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穀如何暫且不說,再說這外穀之中,蕭寧別看有傷,占得起手突襲的便宜也沒讓對方囫圇著,此時反倒是壓著屈突明豪打。可另兩處卻是不行了,楚月那邊仗著暗器尚能是個旗鼓相當,章少俠這裏可是略居下風了。


    猛攻兩招將屈突明豪逼退一步,蕭寧偷眼看看天色,自打進穀來動上手,到如今也有個多時辰了,眼見天光漸漸暗下去了。再看看內穀的穀口,八卦陣仍是牢牢堵在那裏,情知再不破陣,等天色一黑要想救人更是難上加難,何況早在穀口就看見他們放出旗花,誰知道是否有支援之人隨後到來。


    當下蕭寧把牙一咬,手中刀連連進招,將屈突明豪往章思宇處逼去,等到兩處戰團不遠了,少俠把刀一擺把金勝全也圈入自己的刀光之中,頭也不回的喝道:“章師兄速去破陣救人,這裏暫且交給我了!”


    “好!”章思宇也是幹脆,一抖大槍退下兩步去,說了聲,“兄弟小心!”轉身向穀內而去。


    屈突明豪和金勝全見了登時大急,齊齊喝了聲“狂妄”!聯手直攻上去,想要逼退蕭寧再去攔下章思宇。可無論他兩人如何猛攻,蕭少俠的刀光隻如一張大網般將二人罩在其中,使其難越雷池一步。


    蕭寧這裏一柄刀牽製住了兩人,再看章思宇更是急步向前,到得兩陣交鋒處,手中大槍一橫直往八卦陣上砸去,口中喝道:“變陣,隨我衝!”話音未落槍杆已然砸在兩柄鋼刀之上,將陣中兩人砸得連連後退,更讓這陣勢運轉微微一窒。


    後邊相貴見了跟著大喝一聲“變陣”!手中鋼槍當先刺去,一時間金槍門中人卻似猛虎下山,又如驚濤拍岸,一浪接一浪的不斷高漲,直擊得那八卦陣無論如何也穩不住陣腳,連連向後退去。待得讓出半邊穀口來,章少俠大槍一掄逼開身邊眾人,自懷中掏出一支旗花,揚手丟上半空。


    這邊旗花方自炸開,就聽內穀中是一陣怒吼,十多騎如旋風般衝了出來,當先一人背插魚鱗紫金刀,掌中一口鉤鏤古月象鼻大刀直往外而來,蕭寧楚月偷眼細瞧,可不正是駱義嗎。


    駱義剛帶人闖進外穀,章思宇那邊也高聲呼喊:“駱師伯,你速速帶人衝出穀去,這裏隻管交給小侄!”


    “好!”駱義高聲回應,手中刀一擺,喝了聲,“出穀!”已是帶人直往穀外闖去。


    經過蕭寧身邊,駱門主更不答話,大刀一掄一招“逆斬天狼”徑自往金勝全胸腹撩去。金勝全本來和屈突明豪夾攻蕭寧不下,心中原就焦躁,哪能想到斜刺裏忽然來這麽一刀,當下也不敢多作猶豫,手中樸刀下壓略略一擋刀鋒,自己一個“鷂子翻身”讓出圈外。


    駱義是過去了,後麵緊跟著的是一個黑臉老者,一臉的鋼髯猶如鐵線一般,坐在一匹黑馬上好似半截鐵塔似的,手中一口合扇板門刀已然舉過頭頂,瞅準金南使足下未穩,猛得一聲暴喝,一招“力劈華山”,大刀似利閃般當頭就剁。


    這人乃是神刀門五老之一,江湖人稱“莽牛”南慶山,兩臂本有千斤神力,此時這一刀更是人借馬力,馬借人力迎麵砍了下來,單隻勁風就如驚濤駭浪一般。金勝全這下更是一驚,手中樸刀急橫,“攔江拒海”架了上去。此一架刀倒是架住了,可他足下不穩又怎敵得住這千斤神力。耳中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金南使樸刀是撒了手了,人也“蹬蹬蹬”退下好幾步去,最後“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臂顫抖幾欲難抬,兩虎口更是崩裂開來。一刀之後南慶山也過去了,餘人到是未再出手,可單隻這馬匹從身邊掠過,就將屈突明豪給驚的心神戰戰。


    再看駱義縱馬又到了楚月身前,正好封無印背對著他,駱門主這下還是二話不說,大刀掄起來一招“腦後摘金”直往他脖頸砍去。


    封東使正和姑娘打得熱鬧,跟本不知道後麵穀口已開,此時突然覺得身後金風響起,也是驚的夠嗆,到了這會兒頭也不敢回了,隻得手上一緊將王姑娘逼退半步,自己身形一伏,一個“懶驢打滾”翻了出去,可是這下稍慢了一些,讓那刀鋒自臂上掠過,開了一條三寸來長的口子。也是一刀之後沒再出手,駱門主已帶著人急馳而過,向著穀外去了。


    就是這時,蕭寧那邊也是怒吼一聲,右手刀將屈突明豪的鋼鞭掛出門外,左手緊跟著一拳對他搗去。既然已經識出其人,屈突四爺又如何不知道這“震腑力”的厲害,這下也不敢硬接,隻把手一伸在他拳麵上輕輕一拍,借力飄出七八尺遠,就這樣落下地來還是立足不穩,腳下連退得五六步去。


    此時章思宇也帶著“四象絕槍陣”中人且戰且退到得身前,蕭寧把刀一橫搶到了章少俠旁邊,後麵緊跟著是楚月也迎了上來,三人並肩而立截住了穀中的神音教中之人,蕭少俠先自開口了:“章師兄,讓他們先退出去,你我三人殿後!”


    “好。”章思宇點頭應下,微微側首道,“相貴,帶人退出去!”


    “是!”身後相貴更不廢話,抱拳應了一聲,帶著大家直往穀口奔去,頃刻間走的幹幹淨淨。


    這邊人剛出去,那邊屈突明豪也把自己的人聚攏到身邊,眼見著眾人想逃,急得他把手一揮,喝了聲:“追,莫讓他們逃了!”帶人就要往前趕。


    蕭寧見了眉頭一皺,陡然喊了一聲:“月妹妹!”


    此時兩人也算心意相通,四隻手一齊揚了起來,刹時間漫天的暗器恰似出巢的黃蜂般撒了出去,逼得對麵之人隻得停住了腳步,揮舞兵刃來回撥打。他三人則是趁此時機展盡輕功,返身就往穀外而去。等到屈突明豪幾人停下手來,再看時三人已出穀口。


    “四爺,怎麽辦?”金勝全此時擎著刀向外望了一眼,急急的問道。


    “牽馬來,追出去!”屈突明豪咬著牙道,“三師兄派來的人一定在路上了,咱們迎上去前後夾擊,定將他們滅在路上!”


    說著接過手下遞上來的韁繩,飛身上馬,轉頭吩咐一聲:“發信號,就說點子跑了!”話說著就見金勝全再掏出一支旗花扔上了半空,這次的焰火與上次的又有不同。跟著眾人齊齊上馬,也追了出去。


    一行人眼見著也到穀口了,陡然間一陣箭雨迎麵而來,驚的屈突明豪連忙帶住馬頭,手中鋼鞭急舞,跟著喝道:“小心,有埋伏!”說著又帶人退回穀中,直到箭雨停了許久,才敢再次向外而來。


    不待他們這邊人再出來,那邊蕭寧眾人早已飛身上馬了。趕等眾人一波箭雨射完,趁著穀口人沒追出來的空檔,章思宇大槍一揮掉轉馬頭喊了聲:“追兵少時就至,速撤!”當先一抖韁繩急急向來路而去。


    到了這時章少俠才有空把懷中的錦囊掏出來,在馬上遞給駱義道:“師伯,臨行時王師叔給了兩個錦囊,讓救人出來先開一個,您看看。”


    駱義聞言接了過來,打開看道,“出穀天色已暗,鞍中行囊備有鐵蒺藜,棄之阻敵。”


    看罷了微微一笑,駱門主把紙條又遞了回去道:“看看吧,你王師叔早有打算。”


    章思宇看罷也是大喜,打開馬鞍上行囊看看,果見裏麵有十多支鐵蒺藜,再抬頭打量下四周,天色已是半昏半暗,加之周圍山勢陡峭,草木茂盛,正是用此物的好地方,不由得笑道:“王師叔真是好算計,連時辰都把握的如此之準。”


    當下裏一聲呼哨,揚聲喊道:“兄弟們,馬鞍囊中備下了鐵蒺藜,都掏出來扔在路上,阻身後的追兵!”


    “是!”身後眾人齊應一聲,伸手在行囊中摸出鐵蒺藜,一並向後甩去。


    這一路下去又是十七八裏,耳音好的幾個人竟隱隱聽得前麵傳來人嚷馬嘶之聲,章思宇伸手帶住韁繩,側頭看了看駱義,遲疑的問道:“駱師伯,前麵好像有人,這……是敵是友?”


    駱義凝重的搖了搖頭,緊鎖著眉頭道:“我也聽到了,不好說,賢侄不妨先遣人去探探。”


    “嗯。”章思宇點點頭,抬手招過相貴來道,“前麵好像有人馬,你帶兩個人前去探探,小心,切莫露了行跡,速去速回。”


    “是!”相貴一抱拳,甩蹬離鞍下了坐騎,抬手點了兩個人,向前摸去。


    不大時候,就聽草叢中一響,剛才相貴帶去的兩人已有一個潛了回來,到得馬前一抱拳道:“稟章師兄,前麵果然有人,看衣著應該是神音教中人。”


    “噢?”章思宇聞言一驚,急忙問道,“可看清楚,有多少人?何人帶隊?”


    “約有百來人,沒看清誰帶隊,隻是見著其中有獵豹堂堂主‘影魅’荊蚨,猛虎堂原來的副堂主,如今的堂主‘臥山蛟’付通。大隊人馬已在道上擺開陣勢,將去路死死封住。”


    “噝——”章思宇吸了一口氣,看看諸人道,“此番可真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了。”說著轉頭再看看來人,問道,“相貴呢?”


    “相師兄發現對方暗哨,準備擒個舌頭回來。”


    章思宇聞言眉頭一皺,看看天色,再看看身後,不禁道:“如今時候正緊,等後邊追兵趕上,我們定是危矣,哪有時間等他抓來舌頭。”話正說著草叢又是一響,卻正是相貴帶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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