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啊!”
屋子裏沒開燈，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視力，他有些不耐煩地坐起身，手撐在床上的時候，忽然發現床單是濕的, 自己後背上也濕了一片，等他再定睛往周圍一瞧，登時驚得呆住了——屋子裏不知何時滲進了水, 而且水位已經非常誇張地漫了半個床那麽高。
所有的東西全都泡在水裏，輕的漂在水麵上，還在緩緩地隨水流打著旋兒。鬼王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處變不驚的臉上露出無比錯愕的神情，甚至忘記了眨眼。
半天他才艱難地開口說：“這小區的排水係統……是擺設嗎?”
“我不知道排水係統是不是擺設，”零麵無表情地說，“但我知道您再不有所行動，就要失去您可愛的零係統了。”
魏執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摸起手機拍了張照片：“首先，你防水。其次，你不可愛。”
零：“……”
魏執說完這話，終於是起身下床了，他一腳踩在水裏，可那些水好像完全沾不到他，自動向兩邊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看了看被淹的家具，深知此處是沒法住人了，直接開門往外走，又有一大波水流歡天喜地地衝進了屋。
門外簡直是一片汪洋，魏執往樓門口看了一眼，果斷選擇了上樓。
去林行舟家借宿一晚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
魏執站在202門口，沉默地跟門上的福字麵麵相覷，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告訴他自己住他樓下。
而此時此刻，像是冥冥中有什麽感應似的，林行舟也毫無原因地醒了，他摸起手機看了一眼——3：58。
雨聲依然沒停，他打著哈欠走到窗邊看了看，看清楚之後瞬間困意全消，雙眼不受控製地睜大了——樓下完全是汪洋大海，水甚至把道路兩邊用來綠化的植物淹了，路邊停著一輛不知誰家的車，已經隻剩下一個頂。
林行舟咽了口唾沫，雖說這小區地勢確實不高，可這麽多年他也從沒聽說過能淹到這種程度，而且水麵上漣漪不停，大雨依然沒有任何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不是吧……”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難不成……開大開過頭了?”
林行舟作為“罪魁禍首”，心情頗為鬱悶，實在沒想到自己隨便畫那兩筆居然能招來這麽一場幾十年罕見的大雨，恨不得穿回幾個小時以前，把那“神通”原封不動地收回來。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後腦勺——因為一直懶得出門去剪，加上掉的速度在逐漸降低，頭髮已經非常長了。
他把額前礙眼的幾撮撥開，想給魏執打電話問問該怎麽辦，可轉念一想這深更半夜的實在不好打擾人家，正拿著手機猶豫不決，他猶豫的對象竟然給他發了一條彩信：“家裏被淹了[圖片]”
林行舟心說壞了，老魏這興師問罪來了，結果還不等他回，對方又發來一條：“開門，你將收穫無家可歸的鬼王一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魏執站在202門前思考鬼生，或許是思考得太投入，他居然沒有發覺自己的手機居然被零給順走了，等他聽到對方的偷笑聲回頭時為時已晚，這欠拆的係統一臉得意地沖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兩條剛發出去的簡訊，其中一條就包含了他一時興起拍的照片，而收件人正是林行舟。
魏執簡直怒不可遏，要知道鬼王一怒，流血千裏，他正要一拳將這找死的係統錘爆了回爐重造，身後突然傳來開門的“哢噠”聲。
這聲門響及時製止了鬼王的暴力，無形中化解了一場“深夜兇殺案”，屋裏的光順著門縫漏進漆黑的樓道，“活雷鋒”林大畫師探出頭來，一臉錯愕地問：“魏執?”
魏執身形一僵，零已經趁這功夫倏一下竄進屋內，躲到林行舟身後，還不忘沖自家老大做了個鬼臉。
林行舟一看到零就莫名眼熟，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表情更驚愕了：“你不是上回來我家蹭飯的小姑娘?你怎麽……這麽大了?上回我見你才六七歲……等等。”
他看了看零，又看了看魏執，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串成了一串——102從來不露麵的住戶、奇怪的蹭網者、查不到來處的路由器、不肯透露住址的魏執，以及上回生病，妹妹跟他說此人能在三十秒之內趕到，他還單純地以為某人也許是會瞬移一類的招數。
終於他“嗬嗬”一聲，居高臨下地看向零：“那天在醫院，在走廊裏陪我的是不是也是你?”
零非常坦然地點了點頭。
林行舟心裏已經扭成了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表情也跟著扭曲起來——要怪隻怪他那天燒糊了腦子，始終記不起那小姑娘的麵容，直到今天再次相見才恍然大悟。
他看了一眼背朝這邊的魏執，非常艱難地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近乎平和地說：“玩我?”
然而下一刻，“咣”一聲巨響毫不客氣地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關門聲嚇醒了樓道裏耳背的聲控燈，哆哆嗦嗦地投下一片垂暮的燈光。
魏執沉默地在原地僵立片刻，隨後輕輕嘆了口氣，將後背貼在門上，準備把自己嵌進兩張對聯中間當背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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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沒開燈，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視力，他有些不耐煩地坐起身，手撐在床上的時候，忽然發現床單是濕的, 自己後背上也濕了一片，等他再定睛往周圍一瞧，登時驚得呆住了——屋子裏不知何時滲進了水, 而且水位已經非常誇張地漫了半個床那麽高。
所有的東西全都泡在水裏，輕的漂在水麵上，還在緩緩地隨水流打著旋兒。鬼王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處變不驚的臉上露出無比錯愕的神情，甚至忘記了眨眼。
半天他才艱難地開口說：“這小區的排水係統……是擺設嗎?”
“我不知道排水係統是不是擺設，”零麵無表情地說，“但我知道您再不有所行動，就要失去您可愛的零係統了。”
魏執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摸起手機拍了張照片：“首先，你防水。其次，你不可愛。”
零：“……”
魏執說完這話，終於是起身下床了，他一腳踩在水裏，可那些水好像完全沾不到他，自動向兩邊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看了看被淹的家具，深知此處是沒法住人了，直接開門往外走，又有一大波水流歡天喜地地衝進了屋。
門外簡直是一片汪洋，魏執往樓門口看了一眼，果斷選擇了上樓。
去林行舟家借宿一晚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
魏執站在202門口，沉默地跟門上的福字麵麵相覷，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告訴他自己住他樓下。
而此時此刻，像是冥冥中有什麽感應似的，林行舟也毫無原因地醒了，他摸起手機看了一眼——3：58。
雨聲依然沒停，他打著哈欠走到窗邊看了看，看清楚之後瞬間困意全消，雙眼不受控製地睜大了——樓下完全是汪洋大海，水甚至把道路兩邊用來綠化的植物淹了，路邊停著一輛不知誰家的車，已經隻剩下一個頂。
林行舟咽了口唾沫，雖說這小區地勢確實不高，可這麽多年他也從沒聽說過能淹到這種程度，而且水麵上漣漪不停，大雨依然沒有任何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不是吧……”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難不成……開大開過頭了?”
林行舟作為“罪魁禍首”，心情頗為鬱悶，實在沒想到自己隨便畫那兩筆居然能招來這麽一場幾十年罕見的大雨，恨不得穿回幾個小時以前，把那“神通”原封不動地收回來。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後腦勺——因為一直懶得出門去剪，加上掉的速度在逐漸降低，頭髮已經非常長了。
他把額前礙眼的幾撮撥開，想給魏執打電話問問該怎麽辦，可轉念一想這深更半夜的實在不好打擾人家，正拿著手機猶豫不決，他猶豫的對象竟然給他發了一條彩信：“家裏被淹了[圖片]”
林行舟心說壞了，老魏這興師問罪來了，結果還不等他回，對方又發來一條：“開門，你將收穫無家可歸的鬼王一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魏執站在202門前思考鬼生，或許是思考得太投入，他居然沒有發覺自己的手機居然被零給順走了，等他聽到對方的偷笑聲回頭時為時已晚，這欠拆的係統一臉得意地沖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兩條剛發出去的簡訊，其中一條就包含了他一時興起拍的照片，而收件人正是林行舟。
魏執簡直怒不可遏，要知道鬼王一怒，流血千裏，他正要一拳將這找死的係統錘爆了回爐重造，身後突然傳來開門的“哢噠”聲。
這聲門響及時製止了鬼王的暴力，無形中化解了一場“深夜兇殺案”，屋裏的光順著門縫漏進漆黑的樓道，“活雷鋒”林大畫師探出頭來，一臉錯愕地問：“魏執?”
魏執身形一僵，零已經趁這功夫倏一下竄進屋內，躲到林行舟身後，還不忘沖自家老大做了個鬼臉。
林行舟一看到零就莫名眼熟，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表情更驚愕了：“你不是上回來我家蹭飯的小姑娘?你怎麽……這麽大了?上回我見你才六七歲……等等。”
他看了看零，又看了看魏執，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串成了一串——102從來不露麵的住戶、奇怪的蹭網者、查不到來處的路由器、不肯透露住址的魏執，以及上回生病，妹妹跟他說此人能在三十秒之內趕到，他還單純地以為某人也許是會瞬移一類的招數。
終於他“嗬嗬”一聲，居高臨下地看向零：“那天在醫院，在走廊裏陪我的是不是也是你?”
零非常坦然地點了點頭。
林行舟心裏已經扭成了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表情也跟著扭曲起來——要怪隻怪他那天燒糊了腦子，始終記不起那小姑娘的麵容，直到今天再次相見才恍然大悟。
他看了一眼背朝這邊的魏執，非常艱難地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近乎平和地說：“玩我?”
然而下一刻，“咣”一聲巨響毫不客氣地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關門聲嚇醒了樓道裏耳背的聲控燈，哆哆嗦嗦地投下一片垂暮的燈光。
魏執沉默地在原地僵立片刻，隨後輕輕嘆了口氣，將後背貼在門上，準備把自己嵌進兩張對聯中間當背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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