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煙仿佛化身鵝娘一般,將詩中的悲情唱的淋漓盡致,以至於溫塵身邊的宮女太監都不由落下眼淚,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與眾人的表現不同,溫塵隻覺得柳飛煙的聲音好聽,對歌不太感冒,主要是欣賞不來,與其說是唱,不如說是有感情的誦讀,沒有前世的旋律曲調,辭藻也不美。


    柳飛煙唱完後,看到宮女太監們都在抹眼淚,不由得意的看向溫塵,哪知溫塵正吃著下人剛剛準備好的水果,完全看不出絲毫悲傷難過的表情,甚至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以為是王爺不滿意自己唱的歌。


    溫塵見柳飛煙唱完後,盯著自己看,還以為是玩“此處應有掌聲”的梗,於是拍起手來喊到:“好,好,唱的真好聽!”


    柳飛煙看溫塵如此敷衍,秀眉蹙起,忍不住問道“王爺是不是對飛煙唱的歌不滿意?”


    溫塵解釋道:“啊?沒有啊,唱的挺好的,聲音挺好聽的,你看她們都哭了。現在本王正式聘請你為王府的樂女教習。”


    “王爺若是對飛煙唱的歌有什麽不滿意請直說,飛煙一定改。”柳飛煙不依不撓的說道。


    “好吧,其實不是你唱的不好,是這首歌本王不喜歡罷了。”


    “不知王爺是否有更好的歌教飛煙?”


    “好吧,本王這裏還真有一首歌適合你唱,不過不是以詩為歌,而是一種名為詞的文體。這首詞名為《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隨後溫塵回憶了一下自己所聽到最具古風的版本,於是清了清嗓子,用還帶著一些稚嫩的聲音唱到:“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柳飛煙沉浸在從未聽過的詞和全新的曲調中,唯美華麗的辭藻比她所聽過的所有詩都美麗,曲調也是與自己以前唱的完全不一樣。


    柳飛煙心裏想著: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這便是詞嗎,詞居然這麽美,歌還可以這麽唱。與王爺相比,以前那些獻詩的才子所作的都是糞土。


    溫塵覺得自己唱的不是很好,不過看到不僅柳飛煙沉浸在詞和曲調中,連宮女太監們也都沉浸其中,忽然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


    柳飛煙清醒後,心裏一動,笑盈盈的對溫塵說道:“多謝王爺為飛煙作詞。”


    柳飛煙的一句話讓溫塵腦中充滿問號,本王什麽時候給你作詞了?


    溫塵趕忙解釋道:“這不是本王作的,是一個叫蘇軾的先生所作,飛煙姑娘莫要亂說。”


    柳飛煙略帶俏皮的說道:“原來如此,那就多謝那位叫蘇軾的先生了。”


    溫塵點了點頭。


    “還請王爺把這首詞內容寫給飛煙,待飛煙學會後好教給其他人。”


    溫塵說道:“可以,你隨本王到書房來。另外,韓主事,你挑選一些女子給飛煙姑娘,由她教導歌舞。”


    韓青青點了點頭答道:“是。”


    “飛煙姑娘走吧。”


    於是柳飛煙就跟著溫塵一路來到書房,看到溫塵放在桌子上的《珍藥錄》,好奇的問道:“王爺平日還學醫藥之道?”


    正在研磨的溫塵隨意的“嗯”了一聲。


    柳飛煙又在書房裏左看右看起來,不過溫塵的書房很簡單,除了書桌外,就一個放滿書的書架,和幾盆盆栽,看起來甚至比一般官員家的書房都不如,柳飛煙仔細對比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缺少了各種名字名畫和珍寶玩物的點綴。


    溫塵寫好了詞,將毛筆掛在筆架上,看柳飛煙正在翻看書籍,便問道:“柳姑娘平時也喜歡看書?”


    “閑暇時間也會看一些,不過都是民間的雜記,沒有王爺看的高深。”


    “好了,這詞寫好了,你收起來吧,等韓青青把人員找齊了,本王再給你幾首。”


    “像這麽美得詞居然還有?”


    “當然了,詩詞本王這裏還有不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都和這首《水調歌頭》一樣美的嗎?”柳飛煙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當然。”


    “王爺,要不然你先給我寫一首吧,我也好趁這段時間空閑想想怎麽唱。”


    “有道理,行吧,那就再給你一首詞吧,嗯,讓本王想想……給你一首女子寫的詞吧,不過曲子還是得你自己譜。”


    “詞名一剪梅,是一名叫李清照的女子所作。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柳飛煙聽完後,感慨到這世間竟有如此才華橫溢的女子,能做出如此美的詞,美到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


    “王爺,敢問這位李清照的女子在何處,為何我從未聽說過。”柳飛煙激動的問道。


    “額,這個……嗯……這位李清照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你沒有聽過很正常。這些詩詞都收錄在一本孤本之中,隻有本王有,所以你第一次聽到也很正常。”


    溫塵半真半假的胡謅了幾句,有些後悔把詞拿出來了。


    “原來如此,多謝王爺解惑了,不如王爺順便把這首詞也寫出來吧。”


    柳飛煙見溫塵似乎有些為難,便不再多問了。


    溫塵見柳飛煙如此明事理,趕緊把詞寫給她。


    柳飛煙拿起那張寫著《水調歌頭》的紙,發現王爺的字格外好看,帶著一股灑脫超然之意。


    柳飛煙輕聲念起《水調歌頭》,越讀越激動,她覺得這詞能壓過她所看所聽過的所有詩了,就連那些名門書院的曆代才子都沒有做出能與之媲美的詩。


    柳飛煙忍不住問道:“王爺,您那孤本中,可有與這詞媲美的詩?”


    “那自然是有了,比如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再給你一首完整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隨著溫塵一句句念出,柳飛煙不由自主的又開始將自己代入詩句中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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