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依然是一望無際的餓鬼大軍，壓得天一直沒有亮過，可林行舟卻無端感覺自己的視野變暗，好像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抽走了光線似的。而與此同時，耳邊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化整……”
那個聲音不知來源於何處，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是從千裏之外飄搖而至，好像是一個人的輕聲細語，又好像萬鬼同哭，無孔不入地刺進每一個人耳中，或者根本不是通過聲音，而是直接響徹在靈魂裏，讓人不由自主地開始戰慄。
林行舟隻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用力攫住，大腦在瞬間一片空白，瞳孔不自覺地收縮，視線被生生卡在一個點上，不能合眼也不能移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開了慢鏡頭，連帶著那個聲音也被無限拉長——
“……為……零。”
“糟了!”宋芸到底是資質最老，也率先從這種可怕的狀態裏脫出，她猛地一甩鞭子，鞭梢抽打在地上發出“啪”一聲脆響，“給我醒過來!”
林行舟一個激靈，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驟然崩塌了，連著他的魂兒也被摔得七零八落。他直接跪倒在地上，感覺渾身毛孔被迫打開，心率血壓全部飆升到了暈厥之前的極限。
在場的幾個紛紛麵色慘白，七萬用力一抹臉上的冷汗：“完了完了，這回真的玩大了，怎麽辦兄弟們，咱們……跑路地幹活?”
“跑個屁!”陳行把掉下來的眼鏡重新架回鼻樑上，“你給我開架飛機來咱們跑路，姓魏的能在十分鍾之內把這座城吃了你信不信，跑，往哪跑!”
林行舟才爬起來就聽到他們的爭執，心裏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他向幾人投去詢問的目光，初餘解釋說：“魏執恐怕失控了。”
“趴下!”
她話音還沒落，宋芸便爆發出一聲大喊，一把將林行舟重新按到在地。後者隻感覺一股淩厲的氣浪刀似的從頭頂切過，甚至削掉了他兩根頭髮——老魏的刀氣竟然直接將宋芸的屏障擊潰了!
林行舟狼狽地再次爬起，扭頭一看，隻見整座城市全部陷入黑暗之中，像是被扣上了一個罩子，與外界徹底隔離。而那數以萬計的餓鬼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移動，所有的一切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無數餓鬼又像破碎的玻璃一般碎裂開來，碎片飛濺炸成了數不清的黑霧，這些黑霧卻不散去，而是被吸進了漆黑的天幕之中，好像遠處並不是背景，而是一張深淵巨獸的獸口，能夠在轉瞬之間吞噬一切。
“完了完了，”七萬連滾帶爬地滾到陳行腳邊，沖他大喊，“你他媽還不快點聯繫他!再不讓他醒過來就真的涼了!”
“我聯繫你大爺!”陳行也火了，撿起被風吹落、碎了一半的眼鏡，“通訊係統早就切斷了你不知道嗎!”
七萬一蹦三尺高：“快點恢復啊!鬼都死完了你還等什麽呢!”
陳行怒氣沖沖地扶正被風掀翻的電腦，一邊手速如飛地敲鍵盤，一邊保持和手速同樣的嘴速碎碎念：“就知道找我，找我，把他引回來就能醒了?等他一會兒把你們碎屍萬段那才有好看的!”
林行舟跌坐在地，才意識到這些平時看上去不靠譜的同事和係統實際有多麽靠譜。最不靠譜的鬼王已經短路了，係統零卻還在堅持：“正在恢復初始設置，請稍後……”
“設置恢復完畢，係統重新啟動中……”
空中的黑氣越來越少，當最後一絲也被吞噬殆盡的時候，魏執視線一偏，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別讓他下去!他會屠城的!”
零：“係統重啟完畢，天賦係統：正常。抗幹擾係統：正常。預警係統：正常。通訊係統：正常……”
她話還沒說完，陳行已經衝著耳麥嚎開了：“魏執?魏執!聽得到我說話嗎!趕緊給我停下來!”
林行舟一把奪過七萬手裏的望遠鏡，隻看到遠在百米之外的魏執動作停頓了一下，應該是聽到了耳麥裏的聲音。於是他也開口說：“魏執!我是林行舟，你快點回來!”
這回對方的動作又是一頓，隨後像是終於確定了目標，猛一個偏頭看過來，直接在望遠鏡中跟他對上了眼。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林行舟竟然感覺渾身一涼，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躥頭頂，全身都麻了。
“後退。”
宋芸一把扣住他的胳膊將他往回拽，同時再次撐起屏障，而魏執整個人在虛空中，卻仿佛如履平地，他盯緊了這邊，一步步地走過來，看上去每一步都格外緩慢，實際上速度卻快得驚人，眨眼之間已在麵前。
他輕輕落在天台邊緣，腳下不發出一點聲音，手裏依然提著刀，如果刀身顯出，便可以看出刀刃是正對著他們的。
“怎、怎麽辦?誰上啊?”七萬磕磕巴巴地說，“誰去送……送死?我們會記著你的，革命先烈永垂不朽。”
陳行低聲嗬斥：“閉嘴!”
魏執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古代的裝束，馬尾卻在戰鬥中散了，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像是走火入了魔。他還在不斷地接近，每一步都踩得人心驚肉跳。
林行舟往前迎了一步，被宋芸一把扣住手腕，後者朝他搖搖頭：“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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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不知來源於何處，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是從千裏之外飄搖而至，好像是一個人的輕聲細語，又好像萬鬼同哭，無孔不入地刺進每一個人耳中，或者根本不是通過聲音，而是直接響徹在靈魂裏，讓人不由自主地開始戰慄。
林行舟隻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用力攫住，大腦在瞬間一片空白，瞳孔不自覺地收縮，視線被生生卡在一個點上，不能合眼也不能移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開了慢鏡頭，連帶著那個聲音也被無限拉長——
“……為……零。”
“糟了!”宋芸到底是資質最老，也率先從這種可怕的狀態裏脫出，她猛地一甩鞭子，鞭梢抽打在地上發出“啪”一聲脆響，“給我醒過來!”
林行舟一個激靈，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驟然崩塌了，連著他的魂兒也被摔得七零八落。他直接跪倒在地上，感覺渾身毛孔被迫打開，心率血壓全部飆升到了暈厥之前的極限。
在場的幾個紛紛麵色慘白，七萬用力一抹臉上的冷汗：“完了完了，這回真的玩大了，怎麽辦兄弟們，咱們……跑路地幹活?”
“跑個屁!”陳行把掉下來的眼鏡重新架回鼻樑上，“你給我開架飛機來咱們跑路，姓魏的能在十分鍾之內把這座城吃了你信不信，跑，往哪跑!”
林行舟才爬起來就聽到他們的爭執，心裏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他向幾人投去詢問的目光，初餘解釋說：“魏執恐怕失控了。”
“趴下!”
她話音還沒落，宋芸便爆發出一聲大喊，一把將林行舟重新按到在地。後者隻感覺一股淩厲的氣浪刀似的從頭頂切過，甚至削掉了他兩根頭髮——老魏的刀氣竟然直接將宋芸的屏障擊潰了!
林行舟狼狽地再次爬起，扭頭一看，隻見整座城市全部陷入黑暗之中，像是被扣上了一個罩子，與外界徹底隔離。而那數以萬計的餓鬼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移動，所有的一切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無數餓鬼又像破碎的玻璃一般碎裂開來，碎片飛濺炸成了數不清的黑霧，這些黑霧卻不散去，而是被吸進了漆黑的天幕之中，好像遠處並不是背景，而是一張深淵巨獸的獸口，能夠在轉瞬之間吞噬一切。
“完了完了，”七萬連滾帶爬地滾到陳行腳邊，沖他大喊，“你他媽還不快點聯繫他!再不讓他醒過來就真的涼了!”
“我聯繫你大爺!”陳行也火了，撿起被風吹落、碎了一半的眼鏡，“通訊係統早就切斷了你不知道嗎!”
七萬一蹦三尺高：“快點恢復啊!鬼都死完了你還等什麽呢!”
陳行怒氣沖沖地扶正被風掀翻的電腦，一邊手速如飛地敲鍵盤，一邊保持和手速同樣的嘴速碎碎念：“就知道找我，找我，把他引回來就能醒了?等他一會兒把你們碎屍萬段那才有好看的!”
林行舟跌坐在地，才意識到這些平時看上去不靠譜的同事和係統實際有多麽靠譜。最不靠譜的鬼王已經短路了，係統零卻還在堅持：“正在恢復初始設置，請稍後……”
“設置恢復完畢，係統重新啟動中……”
空中的黑氣越來越少，當最後一絲也被吞噬殆盡的時候，魏執視線一偏，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別讓他下去!他會屠城的!”
零：“係統重啟完畢，天賦係統：正常。抗幹擾係統：正常。預警係統：正常。通訊係統：正常……”
她話還沒說完，陳行已經衝著耳麥嚎開了：“魏執?魏執!聽得到我說話嗎!趕緊給我停下來!”
林行舟一把奪過七萬手裏的望遠鏡，隻看到遠在百米之外的魏執動作停頓了一下，應該是聽到了耳麥裏的聲音。於是他也開口說：“魏執!我是林行舟，你快點回來!”
這回對方的動作又是一頓，隨後像是終於確定了目標，猛一個偏頭看過來，直接在望遠鏡中跟他對上了眼。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林行舟竟然感覺渾身一涼，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躥頭頂，全身都麻了。
“後退。”
宋芸一把扣住他的胳膊將他往回拽，同時再次撐起屏障，而魏執整個人在虛空中，卻仿佛如履平地，他盯緊了這邊，一步步地走過來，看上去每一步都格外緩慢，實際上速度卻快得驚人，眨眼之間已在麵前。
他輕輕落在天台邊緣，腳下不發出一點聲音，手裏依然提著刀，如果刀身顯出，便可以看出刀刃是正對著他們的。
“怎、怎麽辦?誰上啊?”七萬磕磕巴巴地說，“誰去送……送死?我們會記著你的，革命先烈永垂不朽。”
陳行低聲嗬斥：“閉嘴!”
魏執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古代的裝束，馬尾卻在戰鬥中散了，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像是走火入了魔。他還在不斷地接近，每一步都踩得人心驚肉跳。
林行舟往前迎了一步，被宋芸一把扣住手腕，後者朝他搖搖頭：“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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