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是新人表情怪怪的,新人的長輩,表情也是帶著說不清楚的抑鬱,拍照片的小夥子為難了,誰家裏結婚不是歡天喜地的啊?這樣的相片洗出來,怕是新人們都不肯收吧?到時候,工作做不好,可是要扣他的工資的呀!


    “哎,新郎新娘,看這裏,笑一個!”


    小夥子靈機一動,引入了人為操作機製。


    果然,聽到他喊叫,發現他拿相機對著他們,新郎新娘這才配合地露出了應景的笑容。


    ……


    “生哥,不知道向陽那邊的婚禮舉辦得怎麽樣了?”葉秋桐收拾完家裏婚宴的殘局後,總算能一屁股坐下來,揉揉酸痛的老腰。


    見她不時捶著自已的腰,遲生趕緊上前心疼地替她揉腰,力道不輕不重,還時不時揉按下穴位,葉秋桐一下子覺得腰就輕了。


    見葉秋桐擔心葉秋生在向陽那邊的婚禮,遲生道:


    “沒事,有爸媽在那主持呢,能有什麽問題?”


    “哎,一言難盡。”


    葉秋桐想起今天王娟的表現,雖然那些伴娘在背後議論的內容不是王娟帶的頭,但是作為弟媳婦,王娟沒有出言製止,這本身就表明了她的態度,讓葉秋桐對她挺心涼的。


    “你擔心什麽呢?擔心秋生被灌醉?有爸看著他呢,我在爸走之前有讓他注意看著秋生別喝太多了。”遲生安慰老婆道。


    “嗯,王娟似乎有點不對勁。”葉秋桐沉吟了下,還是把這段時間以來王娟的反常表現和遲生說了一遍。


    這幾天遲生正好休假在家裏,不象往日那樣來去匆匆,往常葉秋桐想和遲生說些事,都怕話說一半遲生接到電話就走人了。


    所以她平時都沒逮著機會說,生怕事情沒說完,讓遲生出任務還牽掛著家裏的事反而不美了。


    現在有機會可以從容說了,葉秋桐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她覺得雖然會讓遲生操心,但家裏的事還是不該瞞著他。


    果然,遲生聽完,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許多,道:


    “如果是結婚前發現她有這樣的表現,就應該慎重考慮,不要輕易結婚。”


    “可是那時候都登記了,秋生也不知道怎麽的,因為被王娟之前訂婚的事刺激了吧,擔心再失去她,所以王娟和張碎銀解除婚約之後,他馬上拉著她去登記了,登記回來才告訴兩家人的。”


    葉秋桐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來,連生哥也覺得秋生不該娶王娟,她沒有棒打鴛鴦,是不是做錯了呢?


    “傻老婆,別想太多了,人各有命,不能勉強。你替秋生想得千好萬好,他自已沒有經曆過都不懂,如果你真地把他們拆開了,說不定秋生反而會怪你一輩子。”


    見葉秋桐難過,遲生便摟了摟她,以示安慰。


    遲生和葉秋桐哪裏知道,葉秋生在向陽的婚宴還真地出了意外。


    婚宴快結束時,鄭局長一家提前離席,這也正常,葉秋生便去送他們,因為畢竟人家是工商局長嘛,葉秋生是做生意的,山水有相逢,誰知道什麽時候還需要對方的照顧。


    再說,政府部門的領導都是可以到處交流調動的,今天是工商局長,也許明天提拔做副市長了,或者就算不提拔,也有可能調去做建設局長、稅務局長……一切皆有可能。


    做生意的人,就是要有眼光,廣施善緣,不與人為敵,尤其不與能掌控自已企業的權力人物為敵。


    葉秋生混生意場的,慢慢就懂得了這些道理,再加上他對鄭顏一家能都來也確實充滿感激,看到他們來告辭,便送他們到門口。


    回到席上時,王娟卻不高興了,道:“葉秋生,和老情人依依不舍啊?”


    “什麽老情人?”葉秋生莫名其妙。


    “你還當我沒看出來?那個鄭顏和你是什麽關係?從她來吃喜酒後你就一臉不對勁,心不在焉的。你還說和她沒有關係?”


    王娟在邊上就怒了,可能是喝了一點酒也上頭了,埋了一天的怨氣此時都爆發出來。


    “你亂想什麽?算了,不和你說了。”


    葉秋生壓低了嗓音,四下裏瞅了瞅,還好,大家這時候酒都喝得起興了,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這桌來。


    “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鄭顏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躲躲閃閃的?葉秋生,你不是條漢子!”


    王娟一拍桌子,桌上原本她的一碗湯被她拍得跳了起來,湯全灑在了她的身上,頓時,王娟潔白的婚紗染上了油膩的湯水,全髒了。


    王娟傻眼了,一會還要送客呢,婚紗髒了,她還怎麽送客?穿著油膩的婚紗去送客,那會被人笑一輩子的。


    葉秋生一看王娟傻楞楞的樣子,心疼了,道:


    “讓你別亂想,你就愛亂想,我和人家真的沒什麽,你這樣說,會敗壞別人的名聲的。人家還要找對象呢。看看,這下可好,把自已衣服弄髒了。”


    葉長誌和錢秀花從別的桌發紅包回來,看到王娟的婚紗髒了一大塊,潔白的婚紗上灑了黃色的油斑,特別醒目難看,他們也楞了。


    向陽這邊的風俗,如果有帶小孩來參加婚禮的,酒席上新郎家要給小孩子發紅包,紅包不必大,一塊兩塊都可以,葉長誌和錢秀花就是去辦這事的,沒想到回來主桌時,出現了意外的情況。


    “這可怎麽辦才好?要洗也來不及了。而且這白色的婚紗,洗也洗不幹淨啊?”錢秀花著急地道。


    “要不,換上早上那套紅色的禮服吧!”葉長誌沉穩地道。


    “對,爸說得有理,娟兒,你把這套婚紗換了,穿那套紅色的吧,那套也很漂亮嘛!”葉秋生看王娟心情不好,隻好哄著她。


    “好吧!”王娟沉著臉,看著身上的婚紗,心情壞透了。


    她卻沒有想想,這壞心情都是她自找的,隻是把這賬,記在了葉秋生和鄭顏“曖昧”的頭上。


    王娟隻好換上了紅色的吉服,那白色的婚紗則被收了起來,放進了車裏。


    錢秀花看到兒媳婦換上見慣的紅色吉服,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哎,她總覺得結婚穿什麽白啊,太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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