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對方半晌,也沒能從他臉上看出討價還價的餘地,隻好放棄掙紮並小聲嘀咕:“戒就戒,有什麽了不起。”


    “但願如此。”魏執將那半支煙在指間一捏,煙瞬間變回了一張紙,他再輕輕一搓,紙又憑空消失了。


    林行舟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他這“魔術”的竅門在哪,遂不恥下問:“東西呢?”


    “沒了,”魏執一攤手,掌心裏空空如也,“化整為零,自然變成了‘零’。”


    林行舟又問:“那別的東西也能‘化’?活物呢?人?”


    “什麽東西都可以,隻要是客觀存在的,大的小的,活的死的,無論什麽。”


    林行舟:“你把地球毀滅給我看看。”


    魏執:“……”


    兩人進行了一番毫無營養的抬槓,自己也感覺自己幼稚,於是紛紛低頭,用沉默來刷洗陷入尷尬的氣氛。片刻之後魏執率先開口:“你跟陸捷關係很好嗎?”


    “唉,”林行舟嘆了口氣,“我大學的舍友現在都不聯繫了,陸捷是我高中舍友,還能一直保持聯絡到現在,你也能看出我們關係好不好了吧。”


    魏執又問:“你們大學肯定是不在一處的,你家在景泉,回來不奇怪,他又是怎麽回事?”


    “這就說來話長了,”林行舟支楞開兩條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說起來他來這邊可能還是因為葉之,葉之跟她家裏的關係好像一般般,畢業以後也沒回家,就在別的城市發展了。陸捷知道以後就過來找,結果發現我也在這兒,就留下了唄。”


    他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神奇。”


    魏執看著他沒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林行舟又開了口,聲音很輕:“他真的幫過我很多忙,就拿借錢這事來說,隻要我一句話,不管二十萬三十萬哪怕一百萬,他眼都不眨一下就會借給我,而且從來不問理由。等到該還錢的時候呢,隻要我不提,他就不會主動找我要,有時候借得不多他還裝傻充愣,說不記得借過我錢,意思就是不要我還。”


    他說著故作輕鬆地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卻沒能成功:“而我呢,我也實在幫不上他什麽,頂多替他們公司做做設計宣傳什麽的,或者他有煩心事的時候找我吐吐苦水,也就這麽多了。”


    魏執回想了一下跟陸捷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麵:“他看上去……倒不像是經常吐苦水的人。”


    “是啊,”林行舟說,“每天把自己捯飭得人模人樣的,看上去像個精英,可跟他熟的,誰不知道他那點仨瓜倆棗的破事兒。”


    “跟他有一定接觸了以後呢,會發現他這人好像是大大咧咧的,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實際上他心思細得很,比如上回他在西餐廳訂了一桌飯結果被葉之放鴿子,找了一幫同事幫他圓場,偏偏沒叫我,為什麽?因為他知道就算叫我過去我也不能吃,去那幹瞪眼還不如不叫呢。”


    他緩了口氣,又說:“還有一回,我上大學那會兒,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我舍友來找我借白顏料,我說沒有你自己去買,結果被陸捷聽見了,第二天他就打包送了我一箱白顏料,搞得他們都以為我被誰包養了。”


    林行舟笑了笑,拿胳膊撐住下巴,把發散的話題收回來:“你說……我們要不要把真實情況告訴他?我有點擔心,畢竟他追了葉之十來年,這感情可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萬一葉之真回不來……他怎麽辦?”


    “這個……”


    “還有葉之的父母,我看那二位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據說葉之小時候學書法就是被他們逼的,也可憐這姑娘,居然到現在都沒長歪。我要是她,被人逼著幹不喜歡的事,早叛逆到天上去了——我看陸捷是沒看錯人。”


    魏執看了他一眼:“你父母對你好嗎?”


    “廢話,”林行舟笑說,“他們要是對我不好,能無條件支持我走藝術?不是,你別給我打岔,我在問你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啊?”


    “有兩個選擇,”魏執言歸正傳,“第一,實話實說,至於結果是什麽,且走一步看一步。第二,讓吳晰偽裝成葉之,暫時替她一陣子,我們盡快把葉之的靈魂找回來。”


    林行舟想了想,覺得無論哪個都很有挑戰性,隻好說:“你能估算出我們需要多久能找回葉之的靈魂嗎?”


    魏執搖搖頭:“說實話,我不報什麽希望。”


    林行舟:“……”


    然而到底倆人也沒敢把實情說出去,還是選擇讓吳晰先替著,能隱瞞一時算一時,一切破綻都以“腦袋受傷,記不清了”搪塞,而魏執這邊已經從葉之身上提取了一些靈體樣本,分析之後輸入資料庫下發給每個鬼獵成員,甚至還向全體“靈異人士”——比如有陰陽眼的普通人,或者收妖抓鬼的道士一類——發布巨額懸賞,懸賞那隻吃了葉之靈魂的針口餓鬼,賞金高達十億冥幣,折合人民幣一百萬。


    林行舟看著那個“0”的數量目瞪口呆,心說老魏真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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