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牽著馬欲出縣城時,突然現城門緊閉,關卡處多了查檢分隊,見這情狀,季優心裏緩緩升起不祥的預感,自己的心裏所想的最壞的結果已經生了,她不安的望了一眼黑曜,黑曜會意驅馬向城門處奔去。{


    “來何人?請下馬接受例行檢查。”一個侍衛窮凶極惡的瞪著仍端坐在馬鞍上的玄衣人,一眼望去,玄衣人滿麵冰霜霜像極了地獄來的撒旦,他有些害怕,但仍舊不肯示弱,狠狠的盯著他。


    黑曜本不打算理他,但想到季優出城還得經過這裏,隨即翻身下馬,向那侍衛拱手道:“大人,請問一下生了什麽事?昨日進城時都未盤查,為何今日如此嚴查?”


    那人心裏膽怯他的氣勢,見他如此客氣也不好再拿喬,“公子有所不知,昨晚有大人物夜訪縣令,說是通緝一名罪犯,讓我們嚴密盤查,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黑曜輕輕皺了皺眉頭,回頭遙望了一眼季優再次問道:“大人可知通緝的對象是男是女?”


    “公子說笑了,你看看現場查的是什麽人就知道通緝的是男是女了。”侍衛指指正被盤查的諸多婦女與少女。


    黑曜早已注意到,心一下子沉入穀底,他打手謝過侍衛,翻身上馬回奔至季優身邊,一臉凝重的對季優道:“小優出事了。”然後將剛才的話轉述了一遍。


    季優早已有不祥的預感,此時見黑曜的表情,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原齊見狀安慰道:“小優別擔心,會沒事的。”說這話地同時。原齊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隻是快得讓人不曾察覺。


    季優勉強笑了笑道:“與其被人通緝,不如老老實實的去自,至少李大哥不會為難。”說話間,嗓音已抖得不成調了,想到自己都被通緝了,家裏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她急得連坐馬都坐不穩了。


    “小優,小心。”西媛靠她近,連忙伸手扶著她。季優感覺自己全身都虛浮在空中,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裏更是一片空白,她迷茫的瞪著那威嚴的城門,半年前自己在這裏來去自如,沒想到半年後自己竟成了通緝犯。想到這裏,她掙開西媛的扶持,充滿歉意的道:“姐姐,黑曜,原公子,你們一路護送我到這裏我很感激,但到此為此吧。”


    “小優。書”三人異口同聲的喊道,季優擺擺手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現在我是罪犯,你們跟著我會受連累的。你們走吧,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黑曜氣極了。沒想到在季優心中他們就是這樣一群貪生怕死地人。別人就算要讓他死。不是神兵仙器根本就無法傷他半根毫毛。她就那麽不信任他們麽。


    原齊眼色複雜地望著季優一臉堅決地表情。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是一個什麽都不懂地千金小姐。離家出走也是一時胡鬧。可現在看她堅韌地樣子。他又不能確定自己以前所熟悉地她到底還是不是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所做地一切卑鄙事。她又會如何看待自己?想到她善良地眼裏盈滿對她地仇恨及厭惡。他心底地寒意驟起。在豔陽下竟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眾人都忙著關心季優。無人察覺他地異樣。季優眼裏含愁地望著京都地方向道:“禍是我闖地。就該由我去承擔。你們地情若有來世。我定當結草銜環來報答你們地恩情。”說這話時。季優心裏隱隱作痛。相處半年來。她已然把他們當成自己地兄弟姐妹了。可是現在卻必須分離。


    西媛地淚已滴滴滾落。她伸出手攬著季優地肩道:“小優。你別這樣說。我不走。不管前麵有再大地風浪我都要陪著你一起度過。”


    季優感動地說不出話來。淚無聲地順著臉頰向下滴落。她緊緊地回抱著西媛笑道:“你別這樣。你跟我一起回去肯定會受牽連。到時我和我地家人就真地沒有半點機會了。如果真地定了罪。你們至少還能來援救我們啊。”季優說這話隻是為了讓西媛安心。齊國皇室裏對待叛國地人相當殘酷。根本不會斬示眾。而是在牢獄中淩遲處死。連一點逃出生天地可能都沒有。又怎麽會給機會讓他們來營救。


    “小優。你別想太多。這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就會沒事地。”原齊聽她越說越嚴重。怕自己地計劃會落空。連忙安慰道。


    季優點點頭,然後衝他們一笑道:“你們也別擔心,瑾縣的李大人是我的結拜大哥,我去找他自,他應該不會為難我的,你們……”季優頓了頓,接著道:“如果皇上定了我的罪,那麽請你們一定要救出我地家人。”


    西媛已哭成淚人兒了,她知道自己無法再勸她,隻在一旁不停地流淚,而黑曜也是麵無表情,季優再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衝原齊道:“淵哥哥,請你務必保護好我地家人。”


    原齊心裏一驚,她認出他了,但看她眼裏除了懇求以外沒有其他的情緒,他下意識的道:“小優,你怎麽認出我的?”


    季優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也不多加解釋,然後揚起馬鞭向縣衙奔去,西媛想跟著追上去,卻被黑曜拽住了,她激動的道:“黑曜,你做什麽?放開我,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麽/”


    黑曜製止她劇烈的掙紮,厲聲斥道:“西媛,你別激動,小優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去齊都等她,她一定不會有事的。”這話好像在安慰西媛,又好像在警告原齊,說完再不顧西媛的掙紮拉著她向城門處奔去。


    原齊看著季優消失的地方,心裏酸酸澀澀的,但想到京城裏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回去處理。他又強打起精神,季優這邊已不需要他操心了,設了那麽大一個陷阱,她不往裏跳也得跳,他隻需要在京城等著她就好。


    季優來到縣衙大門處,朱紅漆大門高大而威嚴,季優仰望著那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心裏五味雜陳,半年前來這裏時,她是以一個客人地身份到來。沒想到半年之後自己竟然成了罪人,思及此,她心裏又湧起難過的感覺來。


    正當她惆悵的時候,朱紅大門自內被人拉開,季優瞧見她的結拜兄長笑盈盈的自內走出來,看到她更是笑得眉眼彎彎。他幾步搶上前來喜道:“今日一早我就聽到喜鵲聲,料想今日必定有喜事,沒想到是遠遊的小妹歸來了,還愣著做什麽,快快下馬來跟為兄進去暢飲一杯。”


    豪爽的話語讓季優鼻子一酸,幾滴清淚不及防的滑落下來,她哽咽的望著李煜,幾次張了張嘴都無話可說。


    李煜見她那委屈的模樣,頓時慌了神,走過去扶她下馬後急切問道:“優丫頭。出了什麽事,怎麽哭得跟個淚人似地,跟大哥說說誰欺負了你。大哥替你教訓他去。”


    季優急忙搖頭,自己今日是來自的,可不是來挑弄是非的,強自壓下喉間的酸澀,季優帶著濃濃的哭音道:“沒人欺負我,李大哥。我是來自的。”


    李煜聞言愣了片刻,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自?自什麽啊?”問完卻見季優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嘩嘩向下掉,他心疼的拉著她道:“別哭了,好些日子沒見,你怎麽就變成孟薑女了,走吧,我們進去說話。”


    進了縣衙後院,李煜吩咐下人端來參茶,看季倨鼻子因哭泣變得紅通通的個小醜。他笑道:“優丫頭。你說的自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你這風塵仆仆的又是從哪裏來?”


    季優已稍微平息了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她盯著李煜看了良久。直把李煜看得心底毛才移開了眼睛,她幽幽的歎道:“李大哥,你不用這樣,城門處盤查一個女犯人不就是指的我嗎?”


    李煜聞言足足愣了一分鍾,再看季優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模樣,他哈哈大笑出聲:“你是那個女**賊,優丫頭,你別逗了,哈哈哈,呃,怪不得今早喜鵲不停地叫嚷,原來真是來了活寶了。”李煜直笑得腸子打結、眼淚亂飛,誇張的模樣讓季優滿頭霧水。


    “女**賊?”


    “是啊,不是我打擊你,你這模樣走出去肯定是被人采的,怎麽可能會是**賊呢?”李煜繼續不客氣地嘲笑,真是太逗了,優丫頭出去遊玩一圈竟變得這麽幽默了,看來這一趟西域之行她還是變了不少啊。


    季優聽到他的調侃尷尬的垂下頭去,心裏隱約有些不安,“李大哥,你們不是在通緝叛國要犯麽?”


    李煜搖搖頭,“沒有啊,隻是最近**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昨晚劉員外的兒子被**賊采了,半夜三更地跑來找我,我跟他兒子交情好,所以幫襯著通緝一下,不過想想我那朋友還真是可憐,被一個女人霸王硬上弓了,嗬嗬,對了,你說的叛國要犯是怎麽回事?”李煜不正經的調笑完,又立即恢複正經的模樣,前後態度變化之快簡直令人咋舌,不過此時沒有人有心情咋舌。


    季優見他一副無知的模樣更加納悶了,自己在衛都做了那麽嚴重的事,為什麽沒有傳到齊國來,按理說現在每個縣都設有逮捕自己的關卡,可是官方卻一直靜悄悄的,難道在衛都根本沒人認出她。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不可能,原齊一直跟著她,她做了什麽事他是最清楚的,而且他又是齊國太子,一定會就此事嚴懲她地,難道他就看在自己是他未過門地妻子的份上放過她全家了?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不合情理,人們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淵哥哥再怎麽喜歡她,看她在別國公然叛國也不會輕饒她地,可是現在卻一點風吹草動的跡象都沒有,這會不會是暴風雨前夕特有的寧靜,想到這裏,她的心更加不安穩,倉皇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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