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爛,香。”夏老一連說了三個字,顯然是極為滿意。


    “您喜歡就好,辛墨濃一出去就是幾個月,回來又趕上家裏忙,這不是一直沒機會來看您嗎?他心裏可愧疚可愧疚了,吩咐我好好做頓飯討好您。”葉悠悠把姿態放軟的時候,嘴不是一般的甜,是特別甜。


    “他吩咐你,看不出來,家裏地位很高啊。”夏老似笑非笑。


    “對,有外人的時候,是挺高的。”辛墨濃點頭,至於沒有外人的時候,嗬嗬,男子漢大丈夫,誰還沒個能屈能伸的時候。


    這頓飯把夏老吃滿意了,他們倆也沒有沒眼色的去提什麽過年的喜慶話,這讓夏老更加滿意。


    “中午我得眯會兒,下午要來個人,你們幫我先接待著。”夏老吃了飯,下了兩盤棋,便去例行午睡。把他們兩個人扔在客廳不說,還讓他們待客。


    “會是什麽人。”客廳的報紙和雜誌不少,葉悠悠倒也不愁打發不了時間,如果不是顧忌到夏老在隔壁睡覺,他們還可以聊天,絕對不會無聊。


    辛墨濃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憑空猜想,這範圍可就太大了。不過,他隱約覺得,來人應該和他們有一點關係,不然怎麽會讓他們待客呢。


    就在葉悠悠翻遍了雜誌和報紙後,準時下午兩點,勤務兵引著一位中年男人進了門。


    勤務兵將人帶給他們,隨後便退了出去,客廳隻留下他們三個人。


    辛墨濃和葉悠悠幾乎是同時站起來迎客,辛墨濃對他伸出手,“夏老在休息,吩咐我們等著貴客上門,我去叫夏老起來。”


    “不用不用,我等等就好,千萬別影響夏老休息。”來人既然堅持,他們也就相繼落座。


    “還沒請教兩位是?”


    “辛墨濃,這是我愛人葉悠悠,我們是夏老的晚輩。”工作關係是保密的,索性用晚輩模糊過去。


    “你們就是……”來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激動起來。


    特別是緊緊盯著葉悠悠看過去,辛墨濃也沒有任何不悅,甚至眉眼間還帶著淡淡的悲傷的情緒。


    葉悠悠不知所措,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是誰,如果見過,她肯定不會忘記,她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可是,她從未見過這個人。


    “我,我是柳滿江。”柳滿江說話的同時,聲音都在顫抖。


    “柳滿江。”葉悠悠下意識的重複一遍,然後眼睛攸地睜大,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你說你是柳滿江。”


    “是,我就是柳滿江。”柳滿江眼眶發紅,看著葉悠悠用手比劃了一下長短,“我走的時候,你才這麽大。一轉眼,一轉眼……”


    一轉眼,已經這麽大了,記憶中小小的嬰孩已經長大成人,嫁為人/妻。


    “他就是你舅舅,柳滿江。”辛墨濃扶住驚呆了葉悠悠,他當然是認識柳滿江的,所以剛才第一眼就認出了來人。隻是,柳滿江比他記憶中早出現了十幾年,他不知道這是蝴蝶效應,還是有別的外力所造成的效果。


    “舅舅。”葉悠悠其實不是在喊人,隻是在重複辛墨濃的話,一時間對於柳滿江的出現太過震驚了。


    “二妞。”柳滿江卻以為她在喊他,用了小時候他常用的名字。


    “我現在叫葉悠悠。”她不願意再聽到二妞的名字,這代表著葉二妞在葉家過的悲慘而又短暫的一生。


    “好,好,悠悠,你爸媽,還有你姥姥好嗎?”


    千頭萬緒,葉悠悠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張嘴。


    “你姐姐和你媽現在都挺好,他們就在京城,知道你回來了,他們一定非常高興。”辛墨濃冷靜的替葉悠悠回答道。


    “是,姥姥和媽媽經常提起你,姥姥從來都不相信你死了,連衣冠塚都不肯給你立。”葉悠悠此時才回過神來,接上了辛墨濃的話。


    柳滿江咧開嘴笑了,可是眼眶卻更紅了。


    “你們這麽多年,過的好嗎?”柳滿江追問道。


    “現在大家都挺好的。”葉悠悠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但是柳滿江的眸色一沉,顯然明白這個現在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以前過的不好。


    如果他沒有離開這麽多年,肯定能照顧到家裏,可是自己當初一時任性,跑出去再回來就難了。


    這一次回國,如果不是夏老派人接觸他,他可能還不敢回來。他當年離開的中國,和現在的中國,已經完全不一樣,但是外頭的人,並不知道這些深刻的變化。


    隻是在別人家裏,也不適合說這些事,柳滿江忍了下來。


    “是不是客人來了。”夏老的聲音在屋裏響起,辛墨濃進去,將他抱進輪椅,抱的時候才發現,夏老輕的象紙片一樣,不由心中一沉。


    將夏老推出去,柳滿江才知原來威名赫赫的夏老就是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幹瘦老人,不過他沒有半點輕視之心,反而一個箭步上前,半蹲下來激動道:“謝謝您。”


    如果不是夏老,他在外頭得到的錯誤消息,恐怕一時半兒還不會回來。


    “坐吧,回來了就好。”夏老聲音輕緩,“是不是該跟大傢夥解釋解釋。”


    為什麽忽然失蹤,又為什麽不回家。


    柳滿江垂下頭,不甘道:“我不是自願離家的。”


    葉悠悠一臉驚詫,不是自願離家,還能有人綁他不成。


    “當年,我父親也就是悠悠的外公被撞身亡,人人都說是意外,隻有我覺得,這不是意外。可是這隻是我的直覺,說出去又有誰會信我。所以我跟蹤了那個撞人的司機,他不是本地人,是事發的前一天,才到沐東市。”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也正因為這樣,當年大家才更接受這件事是意外。因為司機是第一次到沐東市,根本不認識柳大令,更不可能蓄意將他撞死。


    “可是,他會到沐東市,不是因為調動,是陪一位領導到沐東市檢查工作。因為達成和解,司機沒有判刑,我一路跟著他到京城,我甚至偷偷溜到他們家裏,你們猜我找到了什麽?”


    他沒有等大家的回答,繼續說道:“一千塊錢,整整齊齊用油紙包住,然後貼到床板的下頭。封條上,還有銀行櫃員的印章和編號。”


    一千塊錢正好是一百張大團結,銀行的紙鈔到了一百張就會用白紙條紮起來,上頭蓋上員工的名字和工號。內部通流的時候,比如出入庫的時候,出現問題,這個員工是要負責任的。


    當然,放到外頭不會有用,櫃檯當麵點清,過時不候。


    柳滿江用盡一切辦法,打聽到這個工號和人名,直接找上了門。


    “我當時幹的事,的確不地道。”柳滿江罕見的有些臉紅,不過也總算問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畢竟在當時,一次性取出一千塊錢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相信工作人員怎麽也該有點印象。


    銀行員工的確有印象,因為這筆錢是某個政府機關的會計取的,不是私人帳戶,是公家帳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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