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的心裏不是滋味,此時見漠氣衝衝的衝到前麵去,他才靠向季優。\\


    “小優,你沒事吧。”


    “我沒事,黑曜,你怎麽也來了齊都?”季優一直想問問黑曜的,按理說他們在瑾縣分手後就該分道揚鑣了,怎知他們一個個的都先後來了齊都,想到這裏,她又想起西媛,忙問道:“西媛姐姐呢?她沒跟你一塊兒嗎?”


    黑曜眼神略閃了閃,“她沒跟我在一起,從瑾縣分手後她就不知所終了。”說到這裏,黑曜有些心虛的看著季優。


    “哦,我在皇宮裏見過她,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呢。”季優有些失望,皇宮裏爭吵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她眼前,西媛沒跟黑曜在一起,難道真是被那個鎮南大將軍騙了?


    “沒有。”黑曜的回答有些急促,但看到季優微微挑起的眉,他又將語氣放緩了些,“我們真的不在一起,小優你別多想。”


    季優瞧著他緊張的模樣,微微笑道:“我能多想什麽啊?西媛姐姐沒跟你在一起隻會讓我更擔心她的安危而已。”季優看他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便將在皇宮裏生的一切告訴了他,最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西媛姐姐太單純,很容易被那些有企圖的人騙了。”


    黑曜聞言臉色卻沉了下去,他想起了那個自稱是鎮南大將軍的親信的人,當時他明明告訴西媛別理他們,為什麽她會跟著他們一起去害小優呢。季優看黑曜的臉色千變萬化,略有些擔心的道:“黑曜,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西媛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有危險也是她自找的,小優她都要這樣害你了,你為什麽還這麽擔心她?”黑曜很生氣的質問道,小優心善把每個人都想得太好,其實西媛會這樣做多半是為了替他出一口氣。不,更確切的說是想破壞小優跟齊國太子的婚事,可是她的方法卻用得太極端,因為當日若被西媛指證成功,季家恐怕就會倒大黴,到時不僅他無法得到季優。還會害得她丟了性命,這不是他地本意。好在現在沒事。


    “黑曜,我不許你這樣說西媛姐姐,她這樣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她對我那麽好,又怎麽會傷害我。”季優不相信西媛會傷害她,或許她隻是一時被愛蒙蔽了雙眼才會幹這種傻事。


    “小優,你…唉,算了。不說這些了。”黑曜也不想將氣氛弄僵,於是退讓了一步,但心裏仍是不讚同西媛會去做這種事。而且還瞞著他,怪不得那天她回來他問她去哪裏了,她會滿臉不自在,原來竟是去了皇宮,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剛剛聽到小優說皇帝想殺她時,他心裏莫名的湧起一絲疼痛,全身被寒意侵蝕,明知道她不會被任何凡物所傷。但想到她身異處的樣子,他心裏還是很難過,這個傻丫頭啊,為什麽她就這麽傻呢。


    季優回轉頭去看著心不在焉地季夫人。她美麗地臉龐在月光下漾著幾分迷茫。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娘親如此彷徨地神情。剛才在竹屋內到底生了什麽事。竟會讓一向樂觀地娘親也變得悵惆起來。


    季優正打量著季夫人時。季夫人突然向地上栽去。還好她眼疾手快。及時將季夫人扶住。才避免了她跌倒。“娘親。你怎麽啦?怎麽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


    季夫人抬頭見到女兒眼裏地關切。她搖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剛才來林子裏受了濕氣。現在頭有些暈。”季夫人很巧妙地將自己失常地原因歸究給身體不適。說完話她又一臉茫然地看向前方。


    季優順著她地眼神望向前方。前麵是漠僵硬地背影。想來他還在為剛才地對話生氣。她想到剛才地對話心裏不免有些心浮氣躁地。連忙移回眼睛看著季夫人。卻現她眼裏又閃爍著莫名地熟悉感。她不解地望著漠地背影。為什麽娘親會是這種表情?


    按常理來說娘親這是第一次見到漠。而且他們之間還未說過一句話。為什麽娘親地眼裏會有那種熟悉感。難道十幾年前娘親還見過漠?可是不對啊。如果他們見過麵。漠不可能會認不出來娘親地。那到底是哪裏出了狀況呢?季優一向是個心思單純地人。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後索性試探性地問道:“娘親。你認識漠?”


    季夫人卻恍若未聞。眼睛盯著前方那抹飄逸地白色身影。真是造化弄人啊。自己幾世為人。他們都未曾尋到自己。而就在自己嫁做他人婦還有了三個女兒時。她才知道自己地身份。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男子深深地愛著自己等著自己。可自己卻再也無法回應他地感情了。十六年前他們明明見過麵。可是彼此卻未曾認出彼此來。那麽老天為什麽又要讓他們再次相遇。讓她記起過去地一切。而可笑地是她紅顏已老。這還不算可笑。最最可笑地是她竟然是三個孩子地娘。難道這就是佛祖所說地萬物隨緣。自己與他無緣才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娘親娘親。”季優見她沒回應自己,看她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連忙喊道,季夫人這時才自沉思中清醒過來,她問道:“小優,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認識漠嗎?為什麽盯著他直看啊?”季優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就怕這話會讓娘親不好意思,季夫人身體顫抖了一下,連忙掩飾道:“我不認識他,不認識他。”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她重複了一次,可記憶卻如潮水般湧來,那年滿院地金色獨愛盛開時,自己在園中翩翩起舞,宇在一旁作畫,而漠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無聲無息,臉上掛著的笑意卻又讓人難以忽視。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漠,見到妖界傳說中的複製品,他確實跟宇長得一模一樣,板著臉時無人能分出他們倆誰是誰,可是那一次她卻輕易的認出了他們,從此隻要她跟宇出現的地方都會見到漠,那時的他們那麽親密,可是卻無人認出她,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後亦是如此,難道這就是她的天劫?最後失去所有親密的朋友與情人?


    娘親地失常季優看在眼裏,心裏更加擔憂,到底出了什麽事,她真恨自己剛才賭氣跑出竹屋,才錯過了竹屋裏生地一切,“娘親,你怪怪的,生什麽事了嗎?”


    “我沒事,你別擔心。”季夫人略收回心神,不忍自己地女兒替自己擔心,更不想將心中的事告訴她,剛才從她看宇的表情她就知道她是喜歡宇的,而自己剛才也沒在宇麵前表現出任何異樣,就讓他以為小優就是洛璃吧,這樣自己欠下的情債才會減輕幾分。


    “哦,那你腳下小心些,不要再絆倒了。”季優略微放下心來,她也不再追問,因為她知道娘親不想說的話就是她磨得嘴皮都破了還是無法讓她開口說一句話,娘親的固執就連她老爹都沒有辦法。


    自從送走季優他們,白鳳宇就轉身回了屋裏,這次他站在剛才季夫人站的地方凝視著那畫相上的可人兒,剛才他有一瞬間感覺到洛璃在輕輕的呼喚他,可是等他細細聆聽時,卻又聽不到任何聲音,他以為是季優想起來了,卻想起剛才她已賭氣跑出去,難道是季夫人?


    心裏冒起這個念頭時他又覺得實在很荒謬,他的洛璃永遠不可能會嫁作他人婦,就算是轉世重生幾次她也不會將自己遺忘的,可是為什麽今天他的心會隱隱不安,仿佛自己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東西了。


    站在季夫人所站的地方,他心裏浮現出淡淡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不是因為之前救過她的那種,而是攙雜了其他的東西,想起十六年前,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固執,那時他不肯讓任何人進入竹屋,包括當時大腹便便的季夫人,他怕別人的氣息會沾汙了洛璃的純淨,今夜自己又為何讓她們走進來了?是因為季優抑或是季夫人?


    此時他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麽?讓季優進竹屋是因為她臉上向往的神情,還有就是他想看看牆上這一幅幅畫能不能讓季優想起前世的一切,他不想認命,不想季優嫁給任何人,所以才會衝動的將她帶進屋裏,隻希望她能記起哪怕一點點屬於他們的回憶,可是沒有,季優眼裏除了醋意一點熟悉感都沒有,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他操之過急,還是根本找錯了人?


    這種想法剛冒出頭就被白鳳宇硬壓了回去,不會找錯人的,那日在奉禦殿替季優療傷,他分明看到她背上若隱若現的金色獨愛的刺青,她不是洛璃又是誰呢。


    “洛璃,你該回家了。”白鳳宇重重的喚道,失去她的這三百年來,自己每天都在希望中醒來,又在失望中睡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可自己從不曾絕望過,但為什麽今夜,他的心裏竟會湧起淡淡的悲傷,“洛璃,我撐不下去了,我並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堅強、那樣無情,等你了這麽多年,盼了你這麽多年,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再繼續等下去,別再玩了,回來吧。”白鳳宇第一次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對著畫喃喃自語著,可畫中人兒仍舊笑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點也沒有動容。但隻要有心的人都會現,那笑的眸子竟含著盈盈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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