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麗,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說家裏象黑山老妖洞,那你豈不是成了黑山小妖了?”


    吳月桂的反應也挺快的,和女兒打起趣來。


    葉秋桐本來心裏有點小尷尬的,因為遲生突然換燈泡,明顯是為了她的緣故。


    這樣在他家裏人看來,未免過於寵溺葉秋桐了。


    但是吳月桂和遲麗說笑間一來一往,不知不覺,把葉秋桐的尷尬打消了。


    鄉村的夜晚,特別安靜,一到八點多,四下裏除了夜蟲的鳴叫,就是豬牛羊偶爾傳來的叫聲,構成了鄉村特有的夜間交響曲。


    “不早了,今天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


    吳月桂打了個有點誇張的嗬欠,往自已屋內走去。


    “媽,你往常都沒這麽早睡,今天怎麽睡得這麽早?”


    誰知道,楞頭青遲麗並未能領會母親對一對新人的“好意”,有點奇怪地問道。


    “丫頭,你作業做完了沒有?沒做完趕緊做去,做完了就睡覺,怎麽有這麽多問題。”


    吳月桂板起臉來教訓道。其實挺尷尬的,她隻好拿出當媽的絕招。


    遲麗吐了下舌頭,不太情願地進屋做作業了。


    說實話,遲生難得回來一趟,遲麗還想纏著他,聽他多講一些部隊有趣的故事呢。


    其實遲麗最饞的就是部隊的夥食了。


    去年遲瑞放暑假時去部隊探親,結果去了一個月,回來胖了一圈,個子也明顯躥高了。


    據遲瑞說,在部隊早上白麵饅頭、油條、豆漿,中午和晚上白米飯管夠,兩餐都有肉吃,因此他去吃了一個月,就長結實長個了。


    聽遲瑞一描述,把遲麗饞得呀!


    可惜她一個女孩子去部隊不方便,畢竟軍營裏都是男人居多,現在大哥娶了嫂子,以後估計她更沒有機會能去吃部隊食堂了。


    因為大哥要帶肯定也是帶嫂子去部隊,哪裏帶她呀?


    一想到這個,再加上之前對葉秋桐印象不是很好,還有,她心裏其實早就另有嫂子的滿意人選,因此看到大哥和葉秋桐膩歪在一起,心裏就不舒服,今天晚上拖拖拉拉不去做作業,其實也有她人在這,葉秋桐就不敢和大哥太親昵的想法。


    現在被吳月桂一通吼,遲麗隻好滿心不情願地去自已屋裏做作業了。


    遲生在部隊裏養成了天天都要洗澡的好習慣,就算在家裏也不例外。見天色不早,他收拾了衣物和毛巾,就準備衝涼。


    現在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沒有專門的洗澡房,洗澡時都是各出招數。


    男人比較方便,有的直接到公用水井邊,借著月色打桶水,從頭衝到腳,再抹上香皂,然後再打一桶水,唏哩嘩啦地從頭衝到腳,就算洗澡了。


    還有一些人,則到村子邊上的小河裏,戲水納涼的同時,也順便把澡洗了。


    過去,遲生洗澡都是直接站在院子裏,打兩桶水,唏哩嘩啦地一通衝洗就好了。


    他學不來村裏的男人,在公共場合衝涼,抹香皂時不管邊上有沒有女人,就直接拉起褲頭,抹到襠裏去了。所以他一向不是到河裏洗,就是在自家小院洗。


    可是今晚上看到秋桐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已的小女人也想洗澡,不過卻犯難了。


    秋桐家有專用的洗澡房,畢竟是支書家,比一般老百姓講究些。


    一想到這裏,遲生不由內疚地道:


    “秋桐,等回頭咱家也建個洗澡房,現在就先委屈你了。今晚上,咱們去河裏洗澡吧?”


    “好,我還很少到河裏洗澡呢!”


    誰知道葉秋桐一聽,頓時興致勃勃地道。


    隻要和遲生在一起,似乎做什麽事都是新鮮有趣的。


    遲生沒想到自已的小妻子竟然一臉不嫌棄,他的心裏頓時暖暖的,趕緊忙乎起來,找了個大大的塑料袋,不光放了自已的衣物,還找了葉秋桐的衣物放進去。


    葉秋桐開始不知道遲生在忙活啥,見他開了木衣櫃,拿了自已的粉紅碎花小內褲,這才意識到遲生是在幫她收拾洗澡要用的衣物呢。


    葉秋桐不禁一陣臉紅,上前道:


    “我自已來收拾,你不懂我要穿什麽。”


    “喏,短袖、的確良長褲,內衣內褲,我都拿全了,還有香皂、毛巾,咱們走吧!”


    遲生一臉理所當然地道。


    葉秋桐沒想到遲生這麽細心周到,不由嗔怪道:


    “你要是老這麽伺候我,我會變得什麽也不懂得做的。”


    “傻瓜,我一年到頭能伺候你的機會不多,有時間自然要讓你好好享受一下被照顧的滋味,再說,我也特別享受照顧你的感覺。”


    遲生一手拿起裝滿了衣物的塑料袋,一手牽起葉秋桐的手,十指緊扣,拉著她出了院門。


    葉秋桐的眼神在夜裏並不太好,所以臨出門前,她還拿上手電筒照路。


    要到河裏洗澡,就要經過一片水稻田,再走一段田埂小路。


    此時水稻田裏的水稻已經初初結穗,但是還沒有灌漿,因此棵棵挺直,顯得十分精神,夜風吹來,空氣清涼怡人,帶著水稻田特有的水腥味。


    隨著二人的腳步聲,前方的田埂上,不時有“撲通撲通”的聲響,那是青蛙被驚動,從田埂上跳到水稻田裏的聲音。


    兩個人一路說笑著,走到了河邊。


    河裏這時候還有廖廖幾個人在洗澡,男人脫得隻剩下內褲,跳入水中暢遊,女人隻能依舊著裝整齊地走入水中,借著河水的清流,衝走身上的汗水和夏日的煩躁。


    當然,男女之間對河流的使用,也有默契,男人和男人一堆,女人和女人一堆,一般不會混雜在一起。


    不過遲生他們到的時候比較遲,隨著那些洗澡的人離開,河邊就安靜下來,成了遲生和葉秋桐的單獨浴場。


    遲生脫掉上衣和褲子,拉著葉秋桐遊到河中間。


    河水並不深,最深的地方隻到成人的胸口,葉秋桐重生前是學過遊泳的,泳姿還不賴,因此很輕鬆地跟著遲生遊到了河中央。


    “秋桐,你不怕水嘛,遊得還挺好的,我看村裏有些妹子都不敢下水,隻敢站在河邊淺灘上洗洗。”


    遲生在部隊裏參加的全軍演武大賽,相當於鐵人三項賽那樣的項目,不光要負重奔跑,還要負重遊泳,所以遊泳技術自然是一流的,隻是他沒想到,自家的小女人,不光自由泳還是仰泳,完全和他不相上下,不由地一陣詫異。


    倒是葉秋桐聽了遲生的話,心裏“格登”了一下,覺得自已表現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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