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之前那個有些離譜的念頭又在這時候冒出來,偏偏方天林左瞧又瞧,也沒看出孩子們哪裏有異常。除了特別聰慧之外,所有表現都和普通嬰兒無異。心緒高漲時會笑,不高興了會哭,對周遭一切都很好奇,若無視他們看過後大多都興趣缺缺,嗯,真的極為正常。


    房間裏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讓兩個兒子玩了一通後,方天林便將這些東西再次收起來。都已經被兒子們看到了,他索性毫不避諱地在他們麵前動用水空間。


    方天林將三胞胎重新用繈褓裹好,等會宴席時說不定會將他們抱出去,必須注意保暖。看著二兒子又在折騰繈褓,他俯身笑著說道:“再掙,等會就把你裹得更緊。”


    這話極為有效,沈璋立刻安靜了,烏溜溜的眼珠子四處亂轉,看東看西,就是不看方天林。二兒子太過活潑,極不喜束縛,之前就掙開過幾次繈褓,要不是發現及時,估計要凍病。之後,每次他再手腳亂動,將繈褓扯開,方天林就不顧他的喜好,直接強硬地將繈褓裹得更緊,即便看著二兒子泫然欲泣的小眼神,很是不忍心,也依然不為所動,堅決不能放任他這種不好的行為。


    哭鬧過幾回發覺無用後,沈璋便學乖了,一聽方天林這話,就乖乖地躺著不動。至於沈家河,他心比方天林要軟一些,隻要是他照看孩子們,便不會過多束縛沈璋,最多看緊點,不讓二兒子凍出事情。但要是他們夫妻倆都不在,那他也沒二話,必然會將孩子們都裹得嚴嚴實實,這時心軟,那就是在害他們。


    農家一般隻會給孩子過滿月周歲,百日本不用擺宴席。沈家河三個孩子情況特殊,他們出生在外地,將前麵一些重要日子都錯過了,百日再不辦,就有些說不過去。再加上三胞胎這一噱頭的加持,沈家這個宴席可謂是熱鬧之極。


    人情往來是一項大支出,一場宴席辦下來,基本都是負收入。即便宴席當場收益是正的,算上以往人情方麵的開支,想要有正收益依然希望極其渺茫,畢竟宴席的花費可是實打實的。


    不過,沈家這回卻是個例外。不說不請自來,沈家無人認識,完全陌生的那五位賓客,就連雖為熟人,但和沈家沒什麽往來,同樣未曾被邀請過的客人,也來了不少。屬於後者的這些客人,都不是什麽富家出身,送了禮自是要坐席吃回來。但因著是帶著各自目地而來,給的禮不會少,至少會略超宴席的花費,否則,他們也不好意思過來不是?


    沈老爹預料到人會比較多,但沒想到會超出這麽多,緊急讓兒子們去肉鋪子買肉,去村民家裏買雞買蛋,這才沒讓宴席出紕漏。要是客人們吃到後來沒菜了,他們沈家可就要鬧大笑話了。


    沈家院子還算大,卻也擺不了多少桌,客人們輪流坐席,一共上了三回,沈家人才將最後一批客人送走。


    當張婆子帶著三個媳婦和過來幫忙的鄰裏親戚將碗筷都清洗幹淨,沈家才徹底安靜下來。


    若無視大伯母刮地皮一般的行為,沈家這次宴席辦得可謂是賓主盡歡。


    “娘,我婆婆聽說三弟家三個娃長得喜人,也想見見,你看?”沈琳將張婆子拉到邊上,小聲說道。


    張婆子皺眉看著被自己放在手心裏疼過好些年的小女兒,像是不認識般好好打量了一陣:“那你的意思是?”


    “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讓三弟兩口子帶著孩子們跟我們進城一趟,也讓侄子們長長見識。”沈琳不以為意地說道,一點都沒察覺她的行為有哪裏不對。


    確實,這事本身並沒有什麽,但有問題的是沈琳本人的行事態度。張婆子眼神有一霎那黯淡,小女兒是沈家長得最好的一個孩子,從小沒吃過多少苦,卻也是懂事勤快之人,家務活幹得不錯。讓張婆子沒想到的是,小女兒剛出嫁那幾年都一切如常,隨著薛家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來越好過,兩家之間差距越拉越大之後,沈琳性子慢慢變了,尤其是今年,表現尤為明顯。


    最讓人糟心的便是,沈琳在大事上並無過錯,人情往來一應都很到位,該孝敬張婆子他們的,從來沒少給。不,應該說,給的比大女兒家更多,且要多上不少,偏偏在小事上時不時就會戳到兩老心窩子。


    聽聽,剛才那話她怎麽說得出口?親家母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那是完全沒把他們老沈家放在眼裏。他們又不是沒請她,想要看人為何不趁今天小孫子們做百日過來?竟然大言不慚,要三兒子夫婦帶著三個孫子舟車勞頓大老遠地送上門,就為了讓她瞅幾眼。她以為她是誰,值得老沈家這麽不顧顏麵顛顛巴結上去?


    讓人真正鬧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小女兒竟然沒感受到這點,還當起中間人,替親家母傳話。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當媳婦的頂不過婆婆再正常不過,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做沒什麽大不了,話裏話外還帶出三兒子他們能跟著她進城,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這就讓張婆子心火一下就起來了,她真想一巴掌糊過去,忍了又忍,才忍下心中那口氣,不斷說服自己,這是小事一件,真沒什麽。


    望著小女兒成親近十年,依然嬌妍的麵目,張婆子神情有些恍惚。她想起沈琳小時候算命先生說的話,說她八字好,能旺家,如今看來,是旺夫家吧。她還記得,小女兒的大名也是當時那個算命先生給起的,一聽就知和大女兒的名字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張婆子心內思緒萬千,若小女兒不是個好的,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讓人難受得緊。沈琳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娘家人,最多也就讓他們膈應,和她親近不起來,關係漸漸疏遠,別的倒也沒什麽。但這要是放在跟小女婿家有生意往來的商家身上,她還是這麽行事,那實在是太過容易得罪人。


    張婆子想著這樣下去不行,便拉著沈琳進房準備好生說道一通。縱使小女兒不喜,該說的她也得說,免得她到處得罪人而不知。就小女兒這樣自視高人一等,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她這麽做都是理所應當,事情本該如此的態度,即便送人金山銀山,別人心裏也不會痛快。


    沈琳麵帶笑容進房,怒氣匆匆出來,這一幕被沈家不少人看到。


    薛廣林一頭霧水被沈琳拉著走。


    張婆子三言兩語將事情都告知給老伴知曉,沈老爹立即示意大兒子大兒媳將兩人攔住。他把小女婿單獨叫進上房,摩挲著手邊的煙杆,斟酌一番才開口說道:“廣林,我這個當老丈人的也不跟你外道了,我知道你是個好的,琳兒也沒什麽歪心思,可她這樣下去不行那,即便做了好事都落不著好。”


    沈老爹停頓片刻,又說道:“說句不好聽的,我這個當老丈人的還沒你見識多,但我清楚,內眷多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忙活,不是人人心胸都寬廣。現在你家生意正興隆,他們吹的枕邊風或許不管用,但你家要是有哪裏出了紕漏,落井下石的定然不少。你多跟她說說其中的利害關係,注意點自己的言行,至少不能什麽都掛在臉上,讓人輕易就能瞧出她的想法。”


    薛廣林神色有些莫名,老丈人突然說這麽一通,定然是自個媳婦又做了什麽出人意料的事,隻是他翻遍腦海,也沒能找出事情由頭,他也不跟老丈人客氣,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


    沈老爹也沒隱瞞,將事情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


    這一刻,薛廣林很有扶額的衝動。怎麽這事情還牽扯到他娘,這讓他怎麽辦,總不能對著娘說教一通吧?頓時,他一個頭兩個大。


    “廣林,我跟老婆子的話琳兒在氣頭上估計聽不進去,你回去好生跟她說說,想來她應該會聽你的。琳兒這個樣子,我也不多留你,你們回城吧。”


    薛廣林略帶歉意地向沈老爹告辭,便帶著沈琳匆匆出門。這次算是丟臉都丟到老丈人家,即便老丈人不說,他也沒臉多待。他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想看三胞胎,自己過來又不費什麽事,盡給他添亂,偏偏自個媳婦還做了一把推手。這件事本身不大,但從這事上透露出來的問題卻有些棘手,不好解決那。


    三個多月大的孩子,已經會認人。三胞胎醒著時,隻要有方天林和沈家河在,臉上總是時常掛著笑容。沈璋愛動愛笑,給個笑臉,不過是小事一樁,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麽,但連整天睡不夠的沈璧和慣來情緒波動不大的沈璜,都毫不吝惜給兩位爹爹露出一張童稚可愛的笑臉,這足以見得方天林和沈家河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進入二月後,氣溫逐漸升高。隨著孩子們越長越大,方天林不再老是給他們裹上繈褓。這下子,可合了沈璋的心意,手腳在有限的空隙間隨處抓蹬。虧得他睡在大兒子和小兒子中間,發揮餘地不大,不然,還真有可能翻了天去。


    自打沈璋手腳有點力氣之後,方天林和沈家河便知曉這一點,從沒想過把他放在邊上,一致決定讓他睡在中間,身邊有兩個不好搞的哥哥弟弟在,他會收斂許多。


    沈璧也不再整天都睡,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同樣安安靜靜的,但和沈璜不同,他那是為了省力,不是他本性就如此。就沈璧目前展露的性子而言,看起來就和普通小孩一樣,不像沈璋這麽活潑,也不像沈璜始終如一的安靜。他開心時會同沈璋那樣“咯咯”大笑,安靜時則與沈璜一般無二。


    不知是否被兩個哥哥所影響,沈璜雖然依然安靜如故,但臉上神情明顯豐富了許多,不再連給個笑容都淺淺淡淡的,讓人看著挺別扭。畢竟他是嬰兒,可不是大人,孩子比大人還懂事,這讓大人們還怎麽活?


    自三胞胎百日後,沈家河便開始同兄弟們一塊下地,近來陪伴孩子們最多的便是方天林。


    沈家沒有閑人,三房孩子又多,讓張婆子看管一時還行,時間長了,她怕是顧不過來。沈家可不止三胞胎需要照顧,他們上頭還有一個小的,一樣離不了人。


    方天林自此被孩子們絆住腳,脫不開身。他也沒法子,隻能等幾個嫂子有空時,托他們幫著婆婆照顧孩子一二,才能抽出時間進山打獵。


    方天林並沒有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隻是他現在謹慎許多,進深山他是不敢了,不為別的,光為沈家河和三個孩子著想,他就不能冒這個險。再怎麽說,現在他手上也積了筆銀子,短時間內倒是不愁錢。空間水雖然沒什麽大用,但在改善身體方麵的功效卻是經過他上輩子證實的,即便起效緩慢,那也不能小覷。


    一年空間水滋養下來,沈家人身體不說有多康健,小病小痛卻是少了許多。特別是家裏幾個孩子,效用最為明顯。幼兒時期容易生病,今天咳嗽兩聲,明天發個低燒,那是常事,農家孩子再皮實,也沒法逃脫這些。家裏有點餘錢的,還能請大夫看病,沒錢的,就隻能使用土方子。這樣的處理方式,也難怪這時候幼兒夭折率始終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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