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評更新,對於江湖來說雖然算不上頭等的大事,但也是不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尤其這一次還是多年未曾有過新麵孔的‘五品榜’,


    許多人第一時間就將新版‘大虞武評榜’搞到手裏,想要看看這次究竟是哪一位宗師上了榜。


    而曾經五品第一,‘武癲’徐樊的死訊,也隨著武評榜的更新傳遍大虞。


    很多江湖武夫得知這個消息,亦是唏噓不已。


    徐樊身為大虞五品絕巔,橫壓江湖幾多載,哪怕失蹤多年,依舊矗立在五品第一的位置,沒有人質疑過徐樊的名字該不該寫在那裏。


    一些曾經親眼見過徐樊擁有何等風采的老人對於他的死訊也是喟然長歎,這種鎮壓諸多同境無敵,直到死後才能搬開的一座大山,往後怕是再也見不著了。


    許是徐樊的死,給整個大虞江湖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幾乎形成風浪。


    以至於掀起這場風波的關鍵,那位被大虞武評榜排在五品第二的‘三絕道人’,聲勢反倒沒有那麽大。


    除了一些息息相關之人,幾乎沒人再太多人再去關注這位新晉的五品宗師。


    大虞京城的一座莊園之內。


    原本氣氛融洽的堂間,一名年輕人滿臉怒氣,狠狠將那武評冊摔在地上。


    “這大虞武評榜,簡直是一派胡言!”


    在場賓客俱是沉默不語,或是笑著看樂子,或是單純不願牽扯到此事當中來。


    年輕人的胸膛起伏片刻,忍住怒氣以後,便是看向坐在那邊老神在在的中年男子,沉聲道“大兄,您能忍得這口氣,我可忍不下。這清隱李家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死了一個‘武癲’,又排進來一個‘三絕道人’,我看他們是有意要羞辱大兄!”


    “吳洋。”


    中年人抬起目光,隻是輕喚一聲,就讓年輕人臉色微變,似乎恢複了幾分理智。


    隨後,他淡淡一笑,說道:“武評榜不過就是供大家消遣的樂子,排在第三還是第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你就別跟著起哄了。”


    吳洋神色微動,正要開口。


    “韓宗師心胸寬闊,不在意這些虛名,老朽自是佩服得緊。不過您關於武評榜的看法,還是過於想當然了。”一名老者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笑道:“這種東西,有人棄之如敝履,也有人視之如性命。


    別說您已是大虞五品第三的宗師,就算您被武評榜革去名字,大虞江湖還有誰敢不認您‘逍遙劍’韓東流的金字招牌?”


    “許前輩教訓得是。”韓東流頷首道:“正因為武評榜上每次排名更易,都牽扯了多方勢力的利益,我才更不願身涉其中,卷入是非風波。”


    “大兄。”那一身戾氣的吳洋卻是搖頭說道:“這武評榜上的排名可不是虛名,而是實打實的麵子。‘武癲’徐老既然已經作古,咱們自當隻敬不談,但話又說回來,‘名俠’能排到第一,您就該是第二才對,這三絕道人又是個什麽東西?與極樂樓鬥過一場,就能排到五品第二的位置了?”


    他好似真在替韓東流鳴不平,言語之中頗有怨懟。


    但韓東流隻是搖了搖頭:“‘三絕道人’能以五品修為硬撼兩名四品神通,若非這戰績連清隱李家都有所存疑,五品第一的位置也該他來坐。”


    “我懷疑的就是這個!”


    吳洋冷冽的目光掃過全場賓客,“今天是我家老爺子大壽,到場的列位也全都是自己人,小子就有話直說了。”


    他指著地上那本冊子冷笑道:“四品神通境是何實力,相信各位也都聽過見過,以五品之修為硬撼四品,這種情況並非沒有,但打一個也就罷了,他還要打兩個?


    如此荒謬的戰績,也不知清隱李家是收了多少好處,才敢這般厚顏無恥地為他佐證!”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無比。


    此時,坐在韓東流側首的中年美婦卻是緩緩說道:“今日是義父吳相的壽宴,還是莫談這些了吧。”


    她一開口,就連吳洋都收起氣勢坐了回去,悶悶不樂道:“既然二姐都這麽說了,那就這樣吧。”


    中年美婦淡笑一聲:“你啊,畢竟連你大兄都不著急,你這小子跟著急個什麽勁兒?”


    韓東流目光瞥向她,歎息說道:“二妹,你又湊什麽熱鬧?”


    “我隻是覺得此事很有意思。”中年美婦勾了勾手指,地麵的書冊便被她攝到手中,毫不嫌棄地拍了拍書麵灰塵,將之翻開。


    隨後笑著道:“這三絕道人就像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連清隱李家都查不到他真正的名字,甚至為了避嫌將東湖山莊的當代行走,那位大胤九皇子都牽扯進來。如此離奇之事,大兄不覺得有趣麽?”


    “你就是喜歡湊些沒用的熱鬧。”韓東流隻是一伸手,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卻已經將那本大虞武評冊給奪了下來,壓到自己掌下,“正如你方才所說,今日是義父的壽宴,咱們幾個義子義女往日很難湊到一起,還是別談這些了。”


    連事主都如此表態。


    有關於武評榜的討論至此便告一段落。


    但現場顯然有不少人並未真正‘放下’此事,談笑之間目光閃爍,不知是在琢磨著什麽打算。


    ……


    豐州,慶城。


    謝秀放下書冊,長歎一聲:“楚兄啊楚兄,你倒是過得瀟灑,可把我給害苦了啊。”


    “九郎,真有這般麻煩麽?”


    在他一旁,倪千羽還有些不解其意:“楚先生雖然以你的名字在外行走,但那清隱李家也替你澄清了此事,應當不會有什麽後患才是。”


    “沒那麽簡單。”謝秀微微搖頭,神色凝重道:“準備收拾家當,與我回大胤吧。”


    倪千羽臉色微變:“都到這地步了麽?”


    這段時間以來,她確實為倪家做了兩手準備,暗中將一些財產偷偷轉移到大胤去。


    但謝秀的態度一直都是不著急的。


    像這般明確要求倪家舉家離開大虞,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謝秀壓住那本武評榜,歎息道:“有人想要借機挑起武評宗師之爭,不管他們是否真的查不出楚兄的消息,接下來這段時間,一定會有很多人來找我。”


    他看向倪千羽:“這對我而言倒不是什麽麻煩,可是對你們來說,卻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話說到這個份上,以倪千羽的聰慧,自然不難猜到背後有何種牽扯,聲音微沉道:“九郎是說有人想要借楚先生的名頭,掀起一場五品之爭?”


    她沉吟一瞬,繼而道:“可是那清隱李家?”


    謝秀微微搖頭:“此事我不好斷言,但我卻見過這樣的手法。”


    他沉聲道:“大離、大胤兩朝,江湖與朝堂之間始終保持著相對的平衡,甚至往往有些時候,還是朝堂占據上風,你可知是為何?”


    倪千羽如今已是倪家之主,幾年下來,眼力見識自然有所成長,被謝秀這樣一點撥,頓時懂了他的意思,“因為雙方都在故意保持這種平衡,甚至刻意叫朝堂處於優勢?”


    謝秀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繼續道:“曾經我與楚兄談論過大虞江湖的問題,他那時說,大虞朝廷勢弱,必定是江湖承接了部分朝廷需要承擔的責任。這句話說得沒錯,但也不完全是對的,如果一個王朝,長期由江湖把持話語權,遲早是會出大事的。


    大離、大胤的江湖與朝堂,都在有意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隻聽謝秀喃喃道:“世上或許不會有千年的王朝,卻會有千年的‘江湖’,武夫勢大能惹出何種禍端,大玄朝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他這一番話,幾乎將此事說盡了。


    倪千羽便也輕聲應道:“所以上三品的神仙中人,才會點頭答應大離國師的規矩,不再涉足凡塵之事。”


    隨即,她握住了謝秀的手,語氣溫柔道:“九郎不必憂心,以楚先生的本事,若真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去,相信最後倒黴的人也隻會是他們。”


    “我擔心的不是楚兄,而是這大虞江湖……將要天翻地覆了。”


    謝秀苦笑一聲:“三座江湖,唯有大虞的五品武評多年不改,如今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恐怕是想讓大虞江湖‘改天換地’啊。”


    倪千羽亦是輕歎一聲,攥了攥謝秀的手,隨後起身道:“我現在就去安排下去,將生意處理完,與你一同去大胤。”


    謝秀先前被武評榜背後透露出的消息驚亂了心神,此刻聽到這句話,表情也有些許動容:“羽兒……”


    他知道倪千羽操持著倪家偌大家業,的確有不易之處。


    就算自己在背後為她支撐,能擋得住暗箭,卻擋不住紛紛襲來的明槍。


    如今隻因自己一句話,就要倪千羽舍了倪家與他回到大胤,謝秀心中竟生出一絲愧疚來。


    “九郎,我的命是你和楚先生救下的,倪家能有今日這般光景,也全靠你們二人,這些東西,舍了也不心疼。”


    倪千羽此刻再無半點‘倪家之主’的氣勢,語氣溫柔道:“楚先生曾經說過,隻要人還在,一切都可以重來。


    對我而言,亦是如此,隻要親友平安,餘生能與你廝守到老,便已足夠了。”


    說到這裏,她難得露出些許俏皮之意,眨著眼道:“難道我沒了這些家財,你這位大胤玉公子還能苦著我麽?”


    謝秀聞言,卻是露出一個笑容:“我當你氣我是塊木頭,遲早會把我拋下,想不到還能從羽兒口中聽到這般感人的話。”


    “你也知道自己是塊木頭?”倪千羽沒好氣地瞪著謝秀:“我倪千羽至少敢愛敢恨,當年看上了你謝九這張臉,對你死皮賴臉追了這麽多年,你不肯給我個名分也就罷了,都到這時候了,連句熨帖話都不肯說?”


    麵對這一番埋怨,謝秀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是好。


    最後無奈道:“我在感情這方麵或許有些木訥,不過……這些年來,我也從未瞞過自己的心意。”


    他忽然握住了倪千羽的手,一把將其拉入懷中。


    倪千羽完全沒有料到,向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玉公子,竟還有這般大膽的時候,不禁驚呼出聲,跌入謝秀懷中。


    接著便是臉頰微紅地說道:“你放開我。”


    她象征性地掙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便也乖順地任由謝秀抱著。


    謝秀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等回了大胤,你我就完婚吧。”


    倪千羽怔了怔。


    隨後便眼眶一紅,抬手拍了謝秀一下:“你知不知道,我你等這句話等了幾年?”


    謝秀微微一笑,替她擦拭眼角,撫平發絲,隨後說道:“是我不對,讓你……”


    話音未落。


    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謝老九,寧姑娘,出大事了,武評榜上有老九的名字啊!”


    那是玉青君的聲音。


    兩人臉色齊變。


    隨即倪千羽急忙站起身來,還不等開口,身旁便是卷起一陣微風。


    伴隨著鈴鐺急響,謝秀已推門走了出去。


    聽著那陣急促的鈴鐺聲,倪千羽驚慌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望著那鎮定自若的白衣身影,輕啐道:“什麽玉公子,假正經!”


    ……


    是夜。


    平山‘風雨樓’中,客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自打酒鬼之患被根治,峙州境內各個郡城早已安全了不少,尤其是平山城,更是解除了宵禁,改由風雨樓、以及郡衙一同負責巡夜,哪怕是武夫,都不敢在平山城內鬧事。


    畢竟這大半個月以來,繼承了極樂樓半數產業的風雨樓也是在江湖上大把撒錢,在各地都拉攏了不少武夫。


    何況這平山城乃是風雨樓如今的總樓所在,哪個武夫敢在這裏鬧事,那是真的不要命了。


    不過,這段時間江湖上對於風雨樓的熱議,卻是隨著武評榜的排名更換漸漸消散。


    迎來送往的賓客當中,縱有些武夫在飲酒之時,聊起的多是武評榜上那些名次變化。


    從前大虞武評榜,十天半個月更新一次已經算是稀奇之事,到了五品開始,榜上排名更是多年毫無變化。


    自打前些日子五品榜上空降了一位‘三絕道人’之後,竟是創下了一日改榜十次的記錄。


    榜上六品、七品,皆有變化,八品、九品,更是一日數變。


    盡管五品之下的排名更易,不會頻繁重出再版,但那些上了榜的武夫,卻幾乎每日都要鬥上幾場。


    整個大虞江湖,五品之下的武夫就好像發了瘋一般,甚至打死打殘了不少。


    這等大事,自然驚動了整座江湖。


    此時此刻就在這風雨樓中,也有許多武夫拿著此事當作談資。


    “你們聽說了沒有?前些日子,七品榜上的武夫可是打死了好幾人呐。”


    “兄弟這消息可是過時了,我聽說這次死的人中還有一些大派弟子,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聽聞連幾個一流宗門都快要坐不住了。”


    “可不是嘛,雲海劍宗有幾個八品門人卷入風波,被人活活打死了。就他們那個脾氣,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據說有一名宗師親自帶人下山,欲要找回場子,結果卻被‘名俠’給攔了回去!”


    說到這裏,周圍談天說地的聲音也是降低幾分,幾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少人向那幾名武夫投去目光。


    “‘名俠’顧擎濤?不……顧宗師?”


    一名武夫的聲音抖了抖:“那可是如今的五品第一啊,他跟雲海劍宗對上了?”


    “也不算對上了。”那提起名俠的武夫微微搖頭:“雲海劍宗雖然是大虞一流,但行事囂張多於公道,若真叫那位宗師下山,隻怕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顧宗師出麵調停此事,也隻是在維護江湖的規矩。”


    聽得這話,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也是,雲海劍宗的門人弟子死在外邊,真叫他們的宗師出麵,怕是會把下三品的武評榜殺個精光。”


    “顧宗師以一己之力勸回雲海劍宗,不光有一副俠義心腸,還有常人難及的膽魄啊。”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如今大虞五品第一的‘名俠’顧擎濤,在江湖武夫心中自有一席特殊位置。


    這位顧宗師向來不與人為惡,唯有遇上了可能會影響整座江湖的紛爭,才會出手幹預。而他處事公道,為人頗具俠氣,即便被他調停的雙方,也不會有什麽不滿之處。


    久而久之,便在江湖上得了個‘名俠’的稱號。


    在‘武癲’徐樊離世之前,他已是五品第二。


    徐樊一死,顧擎濤這五品排名,便是順理成章地往上抬了個位置。


    “說起來,下三品的武評連日生出風波,背後會不會有人在操弄?”


    這時,一名武夫忽然壓低了聲音道:“畢竟連顧宗師都現身了,說明此事繼續擴大下去,搞不好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近來江湖上除了極樂樓鬧出了些許風浪,也沒什麽其他值得關注的消息。”有人搖頭說道:“就算誰想在背後操弄,那也該有利可圖才是。目前看來,不過是一群武夫爭名,也是再尋常不過之事了。”


    聽得這話,眾人紛紛頷首,倒也表示認同。


    練就一身本事的武夫,想要揚名,無非就是兩個途徑,要麽就是在江湖上行走,闖出一些名聲,要麽就是挑戰成名高手,踩著別人上位。


    而這兩條途徑,最終也隻匯成一條路。


    那就是武評榜。


    五品之下沒被列入武評,任你的名聲大過天了也是無用。


    對於‘武評’這場名利是非,便是大派弟子也不能免俗。


    如今的風波,其實多是由那些大派弟子鬧出來的動靜。


    幾人直到換了話題之時間都沒有發現,就在幾步之外,一名身穿風雨樓黑色勁裝的男子靠住露台欄杆,一身氣機盡數收斂,安靜地聽著他們談天說地。


    靜靜聽完這群武夫的話,喬骸抬腳邁步,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從旁邊繞路上了樓。


    很快。


    他便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盧季。


    兩人目光交錯,互相點了點頭。


    “喬兄弟最近在樓裏可還適應?”同樣身著黑色錦袍的盧季笑了笑,“若有什麽不方便之處,隻管與我說。”


    喬骸扶著腰間的短刀,平靜道:“倒是沒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隻不過每天在這裏聽往來的客人吹噓‘名俠’,耳朵已經快要聽出繭了。”


    見他提起此事,盧季亦是微微頷首說道:“近日以來,江湖上關於‘名俠’的消息確實越來越多了。”


    頓了頓後,盧季便道:“風雨樓舍去了不少舊生意,但還堅持做這酒樓的買賣,喬兄應當知道是何緣由。”


    “打探消息最靈通之處,無外乎茶樓酒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喬骸淡淡道:“謝宗師想要立下耳目,唯有風雨樓能做到這一點。”


    盧季笑了一聲,“喬兄弟既然知道這一點,我就不必再浪費口舌了。”


    說完,他從將一遝信件遞給喬骸:“這都是近日以來,各地風雨樓收集到的一些情報,喬兄弟拿去整理一番,給樓主送去吧。”


    喬骸聞言,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挑了挑眉毛,眼角的那條傷疤更是抽動起來,“謝宗師似乎從未說過他要做這個樓主。”


    “樓主雖然不提,但我們這些在下麵辦事的,卻不能沒有眼力。”


    盧季舉著信件,笑嗬嗬道:“不然就成了眼裏沒有規矩的蠢貨了。”


    這句話一語雙關。


    喬骸卻並未有任何表示,伸手接過那一遝信件,緩緩問道:“你為何不親自把東西送給謝宗師?”


    麵對這個問題,盧季卻是坦然道:“想要維持好風雨樓這一大攤子家業,就必須得知人善用。喬兄弟為報一飯之恩,追了極樂樓十多年,還能練就一身本事,若把你當成武夫去用,才是暴殄天物了。”


    說罷,盧季走到喬骸身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拍:“你這份耐心勁,是天生幹情報的好料子,往後風雨樓的‘耳目’,還得靠喬兄弟多多費心了。”


    (說一下最近更新的內容,一般第二章末尾有括號的都是2合1,兩章合一章發。


    偶爾也會有今天這樣的3合1,三章合一章發。我怕大家沒注意到後麵更新進去的內容導致閱讀連不上了,這裏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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