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悠抿了抿嘴角,“別慌,別急,還沒有到世界末日。”


    他們都忘記了,張甜生還在辦公室裏,她一臉驚訝,“我上次問,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怎麽今天一早就簽了,這裏肯定有貓膩。”


    “葉總,司徒空進駐搪瓷廠,說奚廠長把搪瓷廠賣給他了,他去接收資產。讓員工三天之天,全部離開,工廠的宿舍也要收回來。員工跟他們已經打起來了,現場去了很多警察,主管部門也去了很多人。”項目的工作人員,又有人趕來,匯報了最新的情況。


    “我馬上去。”張甜生幾乎是跳了起來,這樣的新聞,她怎麽可能不拍呢。


    葉悠悠接到了電話,話筒裏是柳滿江的聲音,“你現在去嗎?”


    “舅舅,我覺得可以再等一等。”


    “需要的時候說一聲。”柳滿江掛了電話。


    “密切關注他們的情況,但我們什麽都不用做。”葉悠悠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隻有袁大朋還在。


    “還有機會嗎?”袁大朋一臉沮喪,深受打擊。


    “當然,我是不會放棄的。”葉悠悠微微一笑,袁大朋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


    而另一頭的搪瓷廠裏,現場一片狼藉,員工已經喊出誓死保衛搪瓷廠,拒絕黑心資本家的口號。


    柳滿紅晚上回家,憂心忡忡,“這可怎麽是好,聽那個女記者說,她都報了警,也沒用。上級部門怎麽就把廠子給老奚了呢,他得了廠子說賣就賣,也不跟人商量,這些事真是越來越鬧不懂了。”


    “媽,這幾天你別去了,省得人一多給磕著碰著了,多不劃算。”


    “那可不行,我好歹在這裏工作了這麽多年,我得盯著點,看看最後到底怎麽處理。我就不信了,那個司徒空能白白拿走我們的廠子。”


    柳滿江這種不靠工資吃飯的人,都氣成這樣。可想而知,那些靠著廠子吃飯的工人,要氣成什麽樣。


    人人都在罵奚廠長,罵他缺了大德,但是很快,員工便醒悟過來,奚廠長能夠賣廠,是因為和上級部門簽了合同不是嗎?如果合同作廢,那奚廠長轉賣廠子的合同,不也成了廢紙嗎。


    上級部門也很為難,簽了合同的事還能不算嗎?再說領導也壓下來任務,說要死抗,那他們也隻好死抗。


    鬧鬧騰騰好幾天,張甜生又開始發脾氣了,因為這件事,領導不許她播。


    “上頭肯定有人,絕對有人。”張甜用她當記者好幾年的直覺跟葉悠悠發誓,“我敢肯定……”


    “李偉忠。”


    “呃,李偉忠,你是說,你知道是誰?”張甜生反應過來之後,再一砸李偉忠的名字,便知道這事她恐怕得認栽。


    “真是氣死了。”


    “別氣了,明天去看好戲,看不看。”


    當真是一場好戲,葉悠悠拿著奚廠長簽字的合同,走進搪瓷廠,也要接收資產。


    這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搪瓷廠,更亂了。


    “你有合同我沒有嗎?你有簽字我沒有嗎?你的手印嗎?我有,還有錄像為證,要不要看看。”葉悠悠看著聞訊趕來的司徒空,挑釁的放出這番話。


    轉頭對主管部門道:“奚廠長把廠子賣給我了,白紙黑字簽的合同。”


    主管部門的頭更大了,一方都壓不平,現在再來一方,他們怎麽管。


    “神仙打架,小鬼遭秧。”袁大朋同情的和主管部門派來協調的工作人員聊天。


    “可不是嗎?以前多好,現在象什麽樣子,亂七八糟。一會兒一個文件,一會兒一個補丁,我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該怎麽辦?”工作人員也不管了,反正他也協調不了,幹脆往旁邊一蹲,抽著袁大朋遞的煙,看看他們怎麽吵吧。


    合同完全合法,不光有奚廠長的簽字,還有律師的簽字。


    司徒空在看確認合同後,開了口,“我有一個提議。”


    “我不想聽,你可以閉嘴了。”葉悠悠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提議?什麽提議,隻能是聯合開發。但他們的理念,目標,想法,和對待這些員工的態度完全不同,他們,絕對沒有合作的基礎。


    “別聽他的,他想把我們都趕走。”員工代表叫了起來,現在葉悠悠在他們眼裏,已經成了救星。就連最挑剔的人,現在也明白過來,兩者之間的差異。


    “看看這些廢物,都是應該被淘汰的人,為什麽要把他們當作寶,這很奇怪不是嗎?你是裝的,還是心地真的如此善良。”司徒空看著葉悠悠,低如耳語,但又確保她能聽得到。


    “你以為自己又是什麽呢?”葉悠悠看著司徒空,目空一切的司徒空。


    “我,我和你一樣,是這個社會大浪淘沙出來的精英,我們是站在最高處的那一拔人。那這些人,連我們腳底的泥都不如,你說呢?”司徒空貪婪的看著葉悠悠,她的髮絲烏黑,她的肌膚雪白,就和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精英?你用什麽來定義精英,智商嗎?我考上華大,而你連初中都沒畢業。財富嗎?我白手起家而你……是通過詐騙江家和欺騙女人達到目的。如果非要說廢物,和腳底的泥,我覺得,在我的眼裏,這兩樣東西,都比你更加有價值。”


    簡單點說,你連廢物都不如。


    司徒空嘖嘖幾聲,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和傳說中的一樣能言善辯,可你也無法否認,今天站在這裏的人,隻有我,能夠和你平起平坐。而他們,隻配象條狗一樣大喊大叫。”


    “那就法院見吧。”一隻手搭到了葉悠悠的肩膀上,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下來。


    葉悠悠興奮的抬頭,“你回來了。”


    來者不是辛墨濃,又是誰。他終於辦完香江的事,提前趕回來了。


    “以後和這種人打交道,交給我就好,我知道你有潔癖。”


    真正有潔癖的明明是辛墨濃,不過葉悠悠知道,他是在罵司徒空是個髒東西。歪在辛墨濃的懷裏,吭哧吭哧的笑,“求之不得。”


    被罵髒東西的司徒空看著他們,頭微微一歪,“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你們會明白,耍嘴皮子是沒有用的。”


    “好啊,那我們等著。”


    葉悠悠不甘示弱,回懟他一句,這才和辛墨濃上了車。


    “剩下的事你不用再露麵,我會處理的。”辛墨濃開著車,想了想又加一句,“你以後少和司徒空見麵,他這個人,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發瘋。”


    “今天過來正麵懟合同的事,我非來不可,誰叫你不在,我們的事,總不好一直麻煩舅舅。說起來,合同的事還是舅舅幫我解決的。”


    舅舅帶著惠惠出個門,就讓人把奚廠長給堵住了,直接帶到律師事務所簽了合同。同意不同意,嗬,你想上飛機就得同意,不然這輩子都讓你靠近不了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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