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河更寵孩子,隻要不鬧出事情,他是什麽都答應。看著孩子們鬧成一團,他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fèng。


    “大姐二姐夫他們都來了,走,咱也去堂屋。”方天林一手抱過老大老三,將最為好動的老二留給沈家河。


    這次隻是家宴,沒那麽多講究,沈老爹想著小女婿怕是住不慣農家,便將宴席提到中午,派家裏幾個大孩子去通知村裏親戚。


    大家都一個村裏住,眼下這個時節也不是走親訪友的時候,人一個沒少,全到了。


    張婆子肉痛地宰了兩隻雞,方天林更是偷偷在水缸裏放了不少內層空間水。以前因著兩種水口感有些差別,他隻敢每天少少注入一些。如今整個廣延村用的都是外層空間水,味道上跟內層空間水差別不大,方天林便沒了顧忌,輪到沈家河挑水時,他就不時將這差事攬過去,趁機全部換成內層空間水。


    自從養了雞,又種了一塊地,方天林感覺內層空間水都快有些不夠用。看來,他想要靠這個發大財是不能,盡快培育出更多良種才是長遠之道。這樣,即便哪一天水空間離他而去,不光他家能持續受益,就連其他人也能惠及到。


    開席前,三胞胎被放在蓆子上,最先抓周的是沈璧。


    此前,方天林曾教過孩子們,讓他們抓自己最喜歡的物品,具體抓哪個他並沒要求。要擱在一年前,他對此並不會抱太大期望,一歲大的孩子懂得什麽?抓周隻是圖一個好兆頭,抓到什麽其實並不重要,難道抓了一把木劍,就能習得一身武藝,甚至當上武將?這可未必。


    如今換成自家那三個機靈小子,方天林卻不這麽想。這很可能就是孩子們自身喜好,他至少得往這方麵多培養一下,不行再換成別的。


    沈家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穩穩站著的大兒子,示意他去拿自己喜歡的物品。可惜,這樣的情況隻維持了片刻,一走動起來,沈璧便開始搖搖晃晃。這倒不是他走不穩,實在是今天衣服穿得有點多,妨礙了他的行動,再加上他走路本來就不是十足穩當,就成了眼下的局麵。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個年紀能自己走,不要人扶就已經非常不錯。


    農家抓周就是圖個吉利,上頭擺放的東西大都平平常常,極少有稀罕出彩的。沈家親戚也多是同樣家境的農戶,這其中就屬薛廣林家最為富裕,這次他是有備而來,在蓆子上放了好幾樣精緻的小物件。


    除此之外,便是方天林跟沈家河兩人準備的東西最多。一般農家並不那麽注重抓周禮,放的東西就那麽幾件,沈家這次蓆子上擺的物品就多了,一眼掃去,約略有個二三十樣。


    沈璧回頭看了眼雙親,得到兩人鼓勵之後,開始一腳深一腳淺在物品堆裏東翻西找。他最先拿起的是那個都快被拆了的破爛撥浪鼓,在場眾人中有幾個眼神就有些微妙。但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討人嫌,孩子無論抓到什麽都得撿好話說,萬不能說喪氣話。


    沈家河有些急了,他擔心自家孩子就隻抓這麽一個,那傳出去的名聲可就有些不好聽了。盡管自家孩子不管長成什麽樣,他都稀罕,可別人不會這麽想,他不希望大兒子小小年紀就被人說三道四,直接開口示意沈璧再抓一樣。


    方天林卻一點不擔心,家裏三個孩子,沈璋最是坐不住,這個撥浪鼓他卻很少玩,差不多成了沈璧的專屬玩具。大兒子將它拿在手上,一點不出方天林的意料。


    就這麽一晃神的工夫,沈璧已經扒拉了好幾樣東西到一邊,這都還沒完,他繼續搖搖擺擺朝下一個目標前進。


    方天林仔細一瞧,那堆東西中有小木劍小木弓,還有一個玩具小風車。前兩樣是他跟沈家河做的,手藝很粗糙,除了被磨得很光滑,毫無稜角之外,沒多少可取之處。小風車則是前些日子沈家河在貨郎那裏所買,做工倒是要精緻許多。


    這就已經夠讓眾人驚訝了,哪成想,沈璧接下來拿的那樣東西,才真正叫人大吃一驚。那東西誰也沒見過,想不明白便自動將其歸結為是一個玩具。反正沈璧已經拿了兩樣玩具,再拿一個眾人也毫不驚訝。


    方天林眼睛微眯,麵上神色不顯,心底卻起了波瀾。在場中唯有他知道那是什麽,這是他一刀一刀削出來的木製手槍,當然隻是徒具外形毫無內在。方天林不清楚這是偶然,大兒子隻是將它也當成了玩具,還是他知道那就是一把武器。想那麽多也無用,他收斂心神,繼續看大兒子忙活。


    將最後一樣東西放在一邊,沈璧一屁股坐下,對著沈家河張開雙手:“爹,抱。”


    沈家河早沒了之前的擔憂,高興地將大兒子一把抱在懷裏,小聲嘀咕道:“咱家孩子就是厲害!”


    之後輪到沈璋。


    方天林將沈璧抓的那堆東西一一記住後,又將它們打散放回蓆子上。


    沈璋目標極為明確,直奔那些金閃閃亮晶晶的東西。見到他這等行為,方天林跟沈家河都不自覺抽了抽嘴角。兩人此前已經很注意,沒往裏頭放這些物品,可架不住親戚的好意。


    薛廣林放了一枚金瓜子,就這麽點大的東西,便被沈璋一眼注意到。他之前就有衝進去拿的意思,被方天林拘在身邊,這才沒讓他得逞。現在活動自由了,他便如放歸山林的老虎般,直衝它而去。途中還被絆了一跤,他半點沒哭的意思,立即爬起來,繼續前進,直到將金瓜子抓在手中,他才咧開嘴衝著雙親直樂,露出幾粒小米牙。


    高興夠了,沈璋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開始滿蓆子亂轉,將上麵所有武器全歸攏到一邊,同樣沒漏下木槍,末了學著沈璧的樣,張開雙手求抱,隻是這次他換了個人,目標是方天林。


    沈璜就要低調多了,他不像沈璋那樣風風火火,慢悠悠地晃過去,使勁捧起方天林特意種在一個小破碗裏的小白菜苗,再眼神四掃,最終拿了那把槍。


    三個兒子接連都選了槍,方天林眼神很是微妙。有人好奇問起,他都說那是玩具,他瞎想的。可他沒法自欺欺人,這就是一把輕易就能將人she殺的武器,盡管現在這把槍隻是個玩具模型,那也改不了它是武器的本質,還是誰都沒見過的武器。


    大兒子拿了,方天林還不覺得如何,畢竟他拿的東西有點多,幾乎包攬了所有木製器具。等二兒子拿起它時,方天林眼神就開始不對,沈璋可是除了那金瓜子之外,拿的全部是武器,顯然,這把槍被他歸結為武器。待三兒子什麽都不拿,獨獨拿了槍和唯一一盆植物時,方天林臉上笑容都差點維持不住。他倒是不懷疑別的,一年相處下來,足夠他了解三胞胎的情況,他能確定他這三個孩子都是原裝貨,並沒有被人附身借屍還魂。


    方天林知道世上沒這麽接二連三的巧合,三胞胎都選擇槍,那就表明在他們認知中,這應該就是武器,尤其是身體素質比起兩個兄長要差一截的三兒子不選劍,不選弓,偏偏選了槍,這不得不讓他深思。


    方天林相信,再會偽裝的人,要一年三百多天不露一絲破綻,那不可能。真要是這樣,他總能從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察覺到不對,裝得再像天天都如此,也會無所遁形。


    那他的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方天林微擰著眉,心中滿是糾結。三胞胎來歷怕是不簡單,他們對這個世界很好奇,但很多東西都是看過就放下,絲毫沒有興趣。對物品價值也有一定認知,大部分都符合現況,有些卻是截然相反。就這點,重生這個選項首先可以排除,那就剩穿越轉世等寥寥數個可能,還是那種沒有記憶,隻有印刻在靈魂中的某些片段發生作用的情況。


    這麽一想,三胞胎的種種異常就能解釋得通。方天林自是不會就此妄下論斷,除非他的三個孩子親口跟他說,否則他怕是一輩子都沒法獲悉真相,或許他猜對了,也有可能南轅北轍。


    方天林抱起沈璜,輕聲笑著逗他:“你不會是外星人吧?投生到我們家目地為何?不會是要帶領我們走出這個不知名星球,奔向宇宙吧?”


    說著說著,方天林被自己逗笑了,眉眼舒展,愁緒不再。不管他們什麽來歷,那都是他的孩子。這麽聰明懂事的娃他可從來沒碰到過,以前他盡管不討厭孩子,甚至還有點小喜歡,那也僅限於遠觀,讓他整日裏照顧奶娃娃,那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如今倒好,以前不會的方天林都學了個全,將孩子們照顧得很是妥貼,每天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代,整個人如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幹勁十足。


    孩子有點多,方天林便將三胞胎都抱進房間,單獨餵他們。小傢夥們食量不小,三人每餐都能吃下一小碗水蒸蛋,這還隻是輔食,之後還要喝下一小鍋羊奶。


    抓周過後便開席,沈家河收羅了一大筐好話之後,樂嗬嗬地進了灶房。


    “三弟來得真巧,三弟妹那份飯菜剛弄好,你給他端過去。”姚大嫂微一抬頭,見是沈家河,便又忙活著手頭上的事情。這次隻是家宴,客人不多,沈家便沒請專門的廚師,一應活計都得沈家人自己做。先前三嬸還帶著兩個媳婦幫忙,現在要開席了,就剩他們幾個。


    “大嫂,差不多就行了,一會你們也去坐席。”沈家河拋下這句話,就樂顛顛地走了,看得灶房中姚大嫂三人直搖頭。


    婚前婚後沈家河可是兩個樣,以前他不怎麽愛說話,雖不到沉默寡言的地步,那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見天就樂嗬嗬的。


    沈家河兩手都端著碗,他用背推開房門,這才轉身進屋:“媳婦,記得吃啊,可別等到飯菜都涼了。”


    “嗯,知道。你快去席上陪客人,孩子們我看著。”方天林笑著目送沈家河出門。


    每每見到三雙烏溜溜的眼睛齊齊盯著自己,方天林都感覺壓力很大。一個人餵三個餓了的孩子,可不是件輕鬆的活,他隻有一雙手,隻能每人餵一口,三人輪著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這麽做衛不衛生,將孩子們速速餵飽才最要緊。


    也虧得三胞胎懂事,方天林一個人才能忙得過來。


    將同村客人都送走後,家裏便隻剩下沈杜娟一家和薛廣林一人。


    周歲禮送的大多都是小衣服,沈杜娟和薛廣林也是如此,隻是前者多做了三雙小鞋子,後者給三胞胎一人添了一個銀質長命鎖。


    兩家是姻親,隻是家境差了許多,雖同樣送的棉布衣衫,薛廣林送的質量要好上許多。


    伍東平並不覺得丟臉,能送這樣檔次的禮物,他都已經盡了力。現在鎮上活計不好找,他家又還有部分外債沒還清,天又旱著,不少人都開始縮衣節食。


    要不是他從方天林和沈家溪那兒學了打獵的本事,進山兩回,至少有一回能打到獵物,現在又是農閑期,他幾乎天天能進山,每個月都能賺個五百文到一兩不等,這大大減輕了家裏的負擔,加上其他一些收穫,外債已經還了不少,他家情況怕是隻會比一般農家還要嚴重,估計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拿不出,哪裏備得起三套嶄新的棉布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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