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


    梁州城內。


    八險門的一眾弟子極為不安地站在院中,甚至不敢抬頭看向前方。


    “說話啊,都啞巴了不成!?”


    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人看到這群人的模樣,頗有幾分恨其不爭地咬牙道:“我問你們季知春在何處!”


    現場所有的八險門弟子都感覺到耳朵裏傳來一陣轟鳴!


    一股氣浪沿著中年人的腳下散開,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


    站得最近的幾個弟子當場就被吹得飛起,極為狼狽地滾到了院子的角落。


    少有還能站在原地的也不敢吭聲。


    但卻有人偷偷看了柳忠一眼。


    注意到這個細節,中年人的目光鎖定了柳忠,抬手一抓,柳忠瞬間就被他以真氣攝得朝前邁了幾步。


    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曹爺饒命啊!”


    “饒你娘的命!”中年人一巴掌拍在柳忠頭頂,怒斥道:“老子何時說要殺你了?少使潑皮那套騎門檻的賤招式,我問你,季知春去哪兒了!”


    “小的不知道……”


    柳忠趕緊收起那副驚恐的模樣,小意地說了半截,但見‘曹爺’的神色一沉,立馬就改口道:“小的隻知道季爺跟誰走了,但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啊!”


    見柳忠的表情不似作偽,曹爺收回目光,不耐煩地說道:“想知道他跟誰走了,老子還用得著問你?”


    季知春跟幾個大離武夫離開了梁州城,這件事幾乎就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如今邪惑宮的事尚未有個眉目,突然又扯上了大離武夫,此事幾乎立刻就傳開了。


    尤其在青雷樓,惘幫,白月派的有意推動之下,這個消息傳遞得更快。


    八險門傳回去的消息,甚至都沒有這些‘江湖傳言’來得迅速。


    當曹騰聽說了消息,一路趕到梁州城時,柳忠他們派的人還沒回到八險門呢。


    看到曹騰那鐵青的臉色,柳忠想了想,訕笑著說道:“曹爺,要我說,您也甭跟著操心了,就季爺那身本事,大離的幾個貨色未必能讓他吃虧啊。”


    見他還腆著臉湊了過來,曹騰一巴掌就把他拍開,冷聲道:“你以為這是在胡鬧?季知春這蠢貨如果陰溝裏翻船是小,叫大離武夫卷進邪惑宮出世才是真正的大事!”


    柳忠勉強站穩以後,聽到這話,也不敢再繼續嬉皮笑臉了,無奈道:“道理我們都懂,可季爺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我們攔住他……曹爺,您也不想想,我們哪有那個本事啊?”


    在場的所有八險門弟子都露出相同的無奈表情。


    季知春一意孤行,他們根本就攔不住。


    曹騰掃了眾人一眼,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半晌過後,直接冷聲道:“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讓季知春自己來拿主意。若非他那個性子,門裏怎會讓他去接觸謝秀的家眷?”


    “都做好準備吧,既然扯上了大離武夫,接下來老爺子可能會親自來一趟。”


    “老爺子?這,犯不上的吧?”


    “曹爺,老爺子都這麽一把年紀了,哪兒能讓他再出來折騰啊!”


    幾個資曆較深的弟子頓時就勸了起來。


    但看他們的表情,並不是真的擔心那位老爺子的身體。


    反倒是有些害怕那位離開八險門的意思。


    而曹騰口中的老爺子顯然就是八險門的三品祖師了。


    八險門能夠在大胤江湖一流闖出這麽大的名頭,自然不可能隻靠幾個四品武夫撐著。


    三品祖師,他們也有。


    而且,實力也絕對不弱,甚至在大胤的三品當中,算得上是屈指可數的高手。


    就是腦子有些不正常。


    早在天地之限消散以前,八險門的三品祖師就鬧出過不少亂子。


    縱然頂著天地之限,拚得自身重傷多次,都要找人晦氣。


    許多一流大派的三品對此早已不勝其煩,多次警告八險門要管好那老鬼。


    那段時間,連帶著八險門的弟子在外行走都很不受人待見。後來天地之限消散的幾年裏,那位倒是消停了不少,但偶爾一有動作,就是去找其他宗派的三品打架。


    回想起那位折騰出來的幾件事,在場的八險門弟子全都麵露難色,打心眼裏不想讓那位老爺子出手摻和。


    但曹騰明顯不是在與他們商量,冷冷道:“這件事已經定下了,除了老爺子,還有幾位三品會一同出手,梁州城這邊準備撤了吧。”


    “撤了?”


    柳忠眨了眨眼,一時沒明白曹騰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曹爺,雖然現在倪家人已經不在梁州城了,但咱們若是撤了……藺家恐怕會找麻煩呐。”


    藺家與謝秀的恩怨,雖不至於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至少八險門是知情的。


    季知春都親自擋過藺家幾次。


    以那位藺大小姐的脾氣,雖然會賣八險門這個麵子,也稍微有些忌憚東湖山莊。


    但如果八險門撤出了梁州城,藺近雲怕是馬上就要對倪家剩的那點兒產業動手了。


    “怎麽,你護著倪家還護出癮了?”曹騰瞪了柳忠一眼,語氣極為不滿道:“謝秀的女人已經跑了,倪家的直係也都躲在東湖山莊,剩下那點夥計與你有何關係?幹脆就讓藺家那瘋女人出出氣,也省得她給我們添堵!”


    柳忠被嗬斥的把頭一低,笑容有些尷尬。


    但想到季爺的吩咐,他隻能壯著膽子道:“季爺的意思是,幫人幫到底,倪家的老夥計也算是倪家人,最不濟也要把人送到東湖山莊嘛。”


    曹騰聞言,表情雖然有些不耐。


    但這一次他沒有反對,隻是吩咐道:“那就盡快把人送走,至於東湖山莊……”


    他頓了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猶豫著沒有說出口來,隻是搖頭道:“隨他們去吧。”


    雖然東湖山莊現今態度不明,但身為揚名多年的一流宗派,自然有其屹立不倒的底蘊。


    在這種時候跑去招惹東湖山莊,無異於節外生枝,自找麻煩。


    是以曹騰雖然有些想法,不過最終還是輕輕一句帶過,接著話鋒一轉就又囑咐道:“今夜之前,把所有人都給我撤出梁州城,一個也不準留,聽清楚了沒有?”


    被他那雙有些冷冽的眼神掃過,現場每個八險門弟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接著便響起一陣不齊的應聲。


    眾人雖說無法理解,可曹騰身為八險門的當家之一,地位與季知春齊平,哪怕這件事先是過了季知春的手,上上下下皆要聽他的安排才是,但既然曹騰發了話,八險門弟子隻得聽從命令。


    沒過多久。


    一行人陸續撤出了這座院子。


    柳忠並未與他們一同離開,站在曹騰身側,小聲說道:“曹爺,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辦吧?”


    曹騰知道他說的是護送倪家眾人前往東湖山莊一事。


    瞥了他一眼以後,意味深長道:“他還真沒給你起錯名字,你對季知春的確夠忠心的。”


    “曹爺您說笑了。”


    柳忠腆著臉道:“我是對咱們八險門忠心。”


    曹騰不置可否地一擺手:“少在老子這兒賣乖,你這些話,留著哄季知春那蠢貨去吧。”


    “對了。”


    說完,曹騰扭頭看向柳忠,忽然提醒道:“這幾天可能會有一些大派弟子找上你們,叫底下的兄弟想好說辭,別叫人問住了,也不能叫人隨便套了話去,能聽懂我的意思麽?”


    望見了曹騰的眼神,柳忠心裏咯噔一聲,稍微琢磨了幾秒後就重重點頭道:“曹爺您放心,絕不會丟了咱八險門的臉麵。”


    “嗯。”


    曹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一轉,不知看到了什麽,揮手道:“辦你的事去吧。”


    察覺到這位曹爺神色有異,柳忠的眼神一閃,不動聲色地朝著曹騰望過的方向看了看,接著便拱手抱拳:“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他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曹騰的視線當中。


    直到這間大院門前的窄街空無一人,曹騰便是淡淡道:“卓門主既然來了,何必要躲在一旁鬼鬼祟祟?有什麽指教,現身直言吧。”


    話音剛落。


    窄街東邊便傳來一聲冷笑。


    “八險門家大業大,做事又如此霸道,卓某可不敢對你們有何指教。”


    就見白月派門主不知何時出現在曹騰斜身十幾丈外,表情滿是冷意。


    待他向那空無一人的院子望去,更是譏諷道:“季知春這次惹了大事,就不知你們八險門還能不能兜得住底了。”


    曹騰聞言,忽地一笑,卷起了寬大的袍袖,眯著眼道:“卓懷安,你把老子當成季知春那蠢貨了?”


    此話一出,沒等那白月派門主反應過來,曹騰的身影便是閃了閃,在原地掀起淩厲的勁風。


    瞬間暴衝而起,一把抓向那卓懷安!


    卓懷安臉色劇變,卻也絲毫不懼。


    氣機牽引長劍出鞘,鏘的一聲,劍光斬向迎麵而來的曹騰!


    然而曹騰根本看都不看那道劍光,揮臂一掃,真氣碰撞的聲音猶如湍急水流,那道劍光登時被更為狂暴的勁力撕碎!


    長劍更是被他這一擊拍飛,震塌了旁邊的院牆!


    卓懷安被逼無奈,唯有催發氣機,舉起手臂擋住曹騰這一擊!


    轟!


    兩人腳底頓時形成了下沉的圓坑。


    “你瘋了不成?”


    卓懷安緊咬牙關,手臂幾乎被曹騰按在了胸口,悶聲說道:“我不是來跟你拚命的!季知春與大離武夫勾結是事實,八險門若無應對,此事定會演變成滔天大禍!”


    聽得這話,曹騰隻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


    旋即猛地爆發真氣,一掌震開卓懷安的手臂,探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逼得後退數步。


    獰色道:“敢跑到我麵前嚼舌頭,你有幾條命!?”


    瘋子!


    卓懷安一低頭合住下巴,手掌翻動,佩劍從院牆廢墟裏破空而來,在半空便已化成縱橫飛旋的百道劍光護住周身。


    曹騰見狀,手掌一托便將卓懷安推至院中,洶湧真氣化為一股洪流,瞬間淹沒半座小院!


    旋即放下手臂,不屑道:“回去練幾年再來攪局吧,廢物!”


    兩招擊敗卓懷安,曹騰也並無乘勝追擊的打算,看都懶得再看那片塵煙彌漫的廢墟,轉身欲走之時,隻見卓懷安踏出廢墟,抹去嘴角那一絲血痕,沉聲道:“既然八險門不願意合作,那就等著與整個大胤為敵吧!”


    曹騰停下腳步,冷冷地看向卓懷安:“你能代表大胤?”


    “我不能。”


    卓懷安反握長劍,搖頭說道:“但是邪惑宮可以。”


    這句一語雙關的話,隻是換來曹騰一聲冷笑。


    轉身之際,留下一句:“你還是先讓那宮裏的怪物出來再說吧。”


    ……


    東湖山莊門前那片一望無際的湖泊上,一艘巨大的畫舫正在緩緩遊動。


    原本應該結冰的湖麵,此時水波蕩漾,一如春日景象。


    隨著畫舫逐漸駛向湖中央時,一名披著羽氅的老者走上船頭甲板,朝湖中望去。


    片刻以後,感慨地道:“如今這片鳳湖,連魚都沒有幾條了,想當年……”


    說到這時,老者的語氣一滯,隨即便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想當年,每到冬季,這湖中央就會有一片魚群,看著還是很壯觀的。”


    另一道聲音從老者身後響起,替他把未說完的話給說了下去。


    老者轉頭看向那不知何時出現的中年男子,半是玩笑道:“老朽見過莊主。”


    那中年男子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您今日怎有雅興到這鳳湖來了?”


    羽氅老人搖了搖頭,“就當老朽靜極思動,突然想念故人了吧。”


    說罷,他依舊望著這片一望無際的湖麵,淡聲問道:“你師父身體可好?”


    “師父他老人家還算硬朗,隻是不方便見客,恐怕要讓江老空跑一趟了。”


    聽到這話。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詹元明,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小子還是不會說謊,一張嘴就露了底啊。”


    “讓您見笑了。”


    東湖山莊現任莊主詹元明輕歎一聲,接著便道:“您這次是為了邪惑宮而來?”


    老者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笑著道:“邪惑宮嘛,這麽多年以來總會鬧出些亂子。按照往常來說,對它就該不理不睬,等一段時間它自己就會消停了,難道這次會有什麽不同?”


    他並未回答詹元明的問題,反而還把另一個問題拋給了詹元明。


    深知對麵之人是一個怎樣的老狐狸,詹元明心底提起十成的警惕,卻仍是麵帶微笑道:“江老這話問我就算是問錯人了,我雖是東湖山莊的現任莊主,但對於這江湖上的事也並沒有多少了解。


    你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更與我沒什麽幹係。倘若今日江老是為邪惑宮而來,那我現在就能給你一個答案。”


    他望著老者的背影,一字一頓道:“東湖山莊與邪惑宮沒有任何瓜葛,更不想參與其中。”


    “嗬嗬。”


    那老者笑了一聲,似是玩味般道:“你這小子說話之前,還是要多加考慮啊。縱然你是東湖山莊的莊主,也未必能替山莊做這個決定。”


    詹元明麵不改色道:“如果我不能做這個決定,那我這莊主豈不是太失敗了?”


    說罷,他又是笑著道:“現在江湖上都傳言我那逆徒與邪惑宮有所牽連,且不說他能否代表東湖山莊,即便可以,那也不能證明他就真的掌握了進入邪惑宮的辦法。”


    “現在天地異變接踵而至,江湖上的許多傳聞真真假假,讓人無從分辨,江老總不會以為傳幾句閑話就能讓假的變成真的了吧?”


    麵對詹元明的問題。


    老者逐漸收起了笑容,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如何解釋皇室的態度?若老朽記得沒錯,你那位弟子應該是大胤立國以來,第一個被皇室逐出親族的皇族子弟。”


    “若非他真的得到了什麽秘密,大胤皇室何必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說到這裏,老者哂笑著道:“有些事,不是你們東湖山莊隨隨便便就能遮掩過去的,現在很多老東西都看得出來,邪惑宮這次恐怕是想要搞出些大動靜,借著天地氣數歸正的機會,徹底從那陰暗的地宮裏爬出來。


    你們東湖山莊的弟子被卷入其中,或許隻是巧合,但在老朽看來,這世上並不會有這麽巧的事。邪惑宮選中他,也就等於選中了你們東湖山莊,這背後一定有其道理。”


    “老朽今日親自來這一趟,就是想要看看,這個道理究竟是什麽。”


    隨著老者說完這一番話,湖麵上原本被風吹動的漣漪在刹那間靜止下來。


    整個湖泊猶如變成一麵打磨光滑的鏡子,除了船身四周還有些許水浪,再無任何波瀾。


    察覺到老者的‘威脅’,詹元明亦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江老真要在東湖山莊動武?”


    “是又如何?”


    老者轉過身來,笑著問道。


    詹元明輕歎一聲,頷首說道:“那晚輩隻好奉陪了。”


    話音剛落,四麵八方便是傳來數道可怕的氣息。


    一道道藏於暗處的氣機同時鎖定了羽氅老人,隻要他有任何輕舉妄動,當場就會陷入被眾人圍殺的局麵。


    老者仿佛沒有察覺到殺機臨身一般,微笑道:“東湖山莊屹立多年不倒,確有其底蘊所在。但這種場麵,實在是嚇不住老朽啊。”


    說話間,老者向前邁了一步。


    不見他用了半點真氣,整座畫舫卻好像被一座大山壓住似得下沉半截。


    排開的湖水卷起一層水浪,隨著不斷遠去越升越高,快到岸邊時已經化作兩道巨浪!


    其中浮現無數把鋒利的水劍,齊刷刷地向著岸上飛去!


    東湖山莊提前埋伏好的眾人再也無處藏身,各自施展手段將水劍打散。


    其中八道身影站在岸邊。


    三道身影就在湖上。


    算上莊主詹元明在內,共計十二人,卻隻有十名四品。


    “對付老朽,居然用這種陣仗?”


    羽氅老者目光一掃,看到裏麵還有兩個五品,搖頭說道:“你這小家夥不是很看重老朽啊。”


    “江老玄功通天,實力高深莫測,晚輩自然不敢怠慢。”


    “隻不過,今日這一局,並不一定非要見個生死,全當老前輩閑來無事,指點一二。”


    詹元明笑著說罷,緩緩抱拳拱手,眼神之中閃爍著寒光:“請了。”


    砰!


    他腳步一踏,巨大畫舫頓時向後傾斜,將那身著羽氅的老者彈到了半空。


    隨後縱身而起,朗聲道:“江老,有怪勿怪!”


    半空當中,那羽氅老者絲毫不慌,身形靈動地躲開詹元明,旋即隻是伸出一根手指,不見發力,氣勁便已凝成一線微光,直逼詹元明的麵門!


    “小子莫要高興得太早,先接了老朽一招再說吧。”


    那道氣勁卷起的烈風在湖麵形成一道凹痕,眼看就要洞穿詹元明的頭顱,卻見他張開雙手,旋臂一揮。


    青色真氣化成渺渺雲霧,手掌撥動之間,無聲無息地化解了這道殺招。


    緊接著道:“江老有多久沒與人交過手了?這點力道,未免看輕了我們這些晚輩。”


    “嗬。”


    老者聞言,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瞧見湖麵上那三人似乎有些躍躍欲試,便是說道:“這一招算你接下了,若你能擋住下一招,老朽轉身就走,不再過問你們東湖山莊與邪惑宮之事。”


    詹元明穿過青色真氣,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卻也心知這老家夥是打算拿出真本事了。


    於是就抬起手掌,示意那些同門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淡淡說道:“江老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晚輩若是再去推辭,未免顯得不識抬舉,也希望江老信守承諾,一招之後,莫要再在山莊逗留。”


    見他擺開了架勢,老者笑著道:“那是自然。”


    然而,當老者並起二指,暗運氣機調動天地之力時。


    一股莫名的預感忽然將他籠罩。


    他突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


    就見一道黑光斬開湖麵,眨眼間來到了他的麵前!


    老者悶哼一聲,原本用來對付詹元明的指力爆發,一指擊中那道黑光!


    兩股力量在空中對撞,使得四周彌散的水霧都凝固了瞬間,接著便如疾風驟雨般籠罩了方圓數百丈的範圍。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近乎籠罩了整個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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