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咬牙發狠,雪無傷若敢亂來,我便不顧一切射殺他。


    便聽見他冷笑道:“我是喜歡血,但不等於喜歡上滿身是血的女人。”如金玉交擊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不屑。


    我微愣,停止掙紮,一直努力抬高的腦袋立時被壓在貂毛毯上,嘴中都是毛,模糊不清的道:“那你按住我做什麽?”


    他不語,我陡然覺得背上一痛,卻是他在給我肩背上的細碎劃痕上藥。


    “啊……痛!上藥就上藥唄,你按住我做什麽,嚇死人了……”我心下一鬆,身體立時軟了下來。那藥剛抹上雖然很痛,但一會便覺傷口處涼絲絲的很是受用。從早上開始,活生生折騰了一天,這一放鬆下來,隻覺得腰酸腿軟全身無力,反正也掙不開他的鉗製,我索性張開四肢,毫無形象的癱在他腿上裝死人,任他隨意塗抹。


    他一開始很用力,每抹好一處傷口,我便會痛的身體一僵,但後來見我死魚般任他處置,他亦沒了虐待我的樂趣,慢慢放輕動作,再上藥時便沒有那麽痛了。這個冰男雖冷血無情,但我知道他還要利用我,所以非但不會害我,還會保護我,呆在他身邊暫時安全,所以放心的闔上眼睛,打起盹來。


    “後麵的傷都處理好了,前麵的你自己上。”他停止動作,冷聲道。


    我正在半夢半醒間,閉著眼睛嘟囔道:“不要,我要睡覺……”翻身,用腦袋拱個舒服的位置,接著睡。這個姿勢很熟悉,這腿型也好熟悉,是師父麽?迷糊中忘了雪無傷與雪之傷是雙胞胎,他兩除了眸發顏色,幾乎一摸一樣,不覺得熟悉才奇怪。


    “起來!”他拽我。


    夢中又回到了隻有我們二人的雪穀,我以為是雪之傷,撒潑耍賴的撇嘴,“不要不要,就是不要……”這種爭執,向來我贏,師父輸。


    “你說的,可別後悔。”聲音冷得沁人。


    “嗯……”我胡亂應,唇角翹起,果然還是我贏,卻忽覺身下冰寒沁骨。凍得我立時清醒,“嘭”的坐了起來。


    茫然睜眼,正對上雪無傷漆黑烏瞳,眼中滿是戲謔。


    我晃晃頭,再揉揉眼睛,慢慢明白過來,必是他有意發出陰寒之氣凍醒我,這個冷血混蛋!讓我睡一會能怎樣?若不是他強拽我過去,我還不肯枕他大腿哪!


    “上藥。”他舉起墨玉小瓶。


    “哼!”我睡不飽時,脾氣最壞。拉過錦袍裹住身體,撲前推開車門,對坐在車轅上的車夫道:“停車,我要下車。”強脾氣發作,寧可受凍光腳走回去。


    “別停,加速回太子府。”他微微揚聲,抓住我**的腳踝,把我倒拽回去。


    “是。”車夫自然是聽他的,答應一聲,催馬加速。(.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為什麽回太子府?我要回家!”我惱怒,順勢抬起另一條腿,踢向他的下頜。


    他探手飛抓,把我這隻腳踝也握住。我嬌喝一聲,纖腰彎折,彈起上身,立掌如刀切向他的脖頸。他忽然抖手把我拋出,我自然切空。


    可我心頭火起,怎肯輕易服輸,仗著腰肢柔若無骨,陡然頭下腳上翻轉過來,腳尖一點車門,借力撲前,揮老拳轟向他冰寒的俊臉。心中腹誹,我叫你沒表情,我叫你裝酷扮麵癱,我不打你個滿臉桃花開,你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他烏瞳閃爍,手臂如藤纏住我的手腕,我咬牙,抬腿後踢,彎腰垂頭,腳由腦後伸出,踹向他的麵門。


    他眸現詫異之色,雖側頭閃過,但終是慢了半拍,被我踢掉墨玉小冠,黑發如濃墨般披泄而下。


    我和他都是一呆,我是花癡發作,被眼前美色震住。怪不得他從來不散發,實在是美得罪過,幽冷瑩透的月白色皮膚,濃密絲滑的墨色長發,黑白對比強烈,觸目驚心綺麗惑人。


    他當先反應過來,眸現怒色揚掌拍向我麵門。


    “呀……”我正眼冒色光,嘴含口水,等覺醒時已經晚了,掌風撲麵而至,隻來得及閉眼等死。


    手掌落在額上,雖冰寒卻沒覺得疼痛。他沒有吐勁拍實,卻用力往下一壓,於是我又被他仰天按在了腿上。


    “唔……”我掙紮,不服氣的道:“你使詐!”


    他挑眉,“我使了什麽詐?”


    “美男計!”我瞪他,卻仍是不得不讚歎,真的好漂亮呀好漂亮,不愧為白色天神。大概是看慣了地球的中國人,總覺得黑眸黑發最美麗。


    “啪……”的一聲脆響,他揚手在我額上重重一擊,微惱道:“閉嘴,再敢胡說,真的打殺你。”


    我眼珠咕嚕幾轉,心知硬打一定輸,索性耍賴道:“欺負弱女子,算什麽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而且以後也不打算做。”他嗤之以鼻,烏瞳掃過我因劇烈動作,而又綻開流血的無數細小傷口,眉心微皺,拿過刀傷藥,下重手為我塗抹。


    “哎呀,痛痛痛……”我頭雖被他按住,手腳卻能動,四肢並舉,連抓帶踢。


    他抬腿壓住我的雙腿,姿勢曖昧的把我夾在他的兩腿之間,另一手抓過錦袍,極其巧妙的纏住我的雙手,壓在我自己的頭下。


    我又羞又氣,卻動彈不得,瞪圓兩隻大眼睛,衝著他的俊臉霍霍磨牙。


    他不理我,繼續為我上藥,發絲滑下,拂在我的麵上,隱隱透著沉水香。


    “早知道就不弄醒你,還是得我動手……”他忽然低聲抱怨,氣惱的抿緊薄唇,難得情緒流露,俊美的臉龐因這個表情更加鮮活。


    我一愣,撇嘴道:“你活該!”


    他烏瞳微眯,飛快的揚起手,再重重落下。“啪”的一聲我可憐的腦門立時又紅了一大片。


    “你……”我怒目。


    “怎樣?”他斜斜挑眉,作勢抬手。


    “……殿下真是大大的好人啊,還降尊紆貴幫小女子上藥……”為腦門著想,我強壓下怒氣,扯出一個虛假之極的笑。


    他不理我的諂媚,若有所思的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會武功,這些奇怪的招式和那詭異的舞蹈都是從那裏學來的?”


    “我怎麽知道,我失憶呀,我不是告訴過你麽?難道你也失憶?”總不能說前生學的吧?我幹脆耍賴,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那裏奇怪詭異了,那叫英明神武婀娜多姿翩若驚鴻卓爾遊龍……”


    他手下不停,微微皺眉道:“你……似乎和以前不同……”


    我心猛的一跳,暗生警惕,神情反而更加鎮定,繼續假笑道:“在外麵漂泊了這麽久,怎麽還會和以前一樣?”若問題不能回答,最好就是反問回去,以攻為守。


    馬車恰在此時停下,車夫恭聲道:“殿下,到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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