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他們兩家都是大戶,誰缺錢他們也不會缺。”村支書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誰,修路的時候,捎帶腳的事,都不肯從這兩戶人家的門口鋪過去,非要多繞一點路。


    如今這兩戶人家都成了村子裏的笑柄,看人家孤兒寡母好欺負是吧,現在人家反過來欺負你們,不是挺公平的嗎,就好好受著吧。


    柳滿江一聽,滿意了,他的助理也來了,這種事便叫助理直接辦,他的大事可不能耽擱。


    柳家的大事當然是祭拜柳大令,一家人上了山,柳大令的墓碑擦的跟水洗過一樣,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柳滿江更滿意了,這個村支書還是挺上道的。


    同樣的判決書複印件,在柳滿江的手裏點燃,放到了一堆的紙錢當中,一起燃燒起來。


    “爹,你兒子沒用,不能讓他認您這邊的罪。不過,您的外孫女和外孫女婿有用,讓他伏了法,等他被槍/斃,您在下頭記得揪著他去閻王那裏告狀,死一回不夠,讓他在下頭再死一回。”


    柳滿江說的話挺多,其他人都聽著,原本應該悲傷的氣氛,被他這麽一叨叨,氣氛全無。


    王桂花笑著指著一家子,“老頭子,你快看看咱們家裏的人,全乎吧。你看了,是不是特別高興。現在就差這小子,你要幫我盯著他娶媳婦。”


    就跟嘮磕一樣,王桂花把這些年的事,都說給老頭子聽。說夠了,一家子才下山。


    “生老病死誰也逃不過去,當初我也是天天哭,可是現在我不哭了,咱們都要往前看。老頭子肯定也想看到我們過的快快活活,咱們就好好活給他看。”


    “姥姥,您放心吧。”葉悠悠上前挽住王桂花的胳膊,扶著她下山。


    以前走山路氣都不喘一下的王桂花,這一回,明顯要疲憊得多。


    送姥姥回屋休息,葉勝利帶著柳滿紅和惠惠回葉家村,辛墨濃拉上葉悠悠,要去沐東市。


    “怎麽,你不想去葉家嗎?”葉悠悠說的葉家,自然是葉勝利的家。


    “我有東西想給你看。”辛墨濃不知上哪兒弄了一輛自行車,就如同當年一般,騎車帶著她,走在曾經熟悉,卻已經漸漸陌生的街道上。


    “咦,這不是?”這條路,葉悠悠隻走過一次,但印象卻分外深刻,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葉悠悠驚呼道:“怎麽回事?”


    曾經破敗不堪的市郊,竟然有一條特別好的馬路,路兩邊種植著銀杏樹,比市中心看上去,還要整潔漂亮。


    而道路的盡頭,竟然是一個開放式的園林。


    園林的大門中掛著古樸素雅的幾個大字,悠時休閑花園。


    這個名字?葉悠悠有點驚訝,不可能這麽巧吧。


    進去大門,最先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座花牆,薔薇花開的密密砸砸,擠在枝條上,一串串的往外冒。


    “它是……”葉悠悠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走上前去,薔薇花樹下有一方石碑,上書一行小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吾為愛妻手植也。”最下頭還有一行更小的字,“辛某手書。”


    這正時當年,辛墨濃為葉悠悠在市郊一處破敗無人之處,手植的薔薇花樹。


    他們京城四合院裏的薔薇花樹,正是這顆老樹剪下的樹枝栽種而活。葉悠悠有時也會想一想,這顆花樹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活著。


    想到沐東市總有一天會發展到市郊,她便覺得,這顆花樹八成是保不住的,隻能安慰自己,家裏的花樹也是它的子孫。


    可是沒有想到,她會看到這個,用手捂住嘴,眼裏淚光盈盈。辛墨濃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千萬別哭,我以為你會高興的。”


    “高興,特別高興。你是什麽時候做的,我怎麽不知道?”


    “提前知道,還能叫驚喜嗎?”辛墨濃給沐東市免費修建了一座悠閑用的花園,唯一的要求便是保護好這顆花樹。


    “以後我們有空的時候,就來看看這顆花樹。”辛墨濃問她好不好。


    當然是好的,葉悠悠的手放到辛墨濃的手中,由他帶著,欣賞這座花園。


    有一條求學路,用鵝卵石鋪地,路兩邊都是下垂的柳樹,和葉悠悠以前從小灣村去清水鎮上學的路邊風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走過求學路,便是一片綠地,可以供遊人休閑和玩樂。此時,有幾個學生模樣的少年,正拿著羽毛球拍,在草坪上打的熱鬧。


    “就算沐東市的老城老街有一天消失了,我們也可以到這裏來尋找記憶。”辛墨濃攬住葉悠悠的腰,這座花園的設計很簡單,實用為主,全都是他親手所畫。


    葉悠悠滿心都是歡喜,正想說些什麽,忽然捂住胸口,犯起一陣幹嘔。


    “怎麽回事,我帶你去醫院。”辛墨濃慌了,葉悠悠一直很健康,健康到感冒都很少有。忽然這副模樣,嚇得他心肝直跳。


    “不用,可能是剛吃完飯就出來吹了點風。”葉悠悠擺手,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回去喝口熱水就好了。”


    辛墨濃不敢大意,趕緊騎著自行車,趕到停車場。是的,他們是開車來的,車是柳滿江的,但為了重現當年的情景,他才特意騎了自行車。


    “早知道不費這個事,直接開車去,也不會吹風。”辛墨濃滿心都是懊惱。


    葉悠悠笑話道:“看你說的,我多大個人,吹個風最多噁心一陣,還真能病倒不成。”


    剛說完,車子一發動,冒出一股汽油味,葉悠悠拚命一樣推開門,蹲到地上吐得翻江倒海。


    烏鴉嘴啊,剛說沒事,結果還真病了。這一回葉悠悠不敢強了,老實跟著辛墨濃上醫院。


    王桂花在家做著飯,不時伸長了脖子往外頭看,再嘀咕幾聲,“咋回事呢,滿紅不回來就算了,她是人家兒媳婦,過去住幾天是應該的。怎麽悠悠還不回來呢,開著車呢,按理不是挺快嗎?”


    “別念叨了,誰叫他們不肯拿這個。”柳滿江指了指桌上的大哥大,很是豪氣道:“有了這個,離得再遠也能通話,多方便。”


    這是進入中國的第一批手機,俗稱大哥大。柳滿江當然是第一時間給自己配了一個,還多買了兩個,一個給葉勝利,一個給辛墨濃。


    結果辛墨濃不知道為什麽,死活都不肯拿。


    “他們不是說嫌大嗎?”王桂花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嫌大,這還大啊,一個手包就能裝下。”柳滿江反正是愛不釋手的,沒事就拔一通電話到公司裏指揮一番。


    “捧著個大哥大當寶,它是能知冷知熱,還是能陪你說話解悶呢。”王桂花已經過了拿柳滿江當寶的日子,開始對他的單身表達強烈的不滿。


    “嘿,大哥大別的不行,就是能說話解悶。”柳滿江可算逮著老太太的語病,立刻展開自保反擊戰。


    “那你給我叫一聲,看它能應你不。”王桂花眼一睇,跟我鬥,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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