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著急忙慌,“那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的?”


    “太子該幫的都  幫了,閑雜人等全被遣了。如今趙王府就像鐵桶一般。”說著嘆了口氣,“比你門前那幾個小兵可厲害多了,我要闖都沒人敢攔我的,虧我還帶了一大堆人以為要一番惡戰才能見著你呢。”


    “你既擔心,就去看看唄,也是個心意了。巴巴地來找我做什麽,我如今在將軍府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幹什麽?”


    二姐臉一沉,“你真是一點都不上心,虧得趙王還是你未來……”她白了我一眼,“你不去我哪裏有由頭去!我一個皇上親賜的趙王平妃,這會兒去趙王妃跟前晃悠,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去落井下石,見不得她好呢!”


    你明知道該避嫌,還要去湊熱鬧?這個時候還搶著趟渾水?真是情令智昏。哎,她本來也不是清醒的人。


    “你都說了,太子派人圍著,那豈是誰都能去的?急也沒用,不如去燒香拜佛,希望上天不要降災。”


    二姐眼神裏的失落與責備幾乎是不加掩飾了,但我不可能由著她胡攪蠻纏,玉眉從外頭走進來,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太子在搜府了。”


    趙王既然料到太子會出手,而且早早地謀好了後路,必不會拖泥帶水留下什麽把柄,這我是放心的。不過,如果太子刻意栽贓,也不是沒有機會……王妃現在無心顧及這些,怕是要出事。


    我一撐手臂站起來,“備車!”


    二姐被我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愣,也急急地跟著我出去,被玉眉攔住了,“二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引火燒身。趙王府是非之地,您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還是別趟渾水的好。”


    “你算什麽!竟敢攔著我?”二姐也是氣急,一把推開玉眉就沖了出去,我隻當沒聽見,也顧不上他們了。


    這一次行動有些不受控製了,萬一太子早就想藉故刁難,我豈不是稱了他的心,給他提供了個機會?


    門口的守衛見我氣勢洶洶就要出去,連忙攔了我,“衛將軍夫人,外頭情勢危急,您若沒要緊事,就不要出去了,萬一出了事,卑職無法向太子殿下交待啊!”


    我還未開口,二姐從後頭竄出來伸手就推開了攔著的長矛,那張狂把守衛也愣了一愣,“放肆!居然敢在將軍府門口亮兵器!還有沒有規矩!這是將軍府,豈容你們放肆!”


    “回夫人,”那守衛完全不把二姐放在眼裏,又立起了長矛,不過客客氣氣地向我作揖,   “太子殿下嚴令要保護夫人安全,卑職不敢輕率。”


    二姐聞言又要發作,我搶先一步擋了她要跳出來硬闖的路,這可是將軍府!我是當家主母,要是我出門都要大戰一場,那才叫丟臉!


    不緊不慢道,“太子一番好意我自然明白,我正是有要事要去見太子,若是不放心,你們派幾個人同行就是。攔著我不讓出門可就說不過去了,太子何曾說過要你們把我軟禁在家中了?”話雖客氣,但冰冷已帶了幾分怒意,有警告的意味,軟禁朝臣家眷這個罪名,誰也不敢擔。


    那守衛隻得點頭。


    二姐依舊憤憤不平,但礙於有人在也不好發作,隻拉著一張臉。眼看著我上了馬車,衛兵攔著不讓她走,她也隻得安安分分回府去了。


    ☆、第二十四章 情為何物(3)


    趙王府外頭圍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禦林軍,大門口倒平平靜靜,一個看熱鬧的都沒有,我踏上台階,東宮的太監已經迎出來了,一邊扶我往上走,一邊絮絮叨叨,像是要拖住我似的,“哎呦,夫人怎麽來了呢?可是聽著什麽話了?哎,那起子人真不懂事兒,怎麽還驚動了您呢?這檔子事,怎麽隨便亂說,驚擾了夫人實在該死!您怎麽還親自來了?”


    我眼一橫,“公公多慮了,我哪裏就那麽金貴驚擾不得了?難不成我就是個關在籠子裏的小雀兒?哪兒也去不了?”


    他連忙自個兒抽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奴才該死!該死!胡言亂語!夫人這是來探望王妃娘娘的?”


    “去內宅吧。”


    那公公連忙跟上來,手一揮遣了那幾個跟著我的護衛,“您請。”


    園子裏一個丫頭婢子也沒有,隻有許多禦林軍一絲不苟地立在道旁,和我上次在東宮看到的一樣,冰冷不近人情。


    王妃坐在世子房裏,眼睛裏空洞得沒有半點光彩。我有點擔心,急忙跑上前,握了她的手,也是冰涼。


    遣散了屋裏的隨從侍女,我坐到她旁邊,“王妃娘娘,您千萬別急壞了身子,世子現下不會有危險,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呀。”


    她黯淡的雙眸裏溢出兩行淚水,怎麽也止不住,她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是我沒用……我護不住幟兒……我這個做母親的無用……”


    我知道外頭不知多少人盯著這兒,不敢隨便亂說話 隻得附耳過去,低低地說,“娘娘若是信我,便放下心來,世子保管平平安安。”


    王妃猛一抬頭,止住了哭聲,盯著我幾秒,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說……”


    我點頭,“娘娘保重身體要緊,回頭世子回來可不希望娘親病著啊!”使了個眼色。


    她愣了愣,抱住我,在我耳邊說,“我相信你。”而後又低低抽泣了起來,直哭得眼睛紅腫才被我“好勸歹勸著”回了房。


    “衛將軍夫人請留步。”王妃身邊的大宮女出來時叫住了我,似是有話要說。


    “你是……”


    “奴婢如茵,見過將軍夫人。”


    我打量了她一眼,手上有繭,應該是會武;但眉眼間溫和得很,不卑不亢,大方得體。我猜測,她應該是趙王的心腹,派在王妃身邊照看著的。


    “有什麽事嗎?”


    “今日多虧夫人相勸,娘娘才勉強穩住心神,奴婢感激不盡。”說著就要下跪,我連忙拉住她,“不必客氣。”


    “王爺臨行前特意交待過奴婢,有事可以尋夫人相助,所以奴婢鬥膽求夫人救救世子,世子是娘娘唯一的骨肉,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娘娘豈不是要發瘋?”說著說著,竟也滴下淚來。


    哭得動情,看得出這丫頭對世子和王妃也是實實在在忠心耿耿。她既言明是趙王的人,我當下便也少了幾分顧忌。在王府能有這般臉麵,我看她衣飾皆不俗,應該是個妥當的。


    我從袖口掏出一張帕子遞給她,在她接過的一瞬掀起手帕一角,露出裏頭包著的一團衣料。


    她一驚,立刻把帕子整個攥在手心,顧不上抹還掛在臉上的淚珠,在寬大的袖子裏細細摸了那片衣料,“金絲緞?世子在你手裏?”幾乎是耳語了。


    我點頭,“分寸你自己把握,別露出馬腳。太子抓不著世子的。”


    她立刻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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