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在想怎麽教訓我吧?被修印的妖怪傷不起吶~我越想越有可能,這禿驢雖長得不尖酸但內心著實刻薄,趁他被陵琅甩得頭昏眼花,不過偷偷摸了下光溜溜的腦門,就黑著臉到現在,忒小氣!


    和尚淡然地瞟了我一眼,把野果扔到我這邊,淡淡開口:“我沒有你想得那樣窮凶極惡,雖你——但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我撿起掉落在衣裙邊上的水果,吃地津津有味,“如果我想把你怎麽樣,可以不?”


    和尚除了臉色黑了些,竟無暴跳如雷之象,默然評價道:“妖性敗壞,無藥可救!”


    他前半句話我極贊同,妖就該有個妖樣,壞到小妖們鼎足而拜。後半句極喜歡,作為一隻妖,還是要幹大事的妖,就是要在壞的道上一路呼嘯,勇往直前,無可救藥!


    作為和尚,他竟然能將妖的心得剖析得如此徹底,而作為妖怪的我,卻不能和他分析如何如何的精妙,實在是一種遺憾吶。


    暗暗嘆息,咬一口野果,轉移話題,“我雖是個壞妖,但書翠跟我不一樣。她平時除了追著淩瀟打了幾次,沒犯錯過。且,你也體驗過了,舒靖繡雖是復仇女鬼,但卻沒真正害過人,但像舒雲繡之類倒是害死了不少人。所以,這世上原就沒有太嚴格的好壞之分。所以妖也有迫不得已的妖,會做好事的妖。你不分好壞就抓,其實你和濫殺無辜的妖魔鬼怪有什麽差別呢?”


    和尚抬頭看著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我深怕他怒極,抽出佛珠收我,在心裏規劃出幾條可行的逃跑路線,若他過來,我就散上一把沙子,伺機逃命。


    和尚果然走了過來,就在我抓起的砂礫,等他再靠近一步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不動,微微低了頭打量我,半晌,嘆氣道:“我本就沒有抓她的意思,那天是要放了她的。而你卻一直提醒我她對你的重要性,就扣下她,充當人質。”


    我強忍住向他豎中指,裝模作樣地抬頭看星星,“哈,你看星星好漂亮啊。”眼睛不閑著,瞄著他,拿出佛珠,金光咋然,一粒好似小蟲子從中跳出。


    “祖宗!!!”太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書翠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呆滯半天,終於撲上來抱住我的大腿痛哭流涕,“書翠,以為再也見不到祖宗了,嗚嗚~~~”


    我揪起她,安慰說:“你就當在洞府裏睡了幾天覺,瞧瞧半點肥都沒減下來呢!”


    書翠抹了抹沒有一滴淚水的眼角,十分聽話地答道:“哦。”


    我按住書翠的頭,輕聲的問:“這幾天休息好不好?”


    書翠歪著頭認真思考了一番,回答,“除了剛進去的第一天有些害怕,睡的不踏實外,其他都還可以。”


    我眼角不覺歡快地跳著,又湊近幾分,“我數三聲,你就背著我跑。”


    “可是,祖宗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書翠十分遲疑地說,可憐的孩子,真是餓壞了。


    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是吃的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書翠不斷打退堂鼓,“祖宗,和尚都放我出來了,應該不會再殺我······”


    我撫額,仰天長嘯,就讓天劫打死我吧!


    “一、二——”我一邊盯著和尚的反應一邊倒數,“三!”


    書翠兩眼抹黑不管拉著什麽拽在手裏就一路狂奔。


    和尚望著一路向前的書翠,默了一默,問我,“她搶走你身上的披肩幹什麽?”


    我止不住跳動的嘴角,尷尬地頓了頓,終於忍不住以手覆額感嘆道:“她要上茅房,沒帶紙出門!”


    書翠跑了一段,停下來大喘幾口氣,發現手裏輕得不像話,扭頭。


    在清涼的月色下我、和尚在不遠處看她,光亮打不到的麵龐,墨色一片。


    “祖宗······”書翠神色懨懨,慫個腦袋,朝我靠過來,小聲嘀咕:“我太餓了,頭昏眼花了。”


    我連連吸氣,幾次努力後,終於擠出一句,“不是你的錯。”


    打了擦邊球,在他們心裏各有所指,平靜渡過一夜。


    晨光破曉,山水樹木鮮艷起來。


    一點白衣,從草木深處帶著晨露的甘甜漸行漸近。


    “祖宗。”書翠貼心地遞上一壺水,左顧右盼,“我沿途灑下石粉,淩瀟如果出來追我們,一定會發現的!到時咱裏應外合,給祖宗報仇!”


    這廂我們在竊竊私語,那邊和尚已經走近,“你們偷偷摸摸,又在商量怎麽襲擊我?”


    雖然是問句,但無比的肯定,說得我冷汗潸潸,趕忙打哈哈道:“我們是說你咋那麽帥膩!哈哈哈~我越看越喜歡吶~”做無意狀甩了甩雙臂,瞄瞄四周,“今天天氣不錯哈~”


    和尚麵容一僵,一副此人有病,病的不輕的模樣撤開禁製。


    電光火石間,淩瀟突然從樹間躍下,對和尚一記黑風爪。和尚反應著實敏捷,堪堪避開淩瀟的偷襲,再送出一掌,金色大印覆下,就是遠離戰區的我們也被震地身體一晃。


    淩瀟和和尚對打得有些勉強,拳腳不敢絲毫放鬆,“靠!出門不過幾日,你上哪裏找來這麽厲害的禿驢。”


    因著幹方還在為我倆去和尚的修印,不能分神,一時沒有理會,由著他自言自語。


    淩瀟見我未理他,邊罵邊和和尚打架,口中無非顛來倒去幾句,“鳳邪,你個沒良心的!吃飯睡覺記不得我,打架搶食需要黑鍋親的比親兄弟還熱乎,現在還招惹個打不過的,我是跟你有仇呢?還是有仇······”


    簡而言之,就是whyyou can 不 up,why i no can 要 up?


    好像回到了,五莽山被禁製時,冰岩外傳來那不耐煩的嗷叫。


    痛得腦漿子直疼,和尚的修印竟然硬生生的被我衝破。


    衝破修印的第一反應不是幫著淩瀟打架,而是掄起拳頭砸向淩瀟,“叫你嗷叫,叫你汙染環境······”由外部戰爭轉為內部矛盾。


    剩餘三位均是一愣。


    揍完淩瀟,一指幹方,“不要看熱鬧,給書翠解修印。”


    然後對著和尚挑釁道:“和尚,給你兩條路:一、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壓山和尚大王;二、我把你打殘,然後拖你回去,讓你做我的壓山和尚大王。”


    淩瀟憋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捂住胸口,痛心疾首,“我自以為我是最不要臉的!今天才發現對得起‘不要臉’三個字的,非你莫屬啊!!”


    我自傲嬌地仰臉,斜睨一眼,抱拳,“承讓。”


    眼見我即將和和尚對打,萬年冰山臉幹方終於掛著一張沒有生氣的臉開口勸解,“我家鳳邪出手沒有輕重,百分之百會打殘大師,不如暫時跟我們一段。五莽山向來是鬼怪匯集之地,凡塵俗物,絕世奇寶,可能會有大師要找東西呢?”


    和尚低頭沉默許久,抬眼端詳我,忽笑道:“我本就打不過你,還是留著我的腿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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