!”


    手一揚靈符飛出林熠低喝道:“仙子師父快逃!”


    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青色濃霧爆散彌漫、風卷雲蕩狂撲向仇厲將他團團包圍再也看不清周圍景物。


    仇厲立即舒展靈覺追蹤鎖定林熠與黎仙子的蹤跡。


    哪知自己的靈覺一入青霧便似石沉大海了無回應身上的血光與青霧激撞衝抵“嗤嗤”急響帶起一蓬蓬湍急氣流。


    黎仙子這才省悟林熠真心但青霧重重已瞧不見他的身影當下她無暇多想丹田提氣禦風向南飛去隻盼逃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與仇厲碰麵。


    然而事與願違耳邊猛然響起一記穿金崩石的血鈴鏑鳴猶如有萬道金針刺透耳膜直插進她的五髒六腑。


    她體內真氣一濁氣血翻騰像要被人硬生生撕裂一樣劇痛難忍不禁悶哼嗆血嬌軀“啪”的一聲摔落倒地。


    瞬息之內仇厲瘦小的身子已循聲飄忽而至。


    他一時托大中了林熠的詭計情急之下隻得耗損真元催動血鈴出“銷魂血咒”震落黎仙子。


    自忖縱使放走了林熠能奪下《雲篆天策》也算功德圓滿他陰陰冷笑揮掌拍下。


    黎仙子被銷魂血咒震得昏昏欲嘔胸口說不出的煩躁忽感勁風迫身知是仇厲來襲。


    她下意識舉起多情仙劍招架孰料甫一動氣經脈似有萬蟻叮咬眼前一黑她差點昏厥居然連翻滾躲閃的勁道也失去了。


    她雙目一閉心底黯然絕望想著林熠必已脫險又有些許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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