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譽猛竄過去。


    閃現在蘇挽清的麵前,擋在了她與江淮的中間。


    他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歪著身子,看向蘇挽清,痞笑中帶著利刺,“呦,本少爺的小婢女在和本少爺的大哥說什麽重要的事呢?說來聽聽,本少爺可以勉為其難,好心好意當你們的傳話筒!”


    江譽又猛然將交叉的手放下,然後抬起一隻手附在他的一隻耳旁,攤開手掌,做一個喇叭的形狀。


    又微微彎了彎腰,將那隻耳朵附在蘇挽清的唇邊,仔仔細細聽聽她到底想和他的大哥說什麽。


    蘇挽清淺笑了笑,將唇主動更湊近些江譽的耳朵,幾乎就要貼上。


    江淮撐著虛弱的身體,在一旁看著很不是滋味。


    蘇挽清眨了眨水眸,聲音很輕很柔,輕柔到似乎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可是奴婢此時更想和二少爺說,昨天晚上,奴婢回房間後,可是想了一夜的二少爺,想得緊呢……”


    江譽的這隻耳朵猛然“刷”一下紅了,他微微回過側臉,對上蘇挽清那雙十分誠懇的單純水眸。


    連忙慌亂地直起身子,不自然的將拳頭捂在嘴邊輕咳兩聲,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還頗為挑釁的看了眼江淮,帶著絲絲得意,盡管江淮並沒有聽到蘇挽清對江譽說了什麽。


    但江譽那掩蓋不住的笑,讓江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緊了緊手,恨不得立馬將清兒奪回來到自己的身邊。


    江淮痛苦得擰了擰眉,看向江譽低三下四地懇求道:“二弟,你可否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清兒說。”


    江譽假笑一聲,瞬間又垮下臉,抬起一隻手伸到蘇挽清的後脖頸,把她的頭發撩向一邊,拽著她的後頸衣。


    一邊把蘇挽清拽離開,一邊毫不客氣的對江淮開口道:“不好意思大哥,我和我的小婢女呢,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呢,該從哪兒來回哪去吧!”


    蘇挽清一路被拽著後衣領,與江譽背對著走,江淮將袖子裏露出來的半截首飾盒重新裝進了袖口,本來就無氣色的眸子更加暗沉了下來。


    蘇挽清將手伸向了後脖頸,拍了拍江譽的手,急聲道:“少爺少爺,鬆鬆鬆……”


    因為這樣走路,蘇挽清當然是不方便的。


    江譽雖是鬆開了她的後衣領,但卻將掌心包裹在她的後脖頸,將她轉了過來,與自己相同的方向走著。


    然後隨意抓著她的一縷頭發再放下,放下之後再抓起,再重新抓一縷頭發放下,邊走邊來回撥弄。


    直到快要走到大門口。


    蘇挽清實在忍不住,撇著小嘴,將雙手伸向背後,想要阻止他的幼稚行徑。


    “少爺,奴婢的頭發亂了,別再……”


    江譽卻單手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


    蘇挽清有些無語道:“少爺~!”


    江譽見她一副氣惱的不得了卻像想貓撓爪一般,不由痞笑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腕,輕輕彈了彈蘇挽清的後腦勺。


    然後猛然跳到她的身後,雙手掐在她的腰上,將她往上一提,便提到了轎子外麵的坐板上。


    心情頗好地對著蘇挽清的背影說道:“隨本少爺進宮去看夕陽郡主!”


    下一刻。


    江譽也猛然跳上了轎子,轎子被江譽這麽一跳,猛地晃了晃,連馬兒都猝不及防的矮了一條腿。


    蘇挽清要不是平衡力好,反應及時,恐怕也要踉蹌一下。


    江譽輕笑一聲,伸手從她的後麵扶住了她的手臂,然後低下頭,伸出腳,調皮地輕輕踢了踢她的腳後跟。


    痞笑著催促道:“小婢女,怎麽腳步這麽慢?真像蝸牛!”


    蘇挽清頗有些無語,她又不會瞬移好吧。


    蘇挽清和江譽坐進了轎子,江譽全程把站在外麵一旁的老爹當空氣,老爹一臉驚訝的看他們進了轎子。


    原來他兒子昨晚看上的是她自己搶來的那個小婢女,那六個婢女敢情他是一個都沒動,那他自己豈不是一丁點功勞都沒有??


    轎子裏。


    小痞子江譽自然不會老老實實,端端正正的坐在轎子裏,他斜著坐在長板凳上,背倚靠著轎子邊。


    一隻腳踩在長板凳上,另一隻手抓著瓜子嗑著,嗑完的瓜子殼並沒有規規矩矩放在盤子裏,有的瓜子殼落到了桌上。


    這樣的行為,不知怎的,讓原本沒有強迫症的蘇挽清犯起了強迫症。


    蘇挽清忽然站了起來,來到江譽腳邊,江譽愣了一下,有些懵懵地問道:“怎麽了?小婢女?”


    蘇挽清淺笑著,輕聲開口道:“奴婢想和少爺挨得近一些,坐在少爺這邊可以嗎?”


    江譽看著她,眸子又情不自禁移向她一張一合櫻紅的唇,根本不想拒絕。


    他撓了撓有些發紅的耳朵,連忙將那條腿從長板凳上放了下來,想找塊布給她擦一擦板凳,卻找瞅遍整個轎子和摸遍自己的身上,都找不到一塊適合的布。


    於是,他把屁股一挪,將他放過腳的地方擦了個幹幹淨淨,然後再將屁股挪了回來。


    “坐吧,小婢女。”


    “多謝少爺。”


    蘇挽清坐在了他的旁邊。


    江譽最開始隻是演著無所事事痞子,但時間長了,這種吊兒郎當的行為倒真成了他的習慣。


    現在,他的兩條腿都放在了轎子地,顯然對於這種端正的坐姿開始不適應了起來。


    他三番兩次忍不住想要抬腿,但蘇挽清坐在旁邊,他又強行讓自己忍住了。


    江譽忍住腿,又開始要嗑起了瓜子,蘇挽清卻在此時,忽然開口道:“少爺,不如讓奴婢幫您剝殼吧?”


    話落。


    蘇挽清就伸出了手伸向瓜子盤,但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幫他剝瓜子,而是看向了一旁一半落在殼盤外的瓜子殼。


    伸出手想要將那些遺落的瓜子殼放到殼盤裏,但由於中間的桌子離江譽更近,蘇挽清坐的那個位置便有些費勁了起來。


    不過所謂的費勁,實則是蘇挽清故意而為之。


    江譽看著蘇挽清屢次夠不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趕緊伸出手,將桌上遺落在殼外麵的瓜子全都裝進了殼盤裏。


    接著,蘇挽清幫他剝起了瓜子殼,可是剝完之後卻是遞到了自己的嘴裏。


    並一臉誠懇無辜,歉疚的道歉道:“實在抱歉,少爺,奴婢嘴饞,沒忍住。”


    於是第二個,第三個都進了自己的嘴裏。


    江譽頗有些無語的嘟囔了一句自家貪吃的小婢女,“你這小婢女,真貪吃。”


    話落,他隻好自己動起手來剝瓜子,並下意識將瓜子殼都放進殼盤裏。


    隻是瓜子嗑著嗑著,他平放在轎子地上的兩條腿,又有些忍不住想吊兒郎當的坐著了。


    猛然。


    蘇挽清毛茸茸的腦袋竟落在了江譽的腿上,還蹭了蹭調整了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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