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車了沒有,帶上這個小夥子,跟上我的車,一塊上咱家,至少要先認個門吧。有啥話,到了家再說。”


    葉勝利的話,暫時解決了現在的難題,辛墨濃拍了一下夏國安,帶他上了自己的車。


    “路上還好吧。”辛墨濃在車上問道。


    “都挺好的,遇著一對母女倆,也是來探親的,一路上跟王奶奶和柳姨聊的挺高興的,別的沒啥。”


    “一對母女,可疑嗎?”辛墨濃立刻追問道。


    “不可疑吧,就是話多了點,性格倒是挺好。”夏國安回想了一下,的確沒說過什麽特別的話,嘲笑辛墨濃,“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小心無大錯。”辛墨濃髮動了車子,跟上了前頭的車。


    葉勝利住在一個部隊的大院裏,一溜的宿舍樓還挺新,他分到的宿舍就在這裏的三樓,是個小兩居,帶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


    “快,別站著了,進來看看。”葉勝利開了門,迎大家進去。


    “好暖和。”進屋的第一個感受就是暖,原本下車的時候凍腳凍的象踏在冰水裏,這會兒全暖起來,外套都有些穿不住了。


    “燒著暖氣呢,外套可以脫了,不然出去的時候會著涼。”葉勝利這才想到,沐東市沒有暖氣,也不燒炕,壓根都不知道這邊有暖氣,他也忘了跟他們說暖氣的事。


    不過暖氣現在並沒普及,不是誰家都有的,有些單位,新建的房子,才有得做,單位自己燒鍋爐取暖。外頭大部分人都在用小爐子燒蜂窩煤,支個鐵煙囪出去排煙。一到冬天,最壯觀的景象有兩個,一個是踩推車囤蜂窩煤,另一個就是囤大白菜。


    農村就直接燒炕,大冬天的吃飯睡覺嘮嗑全在炕上。


    “中午我去食堂端幾個菜回來,你們就留這兒玩一天,晚上再回去。”葉勝利先招呼辛墨濃和夏國安。


    辛墨濃看了看葉悠悠,“好,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趕緊坐,我去給你們泡茶。不對,一大早還沒吃吧,我給你們下點麵條。”葉勝利起身去廚房。


    “快別忙了,你也開了半天車,趕緊先歇歇。”王桂花趕緊叫柳滿紅去幫忙。


    最後葉勝利招待客人,擺上瓜子和糖,還有稻香村的點心,又去泡了茶。柳滿紅在廚房裏下麵條,東西都是現成和,又把自己帶的醬菜拿出來,清清爽爽擺了二三樣,麵條上澆了一勺子現熬的肉醬,香氣四溢。


    “好吃。”葉勝利吃的最快,一大碗麵條下去,又將湯喝盡了。總覺得今天這個麵條,比外頭大飯店的都好吃。


    眾人都說做的好,柳滿紅倒不好意思了,“現成的精麵,怎麽做都好吃。”


    “那可不一樣,我自己就做不出來。”葉勝利不吝誇講。


    吃完飯葉勝利帶著大家把房子觀賞了一遍,房子是新的,裝修也是新的。家具和床,還有外頭的沙發桌子,都齊齊整整。


    葉勝利說起來也是笑,“我頭些年,反正是一個人,有機會分房都給讓了出去,工業票布票我也用不了那些,這個來借那個來借,都沒當回事。這回一說結婚,那些小兔崽子倒也有些良心,一塊幫著我把東西給湊齊囉。”


    “那也是你平時為人大方才結了善緣。”王桂花對房子很滿意,親手把兩床新被子放到衣櫃裏,這才象是了了一樁心事,眼瞅著眼睛就眯了起來。


    “大娘路上怕是累了,趕緊進屋裏歇歇。”葉勝利也安排好了,自己這幾天就住在院裏的招待所,屋子留給他們幾個女人住。一方麵是柳滿紅的女兒大了,該避嫌就得避嫌,另一方麵也希望他們能住的自在些。


    王桂花也的確是撐不住了,畢竟這麽大的年紀,在火車上根本睡不好,洗了把臉便上床休息。


    柳滿紅替她把門一關,就麻利的進了廚房,叫住葉勝利,“陪小辛和小夏聊聊天就行,我看廚房裏什麽都有,我來做飯,別去外頭買了。”


    “你剛來,還是歇歇吧。”下麵條就算了,中午做這麽多人的飯,可不輕鬆。兩個人在廚房裏推拒一番,最終還是柳滿紅占了上風,這都是她做習慣了的,不覺得有什麽。而且她也有私心,總得讓人嚐嚐她的手藝不是。


    廚房連著陽台,推開門便是另一番天地,菜肉凍在陽台上硬梆梆的,是個天然的冷凍室。


    廚房裏有爐子,空燒著煤球卻不知道放個銅壺燒著水,洗手洗菜總有熱水用,或者用廢臉盆改個架子,烤點土豆片紅薯片,總有的吃。到底是男人,想不到這些事情上來。柳滿紅的心,就跟這煤爐子似的,一團火熱。


    葉悠悠靠在沙發上,聽葉勝利和辛墨濃說話,夏國安不時插嘴進去說幾句,葉悠悠發現這裏貌似沒她什麽事,幹脆進了廚房幫忙。


    “你進來幹嘛,有我就行了,不就是幾個人的飯菜嗎?做點簡單的就行,你別管。”柳滿紅又把她給趕了出去。


    剛一出去,就看到辛墨濃站在廚房門口等著她呢。伸出手把她的手一牽,示意葉勝利和夏國安聊的興起,正好沒人管他們。


    說了一聲,辛墨濃帶葉悠悠下去看雪。


    “雪有什麽好看的,凍死個人吶。”柳滿紅在廚房裏聽到,嘟嚷了一句,沐東市又不是沒有雪,不過確實沒有北方厚實。


    “冷嗎,這鞋子薄了點,我明天給你帶雙羊皮靴子來。”辛墨濃捏了捏她衣裳的厚度,衣裳倒好,鞋底薄了點。寒從腳起,沒去過北方的人,永遠不知道走在一塊一直冒著寒氣的大冰砣子上是什麽感覺。


    冬天的大地,就是這塊冰砣子,永遠都冒著寒氣,浸入骨頭縫的冷。


    辛墨濃拖著她的手,心裏有點後悔,的確太冷了,不該帶她下樓的。


    “不冷。”葉悠悠的心熱乎乎的,哪裏會覺得冷。


    “明天小年,去我那兒吃餃子,我剛跟葉叔說了,他說你們同意就行,還讓我和小夏每天過來玩。”


    “你覺得他怎麽樣?”葉悠悠問道。


    “老實人,心眼也寬。”辛墨濃說道。


    “你媽是準備……”辛墨濃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葉悠悠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把她一摟,“回去吧,明天到我那兒再說。”


    “好吧。”葉悠悠覺得自己低估了北方的寒冷,進了屋才覺得重新活了回來,果然到了冬天就應該在屋子裏呆著啊。


    可是屋裏暖和歸暖和,他們卻沒法子單獨相處,兩個人隻好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時無奈的對視一眼。


    辛墨濃沒留在這裏吃晚飯,冬天黑的早,他住的又遠,還是早點回去的好。其實最重要的是,守在這兒看的著吃不著,實在是難熬,還不如早點回去睡一覺,等著明天抱媳婦呢。


    第二天辛墨濃來的極早,一看到燈亮就上來敲門,葉悠悠趁著沒人看見給了他一個擁抱,“傻子,不是跟你說了,到了就上來,別在下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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