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和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腰上一圍,直接將沈宜織抱了起來:“一起洗。也去去晦氣。”


    沈宜織滿臉飛紅,手都不知往哪裏放了,摸著鬱清和結實的腰,沒話找話:“這傷疤還在呢……”當初鬱清和腰上那道傷口很長,又崩裂過,雖然癒合了,還是留下一條明顯的傷疤。


    鬱清和嘿嘿一笑,抱著她就往浴桶裏邁。沈宜織說完那句話,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啊!”


    鬱清和腳下差點打滑:“怎麽了?是水太熱燙著了?”


    “不,不是!”沈宜織猛地抓住鬱清和的肩頭直起了身子,“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在牡丹園裏看見的那個人——是安王!”她隻見過安王一麵,就是當初鬱清和受傷,安王來刺探傷情的時候!沈宜織確實跟安王不熟悉,可是那次的情形太緊張,她雖然沒敢仔細端詳安王的臉,可對他的身形仍舊是留下了印象,因此才會在牡丹園裏遠遠看見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這會兒摸著鬱清和腰間的傷,她突然記了起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沈宜織預料得一點不錯,第二天,王氏就上門了,才一進嘉禧居,就紅著兩眼沖沈宜織撲過來了。寶蘭早有準備,立刻攔在前頭:“太太做什麽!”


    “讓開!”王氏蓬頭散發兩眼血紅,跟個瘋婆子似的,“沈宜織!你,你還我春兒命來!”


    就知道王氏會發這種瘋,沈宜織擺擺手:“讓太太清醒點兒。”青棗兒從她背後閃出來,手裏的銅盆一揚,嘩地一盆冷水兜頭把王氏澆了個透。剛汲上來的井水在這四月天裏格外清冷,澆得王氏登時呆在了當地。沈宜織看著王氏落湯雞一般的模樣,淡淡問:“太太清醒點了沒有?若是沒有,再來一盆水。”


    “你——”王氏伸出手指著沈宜織,人都氣得哆嗦起來,“你欺人太甚了!”


    “我欺人太甚?”沈宜織好笑,“太太跟瘋子似的跑到我院子裏來讓我還命,倒是我欺人太甚了?”


    “你這個——”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拿出撒潑打滾的架勢來,“你害死自己的妹妹——”


    沈宜織一擺手,紅綾端著一盆井水冒出來,嘩一聲又潑了王氏一頭一臉。這工夫,青棗兒已經又端了一盆水來,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等著,隻等沈宜織再下令,就繼續潑下去。


    王氏被潑下來的井水激得全身冰冷,且地上潑水之後便是一片泥濘,她隻要滾一滾就是一身泥水,當即坐在那裏不知怎麽辦好了。沈宜織站在台階上俯視著她:“太太現在清醒點了沒有?”


    “你,你——”王氏渾身哆嗦,隻是不敢再嚎了。


    “寶蘭,扶太太進去沐浴更衣。”沈宜織轉身走回廳裏,“我在這裏等著太太。”


    王氏被寶蘭攙扶進了淨房,片刻之後,淨房裏發出一陣嚎哭聲。等到王氏再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已經不很像瘋子了,雖然眼睛還是通紅,但至少已經平靜了一點兒,但看見沈宜織那眼神還是仇恨的。沈宜織對此很無語:“太太盯著我做什麽?”


    王氏不說話。沈宜織隻覺得她可笑又可悲:“怎麽看太太這樣子,倒好像三妹妹是我害死的?”


    “你,若不是你不顧著她——”王氏聲音嘶啞,又有點要發瘋的意思。


    “三妹妹是我帶去牡丹會的?”沈宜織打斷她的話,“我有沒有說過牡丹會不是你們去的地方,有沒有說過叫你們不要想著攀高枝?”


    王氏瞪著眼:“為何去不得?”


    沈宜織真是失去了耐心:“現在命都沒了,你還問我為何去不得?”


    王氏登時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頹下來,哭道:“她是你妹妹,你如何就這樣狠心,就不肯多照看她幾分?”


    真是夠了!沈宜織不客氣地說:“我早對你們說過不要攀高枝,你們不但不聽,她還追著年輕富貴的公子們跑。若不是她跑到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去,又怎麽會出事?她明明是跟著韓夫人去的,你為何不去說韓夫人不照看她?”其實答案不用王氏說她也知道,王氏不敢去質問韓夫人,所以就跑到她這裏來胡攪蠻纏。


    王氏哭倒在地:“到底是誰害了我的春兒啊!你一定要抓出兇手給春兒報仇啊!”


    沈宜織想同情她,可是王氏這種一定要把擔子往她肩膀上壓的行為讓她實在同情不起來:“我當時就請長公主盤查了,但是毫無線索。緝兇是衙門裏捕快的事兒,我卻做不到。”


    王氏又想叫喚:“她是你妹妹!”


    “她還是太太你的女兒,你為何不去為她抓出兇手?”沈宜織頗覺可笑,這種時候想起沈宜春是她的妹妹了?


    “好了,太太不要在這裏鬧了,老老實實回去吧。我奉勸太太一句話——當然聽不聽都在太太——這件事涉及長公主,太太還是息事寧人的好,若能追查兇手我也會盡力,但太太別指望我一定能替三妹妹報仇。倘若太太實在不甘心,就多去京兆尹衙門催一催吧。”死了一個女兒,讓王氏冷靜既不可能也不人道,但是沈宜織實在不想把這件事包攬下來,她既沒有這個能力,也自覺沒有這個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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