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誌一同,各自找了個地方開始埋頭苦幹。


    這個時候,少沖山上人並不多。但方天林並不認為這裏沒人光顧,恰恰相反,來這裏挖野菜打柴禾的人應該相當多。沒看見山腳那塊地皮都像被颳了三層嗎?枯枝敗葉同樣少得可憐。


    方天林隻好往山上走。他仗著有把子力氣,很快便摟了一捆柴。起初,他還不覺得怎麽樣,等到第二捆柴也弄好後,肚子開始咕嚕嚕叫,這就有些難受了。


    方天林在附近逡巡好半晌,也沒見野獸出沒,隻得揣了幾枚大小差不多的石子,走得更深一些。


    小半刻鍾後,耳邊傳來幾聲響動。方天林停下腳步,支棱著耳朵凝神細聽,確定好方向後,輕手輕腳挪過去,直到看見預想中的身影為止。


    這是一窩野雞,兩隻老的,帶著三隻剛長大的,一瞧就非常機警。方天林不敢輕舉妄動,他得保證至少能收穫一隻才行。


    方天林退伍後在she箭俱樂部任教練一職,常用的都是各種訓練用弓,石子這種山間隨處可見的武器,他好久都沒用過,怕是有些手生,也不知道準頭有多少。


    為了保證成功率,方天林搽幹淨手上的汗珠,對準那窩野雞,整把都撒了出去。能不能成就在此一舉,不用一擊斃命,隻要能傷到就行,速度降下來後,他有的是辦法抓到它們。


    方天林已經盡力了,可惜成果並不怎麽理想。五隻野雞,他隻she到三隻,其中一隻更是受傷跟沒受傷沒什麽區別,早就“咕咕”叫著撲騰著翅膀飛遠。


    剩下兩隻就沒這麽好運,被方天林第二次she出的石子給打下來。他隨意從邊上拔了幾把茅糙,將兩隻野雞綁好,倒提在手上,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找到野雞窩,掏出好幾個野雞蛋,嘴裏哼著不知名小曲,心情愉悅地回到山下。


    現在雖說氣溫不高,但又是打柴,又是抓雞的,方天林身上不免出了一層細汗,粘糊糊的有些難受。


    一想到要趁夜溜到埠頭那邊去洗澡,方天林就覺得一陣頭大。那水拿來洗衣服,他都覺得有些下不去手,更不用說拿來洗澡。心想著,要是他那個沒多大用的水空間還在就好了,至少能讓他痛痛快快地洗澡喝水。


    剛起這麽一個念頭,透明的水空間便呈現在麵前,方天林喜不自勝。他沒想到不僅身體逐漸變回原來那個,就連水空間也跟了過來。這下好了,他不用為水再發愁。想想每天都得計算著喝水,這日子有多難熬?若隻是一天兩天便也罷了,看廣延村這情況,顯然一年到頭基本上都是這樣。


    水空間真的沒什麽大用,在現代時候,被方天林用來代替日常用水。除了常年累月飲用之後,能緩慢改善體質之外,其他半毛錢作用都沒。


    方天林有想過養魚蝦之類,可惜,凡有生命的東西,都不能帶進去。種子不在此列,但一放進空間,再拿出來,無一例外都失去了活性。


    水空間除了中間那個不到十平方的蓮台能放點東西外,其他地方一望無際都是水。不要以為這些水都能為他所用,方天林在現代早就試過,一旦從水空間中抽水過量,他就會全身無力,精神萎靡。不然,有這麽多淡水資源,別的不行,他還不能拿著它到沙漠之類缺水的地方去植樹造林,改善生態環境,造福一方百姓?


    方天林將目光放在蓮台上,看著隻堆了薄薄一層的物品,臉上滿是遺憾。早知道如此,他就把蓮台給塞得滿滿當當,連一絲空隙都不給留。


    罷了,人不能太貪心。水空間放在別的地方或許沒什麽用,擱在廣延村,那就是珍惜資源。摸著又癟下去的肚子,方天林拿出兩個肉包子吃下,這才感覺身上又有了力氣。


    將一擔柴挑到山腰附近,方天林就看到沈家河在下麵四處張望。便宜媳婦見是他,臉上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還不斷向他揮手示意,後來更是直接上山欲接過他肩上的擔子。


    方天林沒準,側開身體,倒是把掛在擔子上那兩隻山雞遞了過去。


    柳橙沒忘記他進山的目的,方天林一和他匯合,便被他拉著一頭鑽進山中,徒留沈家河一人呆呆杵在那。


    沈家溪隔斷日子就會進山下幾個套子,布置個把陷阱,有時有收穫,有時什麽都沒。本來這差事一直是沈家溪負責,這些天田裏活不多,柳橙等幾個媳婦都不需下地,他便自告奮勇過來幫自家男人。


    第5章


    少沖山常年有人活動,山腳下那一片連根雞毛都很難看到,獵戶們都在深處活動。沈家溪不是獵戶,家裏也不讓他進深山冒險,陷阱套子都下在沒多少危險的地方,收穫自也不豐。


    柳橙輕車熟路地帶著方天林七拐八拐,便到了目的地。接連查看了兩處地方,都毫無所獲,柳橙垮下臉來,以為這次又是一無所得,頓時整個人都沒了神采,耷拉著腦袋趕往最後一地。


    方天林眼裏閃過一絲興味,短短一日相處下來,他對沈家河的家人也有所了解。他們性子各不相同,個性都很是鮮明,特別是眼前這個,性情開朗,沒被貧苦日子壓抑得失去生趣,實在是難得。


    不過,將柳橙和沈家河一比,方天林頓覺還是自家便宜媳婦好,柳橙就不是他喜歡那一型,性子再好也不是他的那盤菜。


    “前麵好像有東西。”方天林好心提醒。


    “真的,在哪,在哪?”柳橙立刻又元氣滿滿,抻著脖子探頭往前看。可惜他個子矮了點,什麽都沒瞧見。不過,這並不礙事,柳橙急走幾步,便來到最後一個陷阱前,看清楚後,喜得整張臉都眉飛色舞,驚嘆道,“三嫂,是山羊,還活著!”


    直到方天林幫著一起把山羊弄出陷阱,柳橙都還樂得合不攏嘴。


    原身從沒離開過自小長大的窮山溝,對於山羊的價值一無所知。換成方天林,也無從比較。現代物價和靖朝估計相差甚大,他不好拿兩者類推,也就無法體會到柳橙那樣喜悅的心情。


    柳橙比方天林矮了小半個頭,到底也是男人,剛才還萎靡不振,現在扛著一頭山羊,在山林間行走,竟也健步如飛。


    這讓方天林直嘆,精氣神對一個人是多麽重要。


    看到興沖沖的柳橙,沈家河也滿臉笑容。


    少沖山離家遠,他們不可能天天都過來,有時候即便陷阱套到獵物,也沒法及時收取,不是便宜野獸就是便宜別人,十回裏麵能有兩三回有收穫就算好的,還盡是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型獵物。能逮著一頭山羊,這真是昨晚燒了高香。


    對哦,昨晚是他和媳婦的洞房之夜,那豈不是說媳婦是個帶吉之人?這真好!


    沈家河隻是反應慢,腦子並不笨,他知道方天林連嫁妝都是自家備的,在媳婦中間怕是要抬不起頭,有這個名頭,多少能讓他直起些腰板。


    方天林名義上是沈家河的媳婦,在外自然要給沈家河留麵子。他本想把柴分成兩擔,他和便宜媳婦一人挑一擔,現在有了山羊這個額外收穫,他也就不費這個功夫。柴他挑,山羊和野雞就讓便宜媳婦扛,至於柳橙,則負責背野菜。


    沈家河自是不肯,可他這慢半拍的性子,哪能說得過方天林?也不知怎麽搞的,一來二去,便照著方天林的話做。


    柳橙和沈家溪想法差不多,沈家河的缺陷,讓他說理都說不贏別人,吵起架來更是吃虧,有這麽個強勢些的媳婦,隻要不欺負沈家河,那真是再合適不過。


    回程時大家身上都有負重,速度要比來時慢一些。


    方天林不缺力氣,但他沒有真正幹過體力活,擔子他承受的住,肩膀卻嫩著。將柴挑到家,他的肩上早就紅了一片,細嫩的肌膚被粗糙的衣服磨得生疼。


    方天林怕被沈家人看出端倪,回房用水清洗一下磨破皮的地方,抹了點傷藥就不再管。水空間藥物不多,他是能不用就不用。


    方天林一回家就鑽進房中,自然就沒見到孩子們歡天喜地的場麵。不光是他們,就連張婆子都笑得一臉褶子。


    沒辦法,沈家剛辦了一場喜事,將這兩三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銀錢花了大半,正是急需進項的時候。


    雖說兩隻山雞是方天林獵到的,但規矩是規矩,在家人麵前,不可能什麽都按理性來。事事說理,也就沒了人情味。方天林也清楚這點,壓根就沒想過將它們全部據為己有。他幹脆示意沈家河,直接將它們丟給負責今日家務的陳二嫂處理。


    張婆子原本很有些不舍,最終還是給家裏留了一隻,另一隻則和山羊一起,讓沈老爹和沈家溪兩人緊趕慢趕挑到鎮上去賣。


    “老二媳婦,記得多放點土豆,好了之後先分一碗出來給你阿公阿婆送去。”張婆子想著很快就要離它遠去的小半隻雞,臉上笑容再維持不住。


    “知道了,娘。”陳二嫂臉上笑容也淺了些。


    現在不是農忙時候,飯點裏大家都閑得很,誰家煮了肉,一聞便知,想瞞都瞞不住。一般人家還好,分家後都是各顧各,不是每回煮肉都會分送給兄弟父母。他家倒好,即便今天剛送過,明天再煮,還得照樣送。不然,都快七十的阿公阿婆,就會被大伯母他們攛掇著拄著拐杖顫巍巍進門,實在是讓人無語。


    昨天三弟成親,宴席上餘下的好飯菜,半數都被大伯娘給要了去,害得自家婆婆差點都湊不夠數回禮。這也是為何喜宴過後,沈家人隻吃了一餐有油水的飯,第二頓就變回跟以往沒差多少的一大緣由。


    張婆子原先對三媳婦還有諸多顧慮,現在瞧著就順眼多了。這是進門喜啊,自己能抓獵物不說,連帶著還讓全家人都沾了喜氣。


    張婆子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若不是柳橙得了沈家溪囑咐,讓他對三嫂多照拂一二,他也喜歡方天林慡快大方的性子,今天柳橙根本不會想著上山,也就沒有現在這麽一出。


    農家養一頭豬不容易,養到大扣掉買豬仔的錢和付出的人工,其實並沒有多少賺頭,盡管對於農家人而言,人工壓根就不值錢,但耗費的心力總歸不能無視不是?


    而一年的辛勞,所得恐怕未必就比一頭野山羊來得多。別看山羊淨重頂天三十來斤,架不住肉價高,畢竟它是野味,不能和家養的比。


    聞到肉香後,家裏幾個小孩也不鬧騰了,都圍在灶房門口打轉。要不是實在年紀小,陳二嫂怕忙起來一不注意踩到他們,估計他們早一窩蜂躥到灶下。


    張婆子一邊看著孫兒孫女,一邊不時朝大門口張望。等大兒子和二兒子回家後,更是使喚他們去路上迎一迎。


    土豆燉雞一做好,陳二嫂便端了一大碗去大伯家。回來時,她沉著一張臉。


    這樣的表情張婆子見多了,也沒細問,反正左不過總是那麽些緣由,問與不問都沒差。不,問了更讓人膈應,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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