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兩隻紅色飛蟲一路來到那片山脈當中的最高峰,四人立刻就察覺到天地氣機混亂不堪,就連腳底的氣旋都無法維持,頓時施展手段安穩降下。


    兩隻飛蟲也停在山崖沒再繼續前行。


    範不移伸手接住它們。


    這兩隻蟲兒有些躁動不安,在他的掌心亂爬,好像想要逃離這裏。


    範不移輕歎一聲,在崖邊放走了它們,“看來接下來隻能靠咱們自己了。”


    “既然那蟲子引我們來此,就證明這裏肯定是聶渺最後停留過的位置,大不了就把這座山翻個底朝天,我不信找不到那邪惑宮!”師素的語氣也難得帶上了一絲焦急。


    申屠烈打量四周,感慨道:“那三人還真是小心,半點痕跡都沒留,這不是給自己人添麻煩麽。”


    放眼望去,山崖上覆蓋的白雪表麵連半個腳印都沒有,加上混亂的天地氣機多少會影響到他們的感知判斷,無異於是增加了找到他們的難度。


    “季先生,如果你還有什麽隱瞞的地方,現在就是交代的最好時機。”


    範不移卻是看向季知春,意味深長地說道。


    從剛才開始,季知春的臉色就一直十分難看,很明顯,他在邪惑宮一事上還是有所隱瞞。


    聽到了範不移的話,季知春咬了咬牙,隻留下一句:“跟我來。”


    隨後就施展身法,卷起一片彌漫的雪塵。


    “先慢著。”在範不移準備動身之時,師素忽然抬起手臂攔住了他,頗為嚴肅道:“你真的信他?”


    範不移笑了笑:“你看他那個臉色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不少邪惑宮的事,至少在帶路這方麵不會出岔子。”


    “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總不能因為他藏著自己的目的不說,就對人家疑神疑鬼。”


    “盟主說得沒錯,咱們也是帶著目的而來,隻要彼此互不幹擾,暫時合作也無妨。”


    申屠烈緩緩點頭,主動邁步跟上了季知春。


    師素聞言,沒再阻攔範不移,而是道:“如果他表現出任何異狀,我會直接宰了他。”


    這算是提前與範不移打一聲招呼了。


    範不移倒有點奇怪,深深看了師素一眼後道:“你這脾氣也是該控製控製了,動輒喊打喊殺可不是好事。”


    師素看向範不移的背影。


    眉頭也是一皺。


    在這一刹那,她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那火爆脾氣的感覺,總覺得心底有股子戾氣在不斷往外鑽。


    不過她並未多想,立刻就跟了過去。


    有季知春在前方帶路,幾人很快就看到了山峰背麵那片光禿樹林深處的二十根立柱。


    歪斜的立柱,破碎的石板路,以及那條通向黑暗深處的石階,都給人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停在立柱前不遠處的申屠烈老臉微顫,凝重道:“天地氣機被切斷了,這邪惑宮果然如傳言的一樣詭異。”


    “如果聶渺他們已經深入其中,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沒了天地之力,四品武夫也不是全無防身的手段,以聶渺的本事,想殺他可沒那麽簡單。”


    範不移提著伏魔刀,看都不看那些歪斜的立柱,率先穿過石板路走進了黑洞洞的入口。


    申屠烈與師素雖然心有疑慮,但也跟了過去。


    最後一個進入其中的是季知春。


    在邁進入口之前,他盯住了那些歪倒的立柱。


    目光在柱子上的浮雕停留一刹,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


    但當他看向破碎的石板路,眼底閃過明顯的忌憚之意,


    “希望不是那個東西蘇醒了吧……”


    這是季知春在踏進入口以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幾人沿著狹長台階一路向下的過程當中,同樣看到了聶渺,崔賦,胥紫山看到的一切。


    被黑暗包裹著的巨大溶洞,並列在對麵山壁的另一條狹長台階,那些被掏空的山體,以及裏麵殘留的破舊築群。


    此地的場景,處處都透著一股形容不上來的古怪。


    但更加古怪的是,他們越是深入,體內的真氣就像陷入泥潭,運轉起來頗為生澀,甚至稱得上是困難。


    這種變故,令幾人心頭都是一凜。


    除了季知春像是有所預料,申屠烈與師素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不安。


    二人表達不安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師素本就火爆的脾氣越發難以控製,已經是不知第幾次嚐試著爆發真氣,想要衝開周圍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


    但她的所有嚐試注定徒勞無功。


    武夫目力無法望穿的黑暗毫無波動。


    而申屠烈則是喋喋不休道:“這裏給老夫的感覺不太對勁,盟主,咱們要不還是撤出去從長計議吧。”


    他與師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極端。


    一者把莽字寫在臉上,一者卻是慫到了極點。


    走在前方的範不移轉過頭來,目光越過這二人看向安靜的季知春。


    季知春雖然表現得十分安靜,卻早已汗如雨下。


    察覺到範不移的眼神,他像是終於憋不住了一樣,沉聲道:“我們的某些特質已經受到影響了,這二位一個是謹慎多疑的性子,另一個則是過於勇武。經過這種放大,恐怕會呈現出更多的變化。”


    聽到這話,申屠烈與師素雖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可他們卻沒辦法左右這種感覺。


    因為這不是憑空出現的變化。


    而是他們的‘本性’。


    “是麽?”


    但範不移隻是淡淡道:“為何我沒有任何感覺?”


    季知春瞥了眼他手裏的伏魔刀,“或許是你的修為比我們更加深厚。”


    “那季先生呢?”範不移不置可否,哂笑道:“申屠和師素的性格我還算是了解,他們會出現這種變化並不算奇怪,季先生現在被放大了哪一種特質?莫非是誠實?”


    “我想,季某被影響的應該是‘憂思’。”


    季知春輕歎一聲,哪怕在這陰冷的溶洞裏都止不住地流汗。


    憂思過甚,便為驚恐。


    現在的季知春,更像是陷入了恐懼當中。


    範不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更沒問這種影響到底來自於何處。


    因為不斷顫動的伏魔刀,已經說出了答案。


    能夠位列九星宗的‘九兵’之一,伏魔刀自然是天下至極的有靈之兵。


    這‘伏魔’二字,並非指向魔門。


    它真正降伏的,是顯化之魔,更是心中之魔。


    無論引起伏魔刀如此劇烈顫動的東西是什麽,範不移都知道,今日自己算是來對了。


    身處於接近絕對的黑暗環境當中,五感、真氣都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幾人對於時間的判斷也出現了不同的差異。


    但不管過程如何,他們仍是無驚無險地穿過了這條狹長階梯,一路走到台階變成筆直位置。


    再向前走,僅有十丈的能見範圍內便是浮現出一條通向黑暗深處的懸空石板。


    空曠的溶洞中,四人近乎落地無聲的腳步聲也顯得格外刺耳。


    邁上那條懸空石板行進數十步,範不移就看到了一個很深的腳印。


    正是崔賦當時為了試探這條石板路是否有支撐時踩下的印記。


    “看來咱們就快到了。”範不移把刀斜在身側,翻轉刀鋒,淡聲言道:“若是聶渺等人出了事,以救下他們為主,謝秀的事情可以稍微放一放。”


    申屠烈有些疑慮:“這可是夜主的差事……”


    他本想勸說,卻聽範不移直截了當道:“謝秀雖與那位夜主有些私交,但要在三個四品武夫和謝秀之間做選擇,我絕不會選後者。折了監察司的三名高品,這口黑鍋誰能背得起?”


    “盟主這回倒是說了句實在話。”


    師素的聲音有些怪異,像是強壓著隨時都有可能噴湧而出的怒火,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地輕顫,寒聲說道:“既然都是救人,肯定要先救那三個高品,動作若是快的話,我們六個人聯手足夠殺穿這座邪惑宮了。”


    她雖然沒把季知春算進去,但光是來自大離的六個四品武夫聯手就已經足夠麵對絕大多數的情況了。


    更不要說其中還有範不移,聶渺,和她自己這種位於大離四品前十的高手。


    對付邪惑宮不說手到擒來,至少也能再多幾成把握。


    聽到這話,申屠烈也不再多勸,畢竟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性格。


    如今被放大了謹慎,所思所想必定會受到影響。


    未必就比那放大了憂思的季知春強出多少。


    當然,被放大了怒意的師素,頭腦同樣也不冷靜。


    所以範不移交代完先前那句話,就沒與他們再多說什麽,舉步穿過這條石板路。


    當越過那一片倒懸著的錐形岩石,巨大圓台的一角終於浮現在他們眼前。


    看到那些刻在圓台表麵的武道真意,幾人也同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幾百條武道真意相互對稱,形成烙印在圓台一角的圖案,越向深處,地麵的武道真意越是雜亂,其中那些仍在散發著殺氣的真意更是令人不由側目。


    如此之多的武道真意,就算是任何一座當世頂尖的一流宗門,恐怕都無法湊齊對應的絕學。


    “此處怎會這麽多的真意?”申屠烈那小心謹慎的‘毛病’又在作祟,低聲說道:“會不會是個陷阱?”


    “就算是陷阱,直接殺過去也就是了,畏首畏尾像什麽樣子?”師素抬起滿是冷意的眸子,越過地麵雜亂的線條,並未對這些武道真意過多關注。


    她本就是‘唯我獨尊’的那種性格,對旁人的武學不會有任何興趣。


    倒是季知春強忍著莫大的擔憂,說了句公道話:“邪惑宮足有數百年的曆史,在此期間不知多少武夫造訪過此地,他們會選擇留下武道真意,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比如說……”


    沒等他把話說完。


    就見走在最前麵的範不移突然停下腳步,抬起握住伏魔刀的那條手臂,將三人攔在身後。


    師素差點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脾氣,惱火道:“你這是做什麽?”


    範不移一言不發,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幾人看向前方。


    “蓮花座?”


    申屠烈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瞳孔頓時一縮!


    圓台的正中央,居然擺著個巨大的石質蓮花座,可那上麵卻是空無一物,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就好像那裏本來應該放著什麽,而不是現在這樣空空蕩蕩的模樣。


    “這些痕跡,好像不是武道真意,誰認得這上麵寫了什麽?”師素‘膽大包天’地徑直走向空蕩蕩的巨大蓮花座,在那雕工極為精湛的花瓣邊沿看到許多類似文字的痕跡。


    “總之不是岐龍山那些鬼畫符。”


    申屠烈也上前看了一眼,“看上去有點像是海外傳過來的文字。”


    他用手掌擦掉覆蓋在那些字痕表麵的浮灰,努力辨認半晌,搖頭說道:“可惜老夫不曾見過這種文字,看不出其中的真意。”


    範不移在這巨大蓮花座四周繞行一圈,發現每一瓣蓮花表麵,都刻著不同的文字,其風格、字形,都是天差地別。


    很快,他就在其中某一片‘花瓣’上看到了大虞的文字。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最為樂。”


    範不移念出了以大虞文字書寫的內容,眉頭一皺,又看向相鄰不遠的位置。


    那裏有一段大胤文字。


    上麵寫著;“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再尋找一番,果不其然看到了大離文字書寫的段落。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


    看完了這三段文字,範不移的臉色微變,“都是佛門的東西啊。”


    師素與申屠烈繞過蓮花座來到他身側,依次看過之後,神色也有些變化。


    “難怪看著不太對勁,這麽大的蓮花座,上頭應該有一座佛像才對。”


    看完以後,師素抬起頭注視著空蕩蕩的蓮花座,沉聲說道:“佛像哪去了?”


    “那東西恐怕已經醒了。”


    這時,季知春發出了一聲呢喃,“看來我們的運氣不算太好,居然撞上了‘諸法殿’。”


    “諸法殿又是什麽?”


    範不移看向季知春。


    “邪惑宮的一部分。”


    季知春的回答十分簡單,“如果諸法蘇醒,恐怕你們那幾位同伴已經遭遇不測了。”


    範不移不置可否地望了一眼蓮花座,又轉頭看向圓台另一邊的深邃黑暗。


    平靜道:“既然如此,那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罷,他身形一縱,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幾乎就在範不移挺身衝入黑暗的同時,巨大蓮花座的內部忽然傳出一陣詭異響動,拇指粗細的裂痕很快就布滿整個蓮花座,宛如蛇行一樣飛速擴散。


    這丈高的蓮花座猝然崩裂,滾落的碎石劈裏啪啦砸在幾人腳下,師素與申屠烈後退半步,皆是警惕地看了過去。


    轟!


    眨眼之間,原本完好無損的蓮花座徹底粉碎,倒塌成一堆廢墟。


    但隨著廢墟一同滾出的還有數不清的森白頭骨。


    一顆顆頭骨在蓮花座的廢墟四周鋪滿,看上去極為陰森恐怖。


    不過對於在場三人而言,這種程度的場麵還遠遠稱不上可怕。


    哢嚓一聲!


    師素踩碎了其中一顆頭骨,目光掃視周圍,最後定格在季知春的臉上。


    “你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代,最好趁現在一起說。”


    她冷冷道:“就從這諸法殿開始。”


    ……


    隻身闖入黑暗深處的範不移腳步飛快,體內真氣雖然猶如身陷泥沼,運轉艱難,但以他的功力而言,這種程度的影響根本無足輕重。


    除了不能撬動天地之力以外,他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受到太多限製,這也是範不移敢如此‘冒險’的底氣。


    跨過圓台後,範不移就感覺自己進入了一條向下轉彎的廊道,盡管目力仍然難以看到十丈外的情況,不過好在這條廊道隻有兩丈寬。


    兩麵牆壁上布滿有些脫色的彩繪,範不移卻無心打量,一路順著這條廊道向深而行。


    過了才沒多久,就已經徹底穿過廊道,來到一片更為空曠的空間。


    範不移停住腳步,抬頭望去,隱約能看到巨大的拱頂。


    自己已經到了這座宮殿的中腹?


    還沒等他細想,前方卻是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風聲。


    鐺!


    範不移橫刀擋住迎麵而來襲擊,一股真氣催發的灼熱氣流掃在他臉上,卻沒能令他後退半步。


    看到黑暗裏伸出來的那隻按在刀身上的手掌,範不移毫不猶豫,旋刀上挑斜斬一擊。


    挑起誇張的刀光,近乎撕破眼前濃鬱的黑暗!


    然而隻聽嘩啦一聲,那隻手掌像是被燙傷一般縮了回去,隨後便是某種粘稠物質蠕動流淌的聲音在周圍傳響。


    這種聲音,卻令範不移的動作微頓,出手猶豫了一刹。


    “弱水功……”


    他確定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立刻就將刀鋒調轉,以刀背向敵,同時高聲道:“崔賦,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敵人。”


    但是,回應他的並不是崔賦,反倒是一股漆黑粘稠的真氣。


    那道真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沒有任何聲音地飛射而出,到了範不移麵前時更是陡然炸開,化成密密麻麻的黑色雨點!


    弱水功這門魔功若是練到高深境界,幾乎是攻防一體,稍微沾上半點都會被那異種真氣腐蝕肉身,極難招架。


    範不移深知這門魔功的厲害,立馬將伏魔刀舞成一道半圓,體內湧出衝天而起的驚人氣焰!


    嘩!


    兩股真氣的對抗立刻激起一層濃鬱白煙,雖說弱水功可以做到無孔不入,叫人防不勝防,但當麵對範不移那深厚到可怕的根基時,依然起不到半點作用。


    雨點般的黑色真氣被他以刀風一卷,頃刻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隨即,第二波攻勢從黑暗中襲來。


    但這一次來的並不是弱水功真氣,而是一道人影!


    範不移揮動伏魔刀,以刀背斬去,圓弧狀的光芒瞬間照亮對方那張有些慘白的臉龐。


    那正是麵無表情的崔賦!


    崔賦以虎口夾住刀背,不顧綻裂的血肉,麵無表情地向範不移拍出一掌!


    呼嘯襲來的勁風令範不移眯了眯眼,暗道棘手。


    旋即手臂一抖,磅礴巨力震開崔賦的手掌,以纏著布條的刀柄砸了過去。


    刀柄撞在崔賦的掌心,似乎令他有些吃痛般地顫抖起來,隨後身法一動,便是繞開範不移的正麵,不敢再與伏魔刀爭鋒。


    注意到這一細節,範不移腳步轉動,仿佛‘貼’著崔賦,繼續用伏魔刀的刀柄砸向他。


    這一次,範不移的目標是崔賦的腦袋。


    “還不醒來!”


    伴隨著範不移的一聲沉喝。


    崔賦的額頭被刀柄擊中,上半身頓時向後仰倒,兩腿卻好似紮根在地麵,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保持著站立。


    但被刀柄命中,也確實讓崔賦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


    他突然直起身體,複雜地看了範不移一眼。


    開口道:“快逃!”


    話剛說完。


    崔賦弓起身體,像是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拖入了黑暗。


    轟!


    範不移瞬間彈起,一把抓住崔賦的手臂!


    掌中的伏魔刀改為虛握,長刀頓時飛速旋轉,被他以氣機牽引向著黑暗之中斬了一刀!


    一道若有若無的慘叫聲從黑暗裏傳來,單從聲音無法判斷那聲慘叫到底從何而來,是男是女,甚至是不是人。


    可範不移知道自己一定斬中了什麽。


    他猛地一把將崔賦從黑暗裏拖出,重重砸在地麵,一腳踩住崔賦的胸口:“安分點!”


    這一腳幾乎把崔賦的胸骨都給踩得裂開,後背緊貼著的地麵崩出大麵積的龜裂。


    範不移手臂一揮,伏魔刀倒飛回來,懸浮在他身前。


    接著冷冷道:“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要想裝神弄鬼,先稱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黑暗深處靜默半晌。


    隨後隻聽到一陣猶如回音般飄忽不定的聲音緩緩傳來。


    “伏……魔……刀……”


    “伏魔……刀……”


    那回響重複著伏魔刀這三個字,下一秒,卻又變成了範不移意想不到的一個名字。


    “魏……求……仙……”


    “魏……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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